第3章 看门的老人
“上大学是我的梦想，但是，我更想陪在您的身边，因为……我不想离开你。”俞子汐哭出了眼泪，声音越说越小，“也不敢离开你的身边……”
兰芝一把将俞子汐搂在怀里，劝慰道：“你去上你的大学吧，我能照顾好我自己，你不用担心，……也许过几天我的病就好了。”
“等你的病好的差不多的时侯，在考虑这件事吧……从现在开始就不要提了好吗，听了就烦心。”俞子汐站了起来，有些不悦地向门口走去，头也不回道：“我去捡一些瓶子，看看能能不能换些钱。”
在关门的那一瞬间，俞子汐仿佛看到母亲落下了眼泪。她心想：“也许是错觉吧。”
俞子汐走出房门，朝着小区大门口走去，刚走了没几步，就听到有人在背后喊自己。
于是，她回头望去，看到一位挺着大肚子的女青年正对着她微笑着走来。
这名女青年叫王青青是她的邻居，以前和和她们一起住在四楼，现在，由于她怀了小宝宝，就搬去一楼了。
以前，王青青十分的照顾她和她的母亲。父亲长年在外。一年也回不了几次家，所以青青姐就成了她们家的长客，有时候母亲吃药的钱都是青青姐出的。可以这样说，如果没有青青可能就没有她母亲。这也变相的是她母亲的救命恩人。
恩人，是啊，是恩人。她俞子汐永远也忘不了这份恩情，也不能忘。
俞子汐赶忙伸出双手扶住了王青青，担心她摔倒，便放慢了脚步。她俩朝着不远处的石凳走去。
俞子汐疑惑的问：“青青姐，你怎么跑出来了，不好好在家休息？”
“屋里有些闷，出来透透气。这样比较舒服一点。”青青在俞子汐的掺扶下坐在石凳上，望着天空中的黑影，变得有些伤神：“自从他去了黎明号，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也没有他的任何消息。……唉，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回来看看我们娘俩。
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老是做噩梦，总能梦见他离我们而去。”
青青伸出手摸摸着自己的大肚子，叹了一口气。
“在黎明号上可能比较忙，别太担心了，我相信李哥他会平安回来的……还有我爸爸。”俞子汐安慰道。“对了，今天我有爸爸的消息了。”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青青抬头对俞子汐笑了笑。
“可惜的是爸爸他没有回来。”
“别担心了好吗，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青青强行转移话题，“你妈妈最近怎么样了？还需要吃药吗？如果钱不够，我在给你一些。”
“不不不，……买药的钱我已经攒够了，就差去药店把要买来。”俞子汐委婉的拒绝道，“你看，你都已经有了宝宝，以后，用钱的日子还多着呢，青青姐可要顺利的生下一个健康的宝宝。”
“子汐真懂事，你记住了，以后你如果有什么困难了，可以尽管来找我，我一定会帮你的。”青青笑着说。
“嗯嗯，”俞子汐点了点头，然后懂事的说：“姐姐，起风了，我送你回去吧。”
“我还想在待一会，你如果有事那就先忙去吧？”王青青望着俞子汐说道。
“王姐姐，一会回去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一点啊。”俞子汐千言万语叮嘱道，生怕王青青出什么事。
她叮嘱完还有些不放心，于是又通知了看门的徐大爷。
徐大爷有一头白色的头发，今年有70多岁，眼睛虽然有些浑浊，但依然精神。
俞子汐告诉头徐大爷，让他一会送王青青回家。徐大爷一想：反正从大门口到王青青的家里也没多远，一来一回也就三五分钟的样子。
徐大爷对着俞子汐点了点头，“这事交给我完全没有问题，你就去忙吧。”
“徐爷爷，谢谢你。”俞子汐听徐大爷说完，这才放心的走出小区的大门。
俞子汐穿过坑坑洼洼的街道，又转进一个又细又长的走廊，这是去西区垃圾场最近的一条路。只是这条走廊十分狭窄，还有一些昏暗，更有一定风险，原因无它——高空抛物。
俞子汐望着眼前这个走廊，一咬牙，便钻进了走廊。一瞬间，走廊就变得有些昏暗。
俞子汐往前走了一段距离，走廊变得比较窄，最宽只有一个人通过，俞子汐只能侧着身子，否则是不会过去的。
俞子汐的衣服已经墙壁相贴，发出“滋滋滋”的声响，她皱着眉头，向前缓慢的移动。
忽然，俞子汐听见“咣当”的声响，这是塑料瓶从落了下来。
俞子汐被吓了一大跳，她指着漆黑的空中大骂：“喂，那个缺心眼的老家伙，怎么乱丢东西啊？”
俞子汐心里有些不痛快，但还要做接下来的事情，总不能半途而废吧，这毕竟不是她的性格。她猫着腰摸索的找到那个塑料瓶，狠狠地压扁，从背后拿出一个蛇皮袋子，轻轻扔了进去，然后又接着赶路。
俞子汐走了快十几分钟了，
在这十几分钟里，她有些害怕，害怕不知什么地方有东西蹭出来，一路上她走的战战克克，全部的神经都绷紧了，警觉四处的危机。不过这一路上还是有不错的收获的。
原本扁扁的蛇皮袋，现在变得圆鼓鼓的，像极了一个笨重的木桶。
俞子汐将蛇皮袋扛在肩膀上，一步一步向着西区垃圾场走去。又走了没多久，就看到远处的光亮。
这时候，走廊也变得宽了起来，四周也明亮了起来，她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步。来到走廊的尽头，用接近三米高的铁丝网围成的墙壁。
俞子汐透过铁丝网，看到的又是另一番景象，垃圾堆的像山峦一样巨大，一眼望不到尽头。
现在是中午，大部分人都回家去了，便没有看到人山人海的场景。只有几个老人背着箩筐，稀稀疏疏的在哪里捡拾垃圾。
俞子汐在外面转悠了一会儿，从一个铁门走进了就去，也加入了捡垃圾的队伍。
俞子汐在门口，看到一个戴草帽的老人，他低着头，蹲在门口乘凉，手里的扇子还不停的摇动，好像周围的一切都无他无关似的。
俞子汐轻轻走了过去，然后有礼貌地说：“爷爷，你好！我叫俞子汐，我能把东西先在你这里放一会儿吗？就一小会儿，不会耽搁你太多时间的，我想你保证。”
“可以，放一天都没问题……”老人听到声音抬起头，摘下头顶的帽子，“俞子汐，你怎么会跑这里来？”
古德言非常意外，能在这里看见俞子汐。
“古老师，真的是你吗？”俞子汐脸上充满了重逢的喜悦，但，更多的确是疑惑。
“是我。”古德言简短的回答。
“古老师，你知道吗，当初你离开的时候，我们真的好伤心，全班同学都哭了，现在大家好想念你啊。”俞子汐拿出手机，“我现在就给全班同学打电话，让他们都来见见你……”
“不用了，”俞子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古德言打断了，“我知道我不是个好老师，是我给他们丢脸了。”
“古老师，你说错了。”俞子汐并不认同，她辩解道：“当初，如果不是你打我，骂我，也许，我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你是我最好的老师，我是这样认为的。”
“俞子汐，你真是一个好孩子，老师为你感到自豪……”古德言不吝啬的夸奖道，“老师，明天就要走了。”
“古老师，你要要离开了？”俞子汐睁大了眼睛。
“是的，我必须离开。”古德言点了点头，指着对面的一个垃圾焚烧厂，“今天，是我在这里看门的最后一天，过了今天我就会离开。”
“老师，这是要去哪里呢？”
“黎明号！”古德言指着天空说，“听说是有位大人物看上了我的一篇论文，我将会在哪里接着教书。”
“黎明号？那可是个了不起的地方，真想去看看。”俞子汐有些羡慕双眼冒星星。
“哈哈，只要你好好学习，去哪里根本没有问题……以后有的是机会。”古德言鼓励道，突然他看到俞子汐背后的皮袋子，才明白她是来捡垃圾的，于是，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折的很好看的蓝色手帕，递到俞子汐的手上，“这是我攒的一些钱，你先拿着用吧。”
“古老师，这钱我真的不能要……”俞子汐摇着手，连忙拒绝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收你的钱就算了吧。”
“多么懂事的孩子啊。”古德言忍不住在心里赞叹着，他算是看出来了，俞子汐不会要他的钱，古德言从新将钱塞进口袋，“快去捡垃圾吧，我帮你看着。”
俞子汐道声谢谢，转身向着面前的那座“大山”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