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贵者是他
“那上官安,已入宫将燕地所奏,呈于陛下。可笑那上官安狼子野心昭然若揭,竟还以为陛下年幼可随意拿捏。”
“先帝枉杀亲子,留一众顾命大臣,如今,却只余一人对汉室有几分忠心。当真是可悲、可叹。”
长史府,书房内,
听闻来人所言,大将军长史丙吉面色微变,于身侧就坐之掖庭令张贺却是放下手中茶盏起身。“吉时将至,许府处定已久候多时,丙大人,告辞!”
“张大人,请您将此物,一并放于聘礼中。”
丙吉陡然从衣袖中掏出一方玉佩,浸润的光泽在阳光下甚是明丽,一眼便可看出年代久远。
身居掖庭令之职,张贺自认见过无数好物,这玉佩一眼就能认出是上品。只是,为何竟是,这般眼熟?
“此乃太子昔年下聘史家时,卫皇后,送与儿媳的礼物。”
丙吉轻飘飘一声,让张贺瞬间面色大变,“丙大人,这。”
“昔年为太子府众人收尸时,丙吉也在场。良娣与皇孙皆含冤而死,不得再见皇曾孙成家立业,若能有此物得传承,九泉之下,定也会开怀。”将手中玉佩小心翼翼放于张贺之手,丙吉已躬身行了大礼,张贺手中的力道也攥紧些许,“张贺,定不负丙大人所托!”
……
“此物乃昔年祖母所有,没想到,张大人竟能寻回。”
深夜,许平君房内,
正把玩着手中物什的许平君瞧着仿若是从天而降之辈,面上已是吓了一跳。“病已,你为何。”
“嘘!”
刘病已一个噤声的动作,让许平君眉头皱的也更紧。倒是刘病已已默默拉开与许平君的距离,瞧着终于是松口气面上却还有几分不舍的许平君,刘病已的笑意也更大,“礼不可废,平君,病已知晓分寸。”
“张大人言,朝野内外,颇有不安,你我婚期,须得延迟。”主动拉住刘病已的衣袖,许平君不由得往刘病已跟前也凑了凑,四目相对,她自是不难察觉刘病已面上笑意丝毫未改。面上多了几分羞怯,许平君忽而也是一把松开刘病已的衣袖,可正待抽离之际却已被刘病已反手拉住,“国在家前,平君,你我别无选择。”
“阿爹前日酒后曾言,那大长公主与燕。”
“闺中之女,不可妄议国政。”
刘病已的面色陡然大变,许平君面上微微错愕,此刻的刘病已,周身都笼罩着杀意,与她往日所见,竟是丝毫相同之处都寻不到。
这,就是张大人所言,皇室子孙,与生俱来的气魄么?
想起今日张大人单独与她告诫的言语,许平君的心陡然沉了沉。
手心的温暖陡然增添些许,连带着捏住她手心的力道也微微加重。面前之人显然是察觉到她的不安,面上的笑意,已是仿若冬日暖阳,能融化冰雪。唇角微微勾起,心中刚刚有的不安也是尽数消失的无影无踪。
自见第一面,刘病已安抚略施小计,只为保全父亲的她开始,少女之心,就已为他悄悄沦陷。
这将近一年来的相处,更是让她于这个出身不幸的男子,有了更多的心疼与爱意。
生于帝王之家,本该是无上尊贵的身份,却因祸事自幼颠沛流离,至今都受尽人冷眼与监视。本该是于这世间颇多怨恨,可他却仍对身边人皆关爱有加。这样的刘病已,怎能不让她许平君心动。
阿娘言之凿凿,她许平君是大贵人之身,可于她许平君言,贵人从来都不是她,而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