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长信有怨
“近日那掖庭处,有何动静?”
“刘病已如今与那暴室啬夫许广汉走动甚是密切,掖庭处,人人皆言这皇曾孙甚是有昔年卫霍二将军风范。”
长信宫内,斜靠在卧榻上的鄂邑长公主眼神微眯,对上面前显然甚是愤愤不平的丁外人,忽而也是坐直了身子。本是与鄂邑长公主捶着腿的丁外人拳头也瞬间落空,“殿下?”
“皇曾孙的名讳,非是你这等下臣所能直呼。”手抚上丁外人英俊柔滑的脸,鄂邑长公主刘姝的脸上虽是笑意满满,可眼中的寒凉却也是十足。心头一惊,丁外人立刻跪倒在地,“公主恕罪,小人非是。”
“本宫知晓你心内于那霍光有怨,可本宫何尝又不是?”想起昨日朝堂之上那霍光不仅当庭驳回上官安奏请封丁外人为侯的奏请,还义正言辞言说了一番高祖皇帝“非刘氏子孙与有功于社稷之忠臣不得丰厚”的训诫,鄂邑长公主刘姝面上的怨怼之意也愈发分明。
满朝文武,谁不知晓这丁外人是她长公主的人,如今这霍光当庭羞辱丁外人,分明就是在打她长公主的脸面。
一介臣属,得了一道“辅政为周公,匡扶社稷安天下”的诏书,就真以为自己可以凌驾于皇室之上了不成?
跟随刘姝时日不短,丁外人自然不难瞧出长公主此时对那霍光已是恼怒到极致。心中闪过几分得色,丁外人的胆子立时也大了些许,“安阳侯与桑乐侯昨日也是气的不轻,就连那燕王殿下于下朝后,也拦住霍大人,欲要与那。”
“刘旦?呵,他倒是上赶着见缝插针。父皇病重,他便上书要求进京宿卫,反被父皇下诏申斥,并削去了三个县的封地。如今父皇逝世,幼弟登位,又暗中遣人散布陛下非先帝亲生的谣言。燕国封地在北,他却屡屡于长安处停留,狼子野心,当真是路人皆知。”
刘姝的面上鄙薄之意更甚,丁外人的心中也是一惊,跟随这老女人时日不短,他自是明白此刻刘姝定又是想到了自己个儿的身世。
一介外男,因着和长公主的亲密才得以列名公卿。如今虽是身份不同,可终究主仆之分,还是在。自己的身家性命前途命运,都尽数掌控在这老女人手中,别看他丁外人眼下风光,若是她心下不喜,死无葬身之地也绝不是无可能!“小人错言,公主恕罪!”
“刘旦虽可恶,于朝内行事,却是比你我更方便。”
“公主的意思是。”
“上官安如今封了桑乐侯,食邑一万五千户又远超诸侯,国丈的名头更是叫的愈发响亮。上官桀这安阳侯,如今因着皇后祖父的名头也是愈发得意忘形。本宫身处皇宫,都能听闻他父子二人嚣张跋扈的丑事,这等得了荣华富贵就得意忘形之辈,实在是比不得那心狠手辣的刘旦更能成事。”丁外人恍然大悟的模样让刘姝心中甚是受用,唇角的笑意也愈发分明,“皇兄数度邀约,本宫都是避而不见。皇宫内人人都言本宫只见幼弟,不闻长兄。流言传播甚久,如今,也是时候该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