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梦

本以为回到月城，一切就有所转机。

可却没成想，如今的月城，已然被战乱毁了！

不过短短一日，生灵涂炭，火光四起。

天地大战，终究还是将人界也混入其中。民不聊生的这许多年，连月城这最后一方净土，也荡然无存！

路过奢香楼的时候，却发觉那里大门紧闭，门口团团烈火，还有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的路人。

只是九曲顾不得星临如何了，匆匆一路前行，待到了那寂寥巷子的时候，也是松了一口气：不知是这巷子本就荒芜还是因为有泉落的结界加持的缘故，外头战火纷飞，此处却仍旧像是往日一样的安静。

浊酒铺的大门虚掩着，却无人进入。

唯有那院子里曾被龙阎翻得乱七八糟，他拿走了大部分酿好的酒，却未曾发觉泉落书房的背后还有间暗室。

站在暗室里的九曲，一边将仅剩下的几坛子好酒放进自己的百宝袋中，一边阿弥陀佛：“还好还好，他未曾发现这里，掌柜的便还有救！”

此处有一坛子泉落历经二百年才酿出的酒，只小小一坛子，却几乎花费了他们浊酒铺大半的力量，这上天入地也唯有此一坛，可令人起死回生，聚魂凝魄。

泉落大约本不是打算给自己的，可如今这一小坛子用在泉落的小海螺上头，正合适。

只是九曲不得其法，从一开始的滴上一两滴，到干脆将那海螺泡进酒中，海螺却一点儿动静都不曾有。

九曲不知何时，等着等着，便睡了过去。

却深入混沌，被一个爆栗子敲得脑袋生疼，而后泉落的身影，便在眼前隐隐而现：“浪费！你可知那坛凝魂酒花了我多少时日？你竟直接将我的真身给泡了进去，简直浪费！”

“掌柜的？！”

只要见着了泉落，头上的疼，和心里的慌，仿佛在一瞬间，全然消散：“掌柜的，浪费就浪费了点儿，可还是有用的对不对？你没有死，我就知道你没有死！”

瞧着这败家的小酒娘，泉落气急，上前伸出了手，就在九曲闭了眼等着下一个爆栗子的时候，泉落那温柔的手掌，却只是轻轻抚了抚九曲的脑袋：“吓坏了吧？不过我泉落怎会是那等幽冥之人就能随随便便杀了的呢？将我的真身取出来吧，那凝魂酒于我而言，不过无用。”

九曲的眼眶，不知怎地，就红了起来：“掌柜的，那你要如何……才能回到从前的样子？”

泉落似乎已经虚耗至极，本就还未完全成型的模样，再一次闪烁地仿佛马上就要消散了：“我丢了金丹，丢了三魄，忘了许多的事情，也记不得了！”

九曲越发着急：“掌柜的，我该如何帮你？！”

泉落的身影消失的一瞬间，只留下了一句似有似无的言语：“带我去找星临，他自然知道。”

梦，一瞬而醒。

外头是狂风大作，铺子里也是一片狼藉。

可九曲不敢怠慢，锁了铺子的大门，便朝着那火光熊熊的奢香楼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