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事故现场
“啪！”、“啪！”两声过后，两个身影从空中跌落在冰冷的水泥路面上，我浑身僵硬的看着两个男人身下有液体汩汩流出，不一会儿就洇湿了很大一块路面，还在不断地扩大。路灯下看起来那颜色像是黑色，可我知道不是，应该是鲜红色。
我努力的想要闭上眼，或者转过头，或者尖叫一声，可我却一动也动不了。
要报警！喊人啊何汐！快来人呐！我在心里呼喊着，嘴巴里只轻微的发出“嗯、嗯、嗯”的声音。
一个人站在空旷的冬夜街头，我的两只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路面上的鲜血，路灯的光照射在地面上三个匍匐的人影上，我怕的全身颤抖，却悄无声息。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身边有人说话的声音传来。我僵硬地转动了脖子，看向了来人，是从歌厅里跑出来的。我缓缓的蹲下身，把头埋在了腿上。
不一会儿，耳边全是嘈杂的人声和呼啸的警笛，伴着车辆经过和刹车的声音。就像是刚刚那台摩托，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和贴着水泥路面划过时粗嘎的刺耳噪音。
“小姑娘~小姑娘儿？”有个男人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应该是在喊我。
我抬起头，脸转向声音的来源，是个带着警帽的男人，我猜是交警吧。
“你是一中的学生吗？”他特意放轻了声音问我。
“恩。”我答应道。
“出事儿的时候你在哪儿？”他顿了一下，“听报警的人说他来的时候你就在这儿站着了。”
“恩。就在这儿。”
“。。。”警察叔叔看了看我，“小姑娘儿够幸运的啊~能跟我说说当时的情况吗？”
“他俩并排走到那儿，”我手指着我面前，“就被撞飞了。”
“在这儿撞上的？”他看了看我指的地方，又向远处望了望，“这得有120迈了吧？开这么快是找死啊！”
“你是要去学校吗？”
我想了想，答道：“恩。”
“那我送你进去吧，正好跟你们老师了解一下情况，你毕竟是事故目击者。”
“好。”
我把头别到了左侧跟在他的身后往学校走，直到进了学校大门才把头转回目视前方。
路上的同学纷纷回头看向我和身前的警察，好奇的交头接耳。
我们直接去了值班老师的办公室，等我的班主任来了之后，我又被迫详细描述了一下当时的事情经过。然后在警察叔叔的示意下，老师表示我可以回班级了。
已经打过上课铃了，出了办公室走廊一片空旷，像极了刚刚的马路。我一路小跑的冲过空旷的走廊。
跑到三楼冲到五班门口猛地一把推开了门。
晚自习安静的教室中，开门声惊动了几乎全班的同学，纷纷抬头看向我。
我转头关上门，快速朝靠窗的过道跑去。我的动作太快了，景彦只来得及往前奔了几步，我已经撞在了第一排的课桌角上，跑到他面前我顿了一下，抬手拽着他就奔回座位，一把将他推到了座位里面，我在外侧坐了下来。
我把书包往桌上一扔，也没管有没有人还在看我，一把就抓住了景彦的手。
我双手冻的像冰一样，还瑟瑟发着抖，空旷的马路，空无一人的楼梯和走廊，这一晚上实在吓坏我了，坐在教室里我才觉得自己像活过来一样。
“到底怎么回事？”景彦使劲反握住我的手，不让我再抖。“咱班同学说你跟着警察上楼去了。”
他看着我，脸上写满了担忧和焦急。
我咽了咽唾液，“撞死人了。”
“大家都看到了。”他严肃的看着我。“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安稳了一下语气，“我亲眼看着他们被撞飞的。”
“你有没有事？”
我沉默了一下，“没受伤。”
“然后呢？”
“然后，”我慢吞吞的说，“警察去了。”
“你害怕？”
“街上，一个人都没有。”我迟疑着说，“好多血。。。”
“出事了你怎么不赶紧回家？”景彦教训我。
“。。。。。动不了。”我低下头，特小声地嘟囔了一句。
景彦使劲捏了我一把，恨恨地说：“以后你5点半再出门！我吃完晚饭去接你。”。
“好。”我立刻答应道。
沉默了很长时间，我的手都被他捂的暖暖的了。
一静下来，我不自觉的就回想起方才在办公室里警察说的话。
“已经死亡。。。已经死亡。。。”我盯着两个死人看了很久吗。
我哆嗦了一下，急切的想说点什么。
“景彦你陪我说话。”我看着他说，语气中不自觉地带上了一点哀求。
“你想听什么？”
“说，你小时候吧。”
“好。”景彦答应了，“我小时候头发很黄，皮肤又白，我妈的同事就都说我像个外国孩子。。。。”
他边回忆边说，说到他和严历小时候一起摔泥巴，他把湿泥巴高高的抛向天空，结果落下来却掉在严历的头上。
严历到现在都还记得，次次说他是故意的。。。
看我情绪缓和了，他慢慢的住了口。
”景彦你知道吗？”我看着我们交握的双手，“上次王慧说我运气不好，我觉得她说的不对。”
“今天，我和他们是一起过马路的。”我顿了顿，“要不是我闻到那两个男人身上有很浓的酒味儿才特意落后了半步，那先撞上的应该是我！半步之差，”
“何汐！别想今天的事了！”景彦打断了我的话，不让我去回忆车祸的事情。
“很难不想啊~半步前面是死，半步后面是活。我这运气，好的逆天啊！”
从事发到现在，我终于松下了一直憋着的那口气，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如果我当时就报警。。。”
“何汐！”景彦突然高喊我的名字，大声说道，“这事跟你没关系！”
我的眼泪掉下来落在了交握的双手上，“万一，还能抢救呢？”
“要不是我吓傻了，要是我喊了人来，会不会。。”
景彦紧了紧握着我的手，“不会！学校都传开了，说是当场死亡。”
“是吗？”我不确定的抬头看他，“当场就死了么。。。”
景彦刚想说些什么，下课铃声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