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传
十五而有志于学
2500多年前,中国出现一位伟大的思想家,他影响了整个中国的文化与教育制度,开创了东方儒家思想,他就是——至圣先师“孔子”。
太史公司马迁说:
自古以来,天下君王、贤人也够多的了,活着时荣耀显贵,死了之后什么也没了。
孔子以一介布衣传世十多世代,学者们无不以孔子为宗师,天子王侯全国谈及六艺的人,都把孔子学说用来作为最高准则。孔子真可算是至高无上的圣人了!
像高山一样令人景仰,像大道一样令人遵循。
虽然我无法达到这种境界,但内心却非常向往。
鲁襄公二十二年,九月二十八日孔子诞生于鲁国陬邑昌平乡。孔子出生时,鲁国建国已经将近三百年了。
孔子的父亲孔叔梁纥,是鲁国有名的勇士,身长十尺,武力绝伦,曾担任陬邑大夫。原配生九个女儿,妾虽生一个儿子孟皮,可惜腿部残障。六十四岁以后,又娶颜氏,夫妇两人到尼丘山向神明祷告之后才生了孔子。
孔子刚出生时,头顶凹陷,因此取名为丘,字仲尼。
鲁襄公二十四年,孔子三岁。
孔子三岁时,父亲就死了。孔母颜征带着孔子从陬邑移居曲阜阙里,生活艰难。
孔子五六岁时,曾看过一次郊祭会,从此他玩游戏时常摆各种祭器,学大人祭祀的礼仪动作,扮演主祭的模样。
母亲问:“你怎么玩这种游戏?”
孔子说:“我在学习啊。”
母亲颜氏说:“你长大之后要去当管庙的官吗?”
孔子说:“我不做管庙的官,我要像父亲一样,做个人人敬仰的大夫。”
鲁襄公三十年,孔子九岁。
这一年,郑国名相子产执政,进行由上而下的改革,限制贵族的特权,整顿田制,并以实施宽猛相济的怀柔政策和严刑峻法管理百姓。
子产执政第一年,众人歌唱道:“把我家的衣帽没收来贮藏,把我家的田亩收来查编又丈量。谁去杀子产,我愿意帮他忙!”
到了第三年,众人又歌唱道:“我有子弟,子产来教诲;我有田池,子产来栽培。子产如果死了,有谁来继位?”
子产执政三年有成,郑国大治。
后来他又“铸刑书”,把自己所制定的刑法铸在鼎上,开创了古代公布成文刑法的先例,人民守法。孔子长大后,子产成为他极为尊敬的偶像。
鲁昭公五年,孔子十五岁。
孔子的祖先本是宋国贵族,曾在宋国宫廷职司上卿,后来因遭受政治迫害而迁到鲁国,到了孔子这一代时,家道已经没落。由于父亲曾当过陬邑大夫,所以孔子有资格进乡学读书。
孔子十五岁时,便立志学习。
他说:“我十五而有志于学。”
学习知识能应时实行,不是令人很高兴吗?
有朋友从远方来,不是令人很快乐吗?
不见知于人,心里也不怨恨,不就是一位有修养的君子吗?
只有十户人家的小地方,必会有像我这样忠信的人,只是没像我这样好学罢了。
如果能于早上悟得真理,就是当晚死了也没遗憾!
孔子长得跟常人不同,身高九尺六寸,人们都称他为“长人”。
孔子非常喜欢学习,每当进太庙,对祭典之礼程序和细节都问得清清楚楚。
有人说:“谁说陬邑来的那小子懂得古礼?他进入太庙,事事都问。”
孔子听了之后说:“这就是礼啊!”
鲁昭公七年,孔子十七岁。
孔子说:“孝顺父母、爱护兄弟到了极点,就能够感动神祇,感化四面八方的人,这说的就是舜哪!”
孔子在他的故乡一心一意地孝敬寡母,他住在阙里,阙里的年轻人们分配打来的野味、捞到的鱼虾,就多分一些给有父母的人,这是孔子的孝心感化的结果。
孔子说:“里中风俗应该仁厚,如果居住不选择风俗仁厚之地,怎算明智呢?”
孔子十七岁时母亲过世,灵柩置于五父之衢,没有立刻埋葬。他希望把母亲、父亲合葬,但找不到父亲的坟墓。陬邑人袂父之母,告诉孔子父亲所葬的位置,但弄不清楚父墓是殡,还是葬?
问见过父亲丧礼的乡人,他们都以为是葬。最后问到曼父的母亲,才知道是殡。于是孔子才把父母合葬于鲁国东部的防山。
孔子说:“我曾听说古人造墓不在墓上堆土筑坟,我是四处奔波的人,不在墓上做标志。”
于是推土埋墓,高四尺。孔子便先回去,葬墓的人留下来处理后事。下了一阵大雨,墓塌了,葬墓的人修好墓才回来。
孔子问他们说:“为何你们回来这么迟呢?”
葬墓的人回答说:“防山的墓塌了。”
孔子默默不出声,葬墓的人连续说了三次。
孔子流下眼泪说:“我听说过,古人不在墓上堆土啊!”
孔子为母亲的丧礼举行大祥祭,五天后,孔子弹琴仍不成声调。到第十天,孔子才用笙吹笙歌。
孔子的母亲死了,练祭后阳货来吊丧。
阳货私下对孔子说:“您听说季氏将大飨国内士人吗?”
孔子回答说:“我没听说,但如果受邀请,即使我在服丧也会出席。”
阳货说:“可惜季氏并没邀请你。”
阳货出去后,曾皙问孔子说:“您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孔子说:“我服丧期间还回他的问话,表示我没责怪他的无礼。”
鲁昭公九年,孔子十九岁。
孔子十九岁时,娶宋之丌官氏为妻,第二年生下伯鱼。伯鱼出生时,鲁昭公赠送一条鲤鱼给孔子。孔子得国君赏赐感到很荣耀,所以给儿子取名鲤,字伯鱼,也因此后来演变成“孔门不食鲤”的习俗。
鲁昭公十年,孔子二十岁。
孔子说:“我小时候,身份卑微,所以会做各种琐碎的事情。”
当年,孔子做过季氏管理仓库的小吏,出纳钱粮计算得准确清楚。之后又担任过管理牧场的小职务,将场中牲口养得很好,越养越多,后来又出任主管营建的司空。
鲁昭公十七年,孔子二十七岁。
鲁昭公十七年秋天,郯子前来朝见,昭公和他一起饮宴。
郯国是春秋时代的东夷小国,这一年,郯国国君郯子,前来朝拜鲁国。
叔孙昭子问道:“为什么少皞氏用鸟名来封官?”
郯子回答说:“少皞氏是我的祖先,我知道这事。从前黄帝以云命名官职,百官都以云为名,炎帝用火命名官职,共工用水命名官职,大皞氏用龙命名官职,他们方式相同。”
郯子说:“我的祖先少皞挚建国时,刚好有只鸟飞过,所以用鸟来命名官职,因而立百官以鸟命名。自颛顼氏以来,不以天瑞命名,而以近处事情命名,设立百姓长官,用老百姓事务命名。”
孔子听到了这件事,觐见郯子,并向他学习古代官制。
孔子常对人说:“一个东夷小国竟然文化那么深厚,我听说天子丧失官学,学问存四夷诸侯。这话真实可信。”
春秋末年,各国诸侯中,实力最强的要数中原地区的晋国。
晋平公问祁黄羊说:“南阳缺个县令,谁能担任这职务?”
祁黄羊回答说:“解狐可以。”
晋平公说:“解狐不是你的仇人吗?”
祁黄羊回答说:“您问谁能担任这个职务,不是问谁是我的仇人。”
晋平公很是称赞祁黄羊的话,就任用了解狐。国人对此都说好。
过了一段时间,晋平公又对祁黄羊说:“国家缺少掌管军事的官,谁能担任这个职务?”
祁黄羊回答说:“祁午可以。”
晋平公说:“祁午不是你儿子吗?”
祁黄羊回答说:“您问谁能担任这个职务,不是问谁是我儿子。”
晋平公又称赞祁黄羊,就又任用了祁午。国人对此又都说好。
孔子听说了这事,说:“祁黄羊的这些话太好了!推举外人不回避仇敌,推举家人不回避儿子。祁黄羊可称得上公正无私了。”
有一天,晋平公和臣子们在一起喝酒。
晋平公酒意正浓,得意地说:“哈哈!没有什么比做国君更快乐啦!我说的话无人敢违背!”
晋国著名的盲人音乐师师旷在旁边听了这话,拿起琴朝晋平公撞去。晋平公连忙躲开,琴在墙壁上撞坏了。
晋平公说:“太师,你撞谁呀?”
师旷故意答道:“刚才有个小人在胡说八道,因此我气得要撞他。”
晋平公说:“说话的是我嘛。”
师旷说:“哟!这可不是做国王的人应说的话啊!”
左右臣子认为师旷犯上,都要求惩办他。晋平公说:“放了他吧,我要以此作为鉴戒。”
又有一天,晋平公对师旷说:“我已经七十岁了,学琴会不会太晚了?”
师旷说:“快把火把点起来。”
晋平公问:“为何要点火把?”
师旷说:“我听说:少年好学,如同日出;壮年好学,如同中午的光明;老年好学,就如同点亮火把的光亮。”
晋平公说:“说得好。”
师旷说:“点亮火把和日出,您说哪个比较亮?”
晋平公听后,说:“师旷说得好。”
晋国强盛是因为晋君英明知过能改,加上有祁黄羊和师旷这样善于谏言的臣子。
但后来晋国也慢慢衰败,跟鲁国一样,国政被大夫们把持。
晋平公很爱音乐,有一天他要师旷演奏《清徽》给他听。
师旷坐下来用奇妙的指法拨出第一串音响时,便见十六只玄鹤从南方飞来,玄鹤鸣叫声和琴声融为一体,在天际回荡不已。
晋平公和参加盛宴的宾客一片惊喜。
曲终,晋平公激动地提着酒壶,离开席位向师旷敬酒,问道:“世间大概没有比《清徽》更悲怆的曲调了?”
师旷答道:“不,它远远比不上《清角》。”
晋平公喜不自禁地道:“那太好了,就请太师再奏一曲《清角》吧!”
师旷急忙摇头道:“使不得!《清角》是当年黄帝在泰山为了会集诸鬼神所作的,不能轻易弹奏。”
晋平公问:“这不是更难得吗?”
师旷说:“古代能够听《清角》的,都是有德君主。国君您德行浅薄,不能听。如果非听不可,只怕会给您带来厄运。”
晋平公说:“我已经老朽了,平生最喜爱的就是音律,就让我听一回《清角》吧。”
君命难违,师旷只好奏起《清角》给晋平公听。刚开始演奏,有彤云从西北方向的天空中涌出。继续演奏下去,狂风刮来了,随即下起了大雨,狂风刮坏了帐幔,刮得案上放置的盛肉器具摔碎一地,同时,将廊上的房瓦都掀落在地。
围坐听乐的王公大臣都惊恐地逃散了,晋平公吓得匍匐在廊室,从此晋平公一病不起。
晋国接连大旱三年,赤地千里,晋国开始衰败,国政被韩氏、赵氏、魏氏、中行氏、范氏、知氏六卿所把持,并开始不断出兵攻打东边各国诸侯。
楚灵王军队强大,也时常侵犯中原各国。
齐国强大又靠近鲁国,鲁国十分弱小,对齐国侍奉不周,则遭齐国侵犯。
处于这动乱中,孔子想搬去九夷地方居住。
有人说:“那地方很落后不开化,怎么能住呢?”
孔子说:“君子住在那里,怎么会落后呢?”
那个人说:“是啊,是啊!”
孔子说:“有德行的人不会孤独,必定有志气相同的人来亲近他的。”
鲁昭公十九年,孔子二十九岁。
孔子二十九岁时,跟师襄子学琴。
师襄子说:“虽然我因为磬击得好而当官,但我最擅长弹琴。你的琴已经弹得不错了,可以学些新曲了。”
孔子说:“我还没掌握好乐曲的节奏。”
过些时,师襄子又说:“你已熟习弹琴的节奏了,可学些新曲了。”
孔子说:“我还没领悟琴曲的思想感情。”
过些时后,师襄子又说:“你已领悟琴曲的思想感情,可学些新曲了。”
孔子说:“我还没体会作曲者是怎样的人。”
又过些时,孔子肃穆沉静深思,有高望远眺的神态。
孔子说:“我体会出作曲者是个什么样的人了,他肤色黝黑,身材高大,高瞻远瞩,有如统治四方的王者,除了周文王还会有谁呢?”
师襄子离席,恭敬地向孔子礼拜,说:“您真是圣人啊!这首曲子就是《文王操》呀!”
孔子与鲁国的乐官太师谈音乐。
孔子说:“音乐有一定的规则:开始合奏,随着旋律扬起,纯清绵长的音调缭绕全曲,于是就成为一首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