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槐庭的故事及其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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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一路夺魁

蔡槐庭在私塾读书时,与堂叔思和、思穆是同学,思和、思穆虽是槐庭的叔叔辈,但与槐庭年龄相当。三人共同学习,和睦相处,非常融洽。三人聪明伶俐,什么四书五经、唐诗宋词,都背得滚瓜烂熟,深得私塾老先生的喜爱。

有一天,三人在私塾玩猜字游戏。思和最大,先出题,他想难一难思穆和槐庭,便道:“大月分两半,两月共隔间。三月阳春时,川水田中灌。”

槐庭让叔叔思穆先答。思穆不直接说谜底,却和了一首诗作谜面:“三山紧相连,连成一方田。田中鱼无水,田下水成川。”

槐庭听了,也不直接说谜底,同样和了一首诗:“三山倒着连,两月共一边。一刀横切断,分成川和田。”

先生在旁边听了,高兴得手舞足蹈,大赞三人聪明多才。以后,老先生逢人便夸:“蔡家在我手上要出人才了!”

次年攸县举行童生考试,三人同时前去考试,临行前,三人一起到私塾附近的集市上游玩,来到青草桥上,思和见桥起意,提出对对联玩,便出了上联:“青草桥下青草鱼,口衔青草。”

思穆见前面菜园中有一女孩在摘菜花,便对上下联:“黄花园里黄花女,手摘黄花。”

槐庭见路上有一个人骑马走来,且当年是马年,顺口说道:“马年马月骑骏马,马到成功。”

蔡槐庭对的下联虽然不是很工整,但很符合当时的情景。思和、思穆二人听到“马到成功”,联想到立即要参加的童生考试,连说好兆头。果然,童生考试中,槐庭夺得第一名,思穆、思和也都高中。后来的考试,他们也都连考连中,邻里乡亲都来庆贺,说渌田蔡家出了三个神童。

过了两年,要参加省里举行的举人考试(乡试),三人又决定一起参加。七月中,他们一起动身去潭州赴考。在客栈里遇到茶陵人刘省吾,一见如故,四人便结伴同行。有天傍晚,四人同游湘江。见江景如画,蔡槐庭提议用“一”字起句,对句联诗,按从长到幼的顺序联句。刘省吾最大,先说,他见水面有一条渔船,便说:“一篙一橹一渔舟。”

“一个渔翁一钓钩。”思和接着对上。

“一俯一仰一声笑。”思穆应声道。

“一人独占一江秋。”槐庭对上最后一句。刘省吾等三人一听,都觉得槐庭的结句有新意、有气势,一齐为他鼓掌叫好。槐庭谦虚地说:“都是因为你们铺垫得好,所以最后一句才显得较有气势。”

乡试结束放榜,蔡槐庭考中第一名,果然符合“一人独占一江秋”的气势;思和、思穆、刘省吾也都榜上有名,四人皆大欢喜。喜帖送到攸县,送到渌田蔡家,县衙和渌田蔡家都惊喜万分。一个家族同时出了三个举人,真是罕见,这是列祖列宗的荣耀,也是蔡家上下老少的荣耀。不久,蔡家祠堂前竖起了三根桅杆,插上了皂角旗—那桅杆和皂角旗文官见了要下轿,武官见了要下马,真是气派无比。

次年春节刚过,蔡槐庭和思和、思穆叔侄三人决定趁热打铁,一起进京参加当年的会士考试(考取者称贡士)。蔡槐庭刚过门不久的媳妇想用镜卜镜卜,也叫镜听,古代民间的一种占卜方法。镜卜时,占卜者持镜出门,听人说话;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判断事情吉凶的依据。的方法,测测丈夫这次进京考试的结果,便在槐庭临行前的那个傍晚拿了一面铜镜,悄悄来到门前的路口听别人的说话声。刚到路口,就听到路边那家大嫂吆喝自己的几个孩子说:“都出去,正事喊娘”。原来,大嫂正准备洗头,叫孩子们出去玩,不要打扰她。

“都出去,正事喊娘”是什么兆头呢?蔡槐庭媳妇一边想着,一边往家里走。刚进大门,就听见槐庭在母亲的房门口说:“娘,我来了。”原来,知道儿子明天就要进京,母亲不放心,便派人叫槐庭到自己房里一趟。听到槐庭喊“娘,我来了”,槐庭媳妇不禁暗喜—丈夫这次考试一定能中。

会试结束放榜,蔡槐庭果然榜上有名,又中了进士,而思和、思穆则名落孙山。原来,在渌田方言中,“正事”与“进士”同音,镜卜中听到的“正事喊娘”与蔡槐庭在门口喊“娘,我来了”相呼应,预示蔡槐庭即将成为进士。

会试结束后,考中的贡生又立即参加皇帝主持的殿试。考试中,蔡槐庭妙笔生花,干脆利落地完成了考试。皇帝评阅试卷时,见蔡槐庭的答卷文采飞扬,当即署为第一。旁边的礼部尚书见了,赶紧对皇上说:“蔡槐庭虽然文章超群,可他的脚有点跛,让他做状元会有损朝廷形象。”

皇上听说蔡槐庭的脚有点跛,马上想起前两天晚上所做的梦:皇上梦见自己在一块荒地遇见一只恶鬼,恶鬼张牙舞爪地扑来,把自己吓得魂飞魄散。身边的文武百官四处逃窜,只有一个跛脚的年轻人因行动不便而跌倒,见恶鬼扑来,只好拔剑抵抗,没想到竟一剑把恶鬼刺死了。皇上很惊喜,伸手去拉那年轻人,年轻人却突然不见了,他只在地上捡到一张白纸,上面有四句偈语:“头戴草帽拜祖,林边招魂无云。湖广来到皇宫,御口等同至尊。”醒来后,皇帝大惑不解,那偈语仍记得清清楚楚,却总也参读不透,弄得这两天一直茶饭不香。

现在听说第一名进士有点跛,难道是梦中的预兆?再对照该人的姓名读那几句偈语,也豁然开朗了,原来,前三句分别隐含了“蔡”“槐”“庭”三个字。两天来的困惑一下子解开了,皇帝很高兴,当即点蔡槐庭为头名状元。


本故事的相关情节《传奇》第五回有引述,本文依蔡艳飞所写的初稿文本改编而成。

据文献记载,蔡槐庭、蔡思穆、蔡思和三人于万历七年(1579)同年中举。次年,蔡槐庭参加了会试考试,但未考取;万历十一年(1583)第二次参加会试考试才考取,殿试名列三甲。蔡思穆、蔡思和兄弟则因病、因父亲去世守制而错过了这两次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