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影听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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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追风

狭窄林间,几道身影穿梭其中,摇摇欲坠的落叶也被带的跑偏。

“抓住她!抓住她!”

“站住!”

身后不知哪里来的一群杀手,已经追了白岑清整整半个时辰了。

穷追不舍,冥顽不灵。

白岑清脑中闪过这八字,明明面上的紫纱掩盖了真实容颜,只怕是他们跟了自己一路,途中不小心暴露出的功法引起了他们的杀心。

无奈,她的功法实在太过诱人,这可是曾经能一统江湖的功法,然而也只是个谣言罢了。

白岑清在树枝间不停的跳跃,倏尔眼中划过一丝寒意,前方大片的空地,动起手来太过显眼。女子啧了一声,手上的丝线立刻缠着树枝打了一个回旋,局面一下子成了她后敌前的形势。

她稳稳的落在一处粗枝干上,轻轻动起手指,瞬间苎木丝快速的缠到那些杀手的身上,登时动弹不得。

“什么鬼东西!”一人提着剑左右挣扎,无果。

“怎么回事?”

这些人越动越紧,除了身子上被五花大绑,自己的双手也不听使唤,活生生的成了任人宰割的木偶。

“何人所派?”白岑清冷道,面纱下的薄唇微动。

那些杀手死死咬住牙冠,恶狠狠的盯住她,双手颤抖,试图挣脱控制。

白岑清冷眼相待,不愿浪费时间,继续摆动手指,这些人的手不受控制的提剑抬起,抹向脖子。

惨叫声响彻云霄,顿时献血飞溅。

衷心之人,逼问无用。

白岑清冷冷的收丝,尸体顿时七倒八仰,自始至终,女子脸上都没什么表情,打量一番便准备离去。

她的听觉甚是灵敏,忽而远方传来两阵车轮轱辘声,她暗道不好,贸然离开怕是会打个照面,于是灵机一动,连忙隐身至林间。

此行目标虚无缥缈,自己也是随意的踏入了潭州地界,倒不急着赶路,听声识辫,似乎是两方的马车相对而驰。

白岑清翻身跳到更高处的树干,自上至下的看,果然,两方马车相遇停下了。

两方马车大有不同,虽为四轮的三驾马车、随行的人多少有些骑马守卫,但单靠左方莹白的丝绸和珠帘装饰的白玉马车,便是能压上右方同体黑色的马车一大头。

来者不善,白岑清似乎能感受到两股极低沉的气压相互冲撞,于是便隐藏着自己的气息,继续在上面看热闹。

不就看热闹么?就白岑清这不多管闲事的性子,可是最适合看戏了。

右方马车的的丝绸帘子被一双修长的手指掀开,从里走出一头系云纹发带、身着卷云纹锦绣白衣的翩翩男子,露出了隽秀的脸庞,旁人看来确实有种生人勿近的气质,他就这般站在马车之上。

“前面的,挡路了,识相的快点滚开!”

左方车厢里的人还未曾露面,车夫便是急了。

左方驾车的二掌使比男子还要年长些,有些犹豫的看着男子,相互对视一眼,男子的不动声色,意思便是不必轻举妄动,于是他们便继续“挡路”了。

“韩兄,你要不要这么与我作对?”疏懒的男声从对面的车厢传出。

帘子也被掀开,从缝中露出一双桃花眼,无奈中透露着危险,看了看白衣男子。

“此番我们任务都不同,既然押送的东西都很重要,又何必在这里耽误?据我所知,你这是……赶着时间吧。”男子微微一笑,客客气气的说道。

坐在驾车位置上的二掌使薛昀拿不定主意,抬头看了看自家少主韩弈容,只见他面不改色,依旧是冷淡的模样,牢牢的盯住对面的帘中人。

“走吧。”韩弈容默默的转身弯腰钻入帘子中,再无动静。

男子笑了笑,一双桃花眼惹得人怜,说了句“走”,便放下帘子,安然的做回软垫上,看着身旁的黑色锦盒,收了笑容把它放在腿上。

韩弈容回到座位上后,白玉马车随之稍微往旁边靠了靠,给黑色马车让了路,直到他们走过,白玉马车也没动弹,似乎在等些什么。

不妙。白岑清有些心慌,她在附近可是杀了人了,这些人不赶快走,难免会发现。

果不其然,世道总是这样,天意难违。

此刻恰逢申时,阳光打在白玉马车上显得更加耀眼。一个身着灰白衣裳、头系云纹宝蓝发带的人从不远处跑来,拿着几根丝线,气喘吁吁。

借着阳光,泛出的泽光耀着她的眼。

“少主,二掌使,附近有杀手。”那人汇报说。

薛昀眉间一怔,但仍平静的回问:“如何?”

“这……不知为何,尽数自杀。”

“哦?这倒是稀奇,如此统一,莫不是撞上了不该遇到的人?”薛昀偏头朝着门帘中打趣道。

“不知,这是在尸体旁边留下的,弟子从未见过,于是想着拿回来。”

白岑清紧紧的盯着,那是她的苎木丝无疑,似乎这才是他们的目的,那人把残丝递给马车内的男子,恭敬的在外候着。

“阿容,你认得?”

“不曾。”车中响起淡淡的沉稳男声。

“这样啊……”薛昀淡笑,随即转头看着那弟子道,“辛苦了,上马吧。”

那弟子道了声“是”,便迅速上马,马车也缓缓的行驶。那方向,即是不远处的潭州城。

而此时的韩弈容,正透过帘子的缝隙,朝着白岑清的藏身之处看望,不知怎地,总觉得那里有些不寻常,他眼中不由得划过一丝危险的目光。

他是谁?

苎木丝世上少有,那人不会找到什么蛛丝马迹?一连串的担心,令女子皱了眉。

她只是恰好路过潭州地界,谁知如此幸运,流浪不成反落把柄,还真是应了天道好轮回一句,该来的确实是躲不掉的。

不如,先探之而后快!

白岑清躲在原处,站在树上总觉得有些凉意,但还是手指轻勾苎木丝缠住树枝,见马车走远才纵身跃下。

一方土地之间,只留了两串车印,许是心理作用,血腥味儿竟然有些浓重。

谁能想到,竟是一个紫衣女子的杰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