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最终抉择（四）
“你想得到什么，为此又准备牺牲什么？”
“你想得到什么，为此又准备牺牲什么？”
“你想得到什么，为此又准备牺牲什么？”
“我——”
昏暗的房间中，罗海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缓缓看清四周的一切。空旷的房间中，只有他一人的气息，她俩已经消失，其他四人恐怕也...
“我...到底做没做错。”
“他们......”
当罗海回忆起过去的点滴往事时，他松了口气，男人已不再怀疑自己的选择。即便虚假的同伴再“真实”不过，赝品终究是赝品，无法代替真品。更何况，制造赝品的人在其中夹杂了不少私货，使得赝品同真品之间存在十万八千里的差距。
“我想得到我的同伴们，为此我愿意牺牲...”
确定了自己天平一端的东西后，罗海开始思考起另一端该放什么样的等价物。如今他已经“身无分文”，除了这条命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我愿意牺牲我这条命，换取他们真正意义上的复活。只是...”
复活之后，他们会出现在哪里？这个问题罗海并不知道。是回到现实之中？还是继续留在这个游戏世界里？他不得而知。如果复活他们，只能让他们继续留在这里，继续进行漫无止境的战斗，罗海感觉这复活就成了折磨。
“我的生命...复活同伴...这...”
猛然间，罗海回忆起了“什么”，紧接着他穿好衣服，离开了房间。
无名之城的某个咖啡馆里，罗海一个人静静地坐在角落里。咖啡馆中的客人并不多，使得他能专心思考。之所以选在这里，只是因为罗海在现实世界中，遇到问题时习惯一个人在咖啡馆思考罢了。
“牺牲一人，成全四人；牺牲五人，终结一切；牺牲一切，重启轮回。难道...这条线索是重要提示？”
回忆起之前收集到的启示，罗海重新思考起那个有关得到与牺牲的问题。按照这线索的提示，或许牺牲自己真能让同伴们复活。
“牺牲一人，成全四人...不过我想复活六个人...这...”
“牺牲五人，终结一切...不过现在已经失去这个机会了。嘛...就算有，我也不会选择。”
虽然罗海想亲手将这个游戏世界摧毁，但即便有这个条件，男人也绝对不会答应。在他看来，没有比同伴们更重要的事物了。
“牺牲一切，重启轮回。重启...轮回。”
默念着这句话，罗海的思绪回到了鲁晋身上。虽然他并不知道这个“一切”包含什么，但“重启轮回”的意思，恐怕是让自己回到某个起点。是最初的白色沙漠，还是前往死之领域的大船上，他无法确定，但是...
“就算回去了...结果就能改变吗？”
老实说，罗海并没有这份信心，他不确定自己能有几次改变过去的机会。如果只有一次，他不敢保证自己一定能带领小队在不损失任何一人的情况下战胜对方。若是能无数次改变过去，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这算一个备用选项，先记下来吧。”
说完，罗海手边出现了一个记事本和一支笔，罗海将自己的猜想写在上面。同时也将迄今为止得到的启示，逐一写在上面。
“最后...最后一条是什么来着？该死...我好像给忘了。”
罗海冥思苦想，甚至说出“让我回忆起最后一条启示”这样话，但还是无济于事。
“我当时...当时怎么会...”
那时的男人目睹三名队友接连死亡，已心如死灰，大概是知道自己已经回不去了，所以连记都懒得记了。没想到事后居然还能用上，这让他后悔不已。
“哎——我怎么就...这么蠢啊！我...”
那条启示罗海绝对听到了，但竟然给...苦苦思考了一阵后，罗海还是没有记起其中的只言片语，无奈之下他只得先将目光对准之前的九条线索。
“跨越十重障碍，解答三道谜题...”
“...此为谜题之一。”
“...此为谜题之二。那这最后一条...”
这时罗海才意识到，最后一条启示，应该就是谜题之三的提示。如果没有意外，他现在所在的世界，即将准备问答的问题，正是谜题之三。想到这里，罗海的失望溢于言表。
“我怎么就...这么没脑子！我...居然遗漏了这么重要的...可恶！可恶！可恶！”
激动之余，罗海忍不住捶起桌子，剧烈的锤击声引来了其他人的关注，罗海这才停下动作，垂头丧气的离开了咖啡馆。
“最后一条谜题的提示到底是什么，该死...对了，当时...柊也听到了，要不我...”
罗海刚准备再次“复活”柊，却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并非“复活”而是“创造”，想必新的“柊”也不知道启示的事情。
“哎——现在该怎么办啊？”
身边没有可以商量的人，时间也在一点点流逝，罗海漫步于大街小巷，一边散心一边寻找灵感，希望自己能在某个瞬间回忆起最后的启示。
转眼间，天上的太阳慢慢垂落下去，夕阳的余光中，罗海止步于一家面馆门口。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走了进去。
“老板，来份大碗宽面。”
“好嘞，您稍等。”
坐在空间狭小的面馆中，罗海打量起四周，除了自己，面馆里还有两位客人，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似乎在交流什么。趁着等饭功夫，罗海无聊地侧耳倾听他们的对话。
“我现在...工作工作丢了，女朋友女朋友也分手了，真是...一无所有了。”
年纪不超过30岁，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首先开始诉苦。
“一无所有？老第你别说笑了。”
坐在他对面，一看起码40岁的男人，一脸不满的说道。
“我怎么又...你不安慰我就算了，怎么还...”
听到这里，罗海有些为那个年轻男人抱不平，工作丢了，女朋友跑了，对方居然这种态度，可接下来对话，让罗海的态度发生了变化。
“小王，你家里现在有4套房，父母年纪不算大，而且身体健康。虽然工作没了，但你还可以再找啊！女朋友也是。你每个月光收房租就上万收入，像你这种条件，不出来工作都不愁找女朋友，你还一无所有？”
“李哥，我...”
“我上有老下有小，孩子刚上幼儿园，老婆辞了工作专心看孩子，父母年纪大了身体不好，而且我还要还房贷，我还什么都没说，你诉的哪门子苦啊？”
“原来是这样。他还...真算不上一无所有，比绝大多数人都幸福。”罗海不禁在心里感叹道。
“可是我...”
“你以为你什么都没有，只不过你所拥有的，被你自己忽略了而已。”
“忽略？”
“人往往身在福中不知福，自己明明被老天眷顾，却总感觉自己是最倒霉的那个。哎...你啊...是被幸福蒙蔽了双眼。”
“蒙蔽...双眼...”
中年男人的话令罗海回想起了什么，他努力的进行回忆，感觉答案马上就要出现自己面前了。
“小王啊，要对幸福存在敬畏之心，不要不知足。来，吃饭吧。”
“敬畏...敬畏...我想起来了——”
罗海拍案而起，吓了周围人一跳，盯着诧异的目光，罗海“唰”的一下子从面馆中消失了。
“我想起来，最后的启示是：万物熙熙，遮蒙人心。神明不忘凡心，凡人心畏神力。此为谜题之三。”
咖啡馆中，罗海再次出现在熟悉的角落，他赶忙将最后一条启示的内容记录在记事本上，然后琢磨该怎么回答那个问题。
“神明不忘凡心，凡人心畏神力...神明...凡人...这指的...该不会就是我吧？”
思考了片刻，罗海就觉察出这句话指的就是自己。现在的他宛如神明，但却仍然拥有一颗凡心，自己作为凡人应该对这神力心存敬畏。
“敬畏...我该怎么敬畏呢？”
解决了一个问题后，下个问题便出现了。自己应该怎么样做才能算是“不忘凡心”、“心畏神力”呢？而这又和得到与牺牲存在什么关系呢？
“无论如何，这启示跟这问题肯定存在关系，这么说来，我们最后...”
如今，罗海已经确定两者存在关系，这说明他们并没有失败，或者说因为达成了某种隐藏条件，从而逃脱了失败的结局。
“我现在还身处游戏世界，而且...就在某一关之中。如果我能顺利完成这关的任务，或许...”
想到这里，罗海的心中再次燃起了希望，他拿起记事本，重新将每条启示看了一遍，希望能得到新的启发。
也在这时，他猛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少了什么东西，如果这次他成功通关，按理说应该...
“我...难道说和那个也有关...这样的话...该不会是...”
罗海又一次品读了一遍十条启示。眼神扫视过每一条内容，大脑也跟着眼睛的节奏思考，最终他得出了结论，但同时在脑海中冒出新的问题。
面对新出现的问题，他开始犹豫了，一种不舍的情绪充满他的全身，他明明知道答案，但...却又不想接受自己得出的答案。
“我到底...该怎么办？”
抱着这份焦虑，罗海再次走出了咖啡馆。他望着天上的点点星空，决定明天一早，好好找个人商量一下。不然仅凭他自己，恐怕会做出错误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