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事实真相
等奥丽加团长带人离开后，辛格告别了铁匠阿里克，同休伯利安汇合后，继续向南方出发。路上，他回忆着奥丽加团长所说的“让人暂时无法使用魔法”的白光，在他的印象中，只有第一次遇到萨菲斯时，休伯利安使用过。那时自己已经昏迷，根本不知道有这种事，事后由奇诺亲口告诉自己。他本以为那白光只有治愈的效果，没想到居然还有其他功能。
更让他想不到的是，帝国居然掌握了这种魔法，虽然尚未成熟，但从成效来说可谓恐怖至极，不知道自己此行的终点，有没有这神秘魔法的真相。
考虑到萨菲斯与黑森卫也加入了追捕自己的行列，辛格便不能再走走停停，当天气异常时，他和休伯利安就选择步行前进，决心不再耽误一点时间。脚下的积雪逐渐变少，大地的生机愈加盎然后，他知道自己已经很接近目的地了。
“什么人！”
“人类？！还有...龙？”
热带雨林的边缘，几个手握长枪的半人马突然冒了出来，将辛格包围了。面对这个人类的“入侵者”，他们眼神中流露出很强的敌意，但再看到休伯利安后，敌意逐渐转化为了惊讶。
“非常抱歉闯入你们的领地，但有一个地方我不得不去，请你们通融一下。”
“龙....”
“怎么会....”
“难道说....又过了一千年....”
几匹半人马的目光全部被休伯利安吸引，根本没有听到辛格的话，愣在原地一动不动，让辛格略感尴尬。
“那个...能通融我们一下吗？有个地方我们非常想去。”
“龙....人类...”
“小子，你是异端之子吗？”
辛格立刻警惕起来，一只手握在腰上的佩剑，并考虑是在选择战斗，还是逃走。
“小子，问你话呢？你是不是异端之子？”
“如果我说是，你们会怎样？”
辛格感受到对方的不耐烦，为了避免剑拔弩张的情况发生，他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领头的半人马投来了不信任的目光，他朝着辛格的旁边发动了火球魔法，之后直着那燃烧的魔法火焰说道。
“你能把它熄灭，那就证明你所说不假。”
“这有何难？”
辛格用手轻轻一碰，火焰瞬间熄灭了。半人马们愣了几秒后，全部跪了下来。
“异端之子大人，您终于来了。”
“啊？”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请您跟我们来。圣龙大人也一起来吧。我们已经等了您一千年了。”
在辛格还没完全消化对方的话语时，他们就在半人马的指引下来到了兽人族的村落中。除了半人马，这里还有牛头人，熊人、狼人等等，种族之多令辛格眼花缭乱。他们在看到辛格后，先是惊讶，之后像是反应过来什么，全都跪向了辛格。
“这里就是我们的王国——立卡姆多，我带您去见我们的酋长。”
“立卡姆多...确实，应该是四个字的名字。”
回忆着上代异端之子的留下的遗书，辛格相信一切的真相就在这里。
“到了，您请进去吧。圣龙大人请在此等候吧，您看可以吗？”
考虑到休伯利安的体积，辛格知道它肯无法进入眼前的这栋木屋中，他摸了摸休伯利安的脸，示意它在此放心等候。
一进入木屋，跪在巨龙雕像前的矮小老人就转身跪向了辛格，辛格赶忙跑过去，想要扶起他。这时，他才看清这位矮小的老人居然是一个年迈的羊头人。
“异端之子大人，您终于来了。”
“酋长...先生，您不用这样客气，我...”
“您这个称呼可是羞煞我了，我只是个无能的家伙。”
“您这是什么话啊...还有您为什么称呼我为‘大人’啊？”
“看您的身材，您现在应该快20岁了吧？这些年让您在入侵者的国家中受苦了，都是在下的无能，无能啊。”
“入侵者的国家？您是指评议国与帝国？”
“不错，就是这些入侵者，他们入侵了我们的世界，把我们变成了这种模样，让我们只能生活这里，甚至还想征服我们！”
看着老羊头人一脸愤恨的表情，辛格越来越听不明白了。
“看您的反应，您肯定还不知道这中间的因由。您来这里是为了了解真相，对吧？”
“是的，可以请您告诉我吗？”
“请您来这边。”
老羊头人带辛格走出了木屋，指了指远处的神庙，半人马心领神会，示意辛格骑上自己，然后向他们的“圣地”出发。
“这里果然也有同样的遗迹！”
所谓的“圣地”正是辛格想要找的遗迹，不同于在评议国与埋骨地所见到的遗迹，这里不再是广场，更像一间神庙，每面墙壁上都画有壁画。老羊头人直着其中一幅壁画，开始向辛格解释一切的来龙去脉。
“我们本来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生活在魔纳多山脉两侧，靠着圣龙休伯利安的庇佑快乐的生活。可某一天不知道为什么，一道诡异的光芒笼罩了这个世界，之后我们的身体开始出现变化，许多人从人类一点点变为了兽人。也就在这时，北方出现了一群能够使用魔法的入侵者。”
“在完全变为兽人前，我们无法使用魔法，只好使用原始的武器进行抵抗，我们之中最先进的部落虽然研制出了简易的火枪，但依然不敌对方。很快，我们全线溃败，向南方撤退，逃到了这里。”
“不知为何，敌人并没有继续追杀我们。现在想来，他们应该是在争夺土地，才无暇顾及我们。十几年后，我们知道了那群入侵者建立了一个国家，好像是叫‘哈卡斯帝国’。”
“哈卡斯帝国....原来如此。”
“我们中那些未能逃走的人民，丧失人形的都被杀了，仍然保持人形的便成为了他们的奴隶。他们称呼这些人为‘平民’。”
“我们想要报仇，但那时的我们仍不太会使用魔法，同时圣龙休伯利安也在掩护我们的过程中重伤身亡。临终前，它留下了预言，说千年之后会出现一个人类少年。他有着和圣龙一样无视魔法并能抹除魔法的能力，他就是‘异端之子’，同时圣龙自己也会一同转生，与少年并肩作战，夺回失去的一切。”
“异端之子...”
“圣龙休伯利安是我们信奉的神明，我们一直遵照它的预言苦等了千年。千年后，果然出现了一个人类少年，他和转世的圣龙大人出现在我们面前。那时的我们已经学会了如何使用魔法，想要和他一起夺回我们的家园。不过....”
“千年来的生活让我们无法适应这里以外的环境，我们曾想去外面侦查，但派出去的人呆不到半天就出现各种不适症状。现在想来我们真是....太差劲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这里和外面有什么不同吗？”
“当时我们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直到后来评议国和帝国想要进攻我们，却也败于这个原因。那时我们才明白，这是圣龙对我们的庇佑。”
“庇佑？”
“对。我们原本是人类，之后变成了体内有用极高魔力的兽人，这并非没有代价。不同于那些入侵者，我们的身体本不能创造魔法，需要从外部进行补充。这里的植物受圣龙鲜血的影响，形成了一片热带雨林。这些植物可以释放含有魔力的空气，我们呼吸着魔力空气，并将这些魔力作为食物，才能安稳的活下去。”
“也就是说，你们再也无法离开这里了？”
“正是。想来圣龙大人当年留下的预言里，也并没有‘我们’，只有异端之子和转世的圣龙。大概圣龙大人一开始就知道了。只要我们的身体还是半人半兽，我们就无法离开这里。”
“那个千年前的异端之子....他...知道你们的情况后，做了什么...”
“他没有责怪我们，也没有放弃自己的职责。他也是被那群入侵者养大成人，他说他自己有办法，说入侵者中有一个人能帮助我们实现愿望。就让我们在这里安心的等待他的消息，说完后他就离开了。”
“然后呢？他成功了吗？”
知道结果的辛格仍忍不住问道，他很好奇上代异端之子的“办法”究竟是什么，根据时间来说，那正是评议国诞生的前夕。
“五年后，他回来了。他说他被那个人欺骗了，他原以为那人的理想能包容这个世界，可惜却被他背叛了。那个曾和异端之子大人并肩作战的男人——赫兰·海尼尔。”
“赫兰·海尼尔...”
“对，正是这个名字。异端之子大人说，那个男人励志要解放全世界的平民，这份理想让他看到了希望，两人一同努力，解放了无数平民后，自己也爱上了那男人的妹妹。”
“....”
“结果。当男人知道异端之子大人的身份后，居然和敌人联手，在签订了停战协议后，将枪口对准了自己昔日的战友，甚至连自己的妹妹都不放过。”
“异端之子大人之所以回来，希望我们可以继续等待，等待下一个异端之子降生，希望我们能将过去的历史告诉他，让他知道除了毁灭世界以外，再没有其他选择。”
“....你们...一直活到现在？”
“并非如此。我们能够自己的记忆分享给下一代，过去的每一幕我们都不曾忘却，可我们无能为力，只能希望寄托在您的身上。无论您做出怎样的选择，我们都支持您。”
“....”
老羊头人的一席话，令辛格知道了过去的一切。被两国掩埋的历史，被世界掩埋的真相，以及自己与世界无法调和的矛盾。想起踏入热带雨林中，村民那幸福的笑容，确实和平民村落中如出一辙。他们呢？那些入侵者呢？他们也有微笑与幸福，也有家庭与和睦。自己真的忍心毁灭他们吗？或者说毁灭他们，就能将这个世界的所有权还给原住民吗？
“我...还有一个问题。关于这个遗迹...”
“其他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不过有一面比较特殊的墙，也许你能从那里找到答案。”
“墙。”
“正是这面。”
一面巨大的墙孤独的耸立在神庙中心，上面的文字让辛格倍感熟悉。
“这是上一代异端之子大人，用圣文书写的内容。我们无法看懂，希望上面的内容能帮助您。”
“这...原来是这样...原来这是这样。”
墙上面记录的内容，完美的解答了辛格的疑惑。他明白了上一任异端之子想做什么，为什么赫兰·海尼尔会背叛他，因为倘若他成功了，世界确实会被“毁灭”。而这绝不是那群“入侵者”想看到的事情。
“谢谢你，谢谢你。我明白了，我全都明白了。我知道该怎样做了。”
“能帮上你的忙，我就放心了，如果您需要我们做什么，尽管开口。”
“我想看看你们的历法，可以吗？”
“这个容易，您请跟我来。”
回到了酋长的木屋，辛格一边看着日历，一边计算着时间。
“还有半个月，应该来得及。不过，除了评议国、埋骨地和这里的三处地点外，中立国和帝国的遗迹位置都还未知，特别是帝国....”
“老...爷爷，您知道帝国境内，神庙遗迹的位置吗？”
“神庙遗迹...具体的位置我不太清楚，但根据当年我们建造时的设计，五大神庙以魔纳多山脉的神庙为中心，呈十字型分部，它们与中心神庙的距离是相同的。”
“相同的...那就是说，很有可能在帝国的首都附近。可是，我要怎么去哪儿呢？”
正在辛格为自己如何前往帝国首都而发愁时，一个半人马急匆匆的敲响了酋长的木门。
“什么事？这么慌张。”
“酋长，帝国的人出现在雨林外，人数虽然不多，但都是骑士。他们指明要见异端之子大人。”
“放心，他们不敢进来。只要进入了雨林，无论再强的人也不是我们的对手。”
“不过，不过，他们说手上有人质，如果异端之子大人再不出去，他们就要处决人质。”
“人质...那我出去看看。”
“大人，您...”
“放心，我只是出去看看，如果他们耍诈，我就撤回来。”
“明白了。你们带一队人埋伏在雨林中，随时支援异端之子大人。”
“遵命！”
当辛格走出雨林时，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眼前，10年的分离依旧没有让他忘记，一直以来的坚持与期盼终于在今天得到了回应。
“莫桑...大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