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异端降生
七年前,康斯维斯村的猎人莫顿在打猎时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啼哭声,一个刚诞生不就的婴儿被人包裹着熊皮放在树下,善良的莫顿不忍孩子成为野兽的盘中餐,便将其捡了回来。没曾想这竟让自己与妻子分离了七年。
每当一个孩子降生,村长便会按规定带着一个名为验魔球的小水晶球前去探望,让孩子的小手触碰验魔球,根据反应来判断孩子的魔力值以及魔力属性,
这个世界存在五大魔法属性:火、水、风、土以及空。倘若孩子天生魔力值较高,就有可能接受更好的教育,有更好的前途,村子也能收到一笔额外的奖励。每每新生命降生,村长都会第一时间赶往,以求天生赐康斯维斯村一个高魔力值婴儿,改变村子逐渐落魄的局面。
可惜每次的结果都不尽如人意,村长也越发不抱什么希望了。因此,当听到莫顿捡回来一个孩子时,村长才会违反规定的让莫顿自己带着验魔球去检验,使得小辛格的生命得以幸存。
看着破碎的验魔球,莫顿惊得说不出话来,一旁的太太莫桑却大惊失色,曾接触到少许魔法知识的她很快明白了这个孩子被抛弃的原因。
“这孩子是一个‘异端之子’。”
这个世界全部的生物都天生拥有魔力,但这并不是百分之百。传说每过千年,就会出现一个“异端之子”,他天生没有魔力,无法使用任何魔法,但却可以轻而易举的将触碰到的魔法消除,同时不受任何魔法的影响。
“传说异端之子将会毁灭这个世界,所以才出现了验魔球,为了——”
“——在他还是婴儿时,就将他抹除。”
莫桑近四十年都认为这是无稽之谈,只是一个哄小孩、吓唬人的传说罢了,没想到今天居然眼见为实。就在莫桑犹豫时,莫顿已经将斧子握在了手中。
“你什么,莫顿!”
“用火枪太危险了,可能把床点燃,我只能用斧子。”
“我是说你拿斧子做什么?”
“当然是...杀了这个孩子。”
看到丈夫眼中惊恐的神色,莫桑一把冲了过去,夺下了丈夫手中的凶器。
“你...你这是做什么?我必须...”
“不行,我不同意。”
“莫桑,你不要闹,我不能拿世界的安危做赌注!你不要糊涂了!”
“糊涂?我糊涂?咱们近二十年都没有孩子,今天上天终于恩赐了一个孩子,你...”
“他是个怪物!”
“不就是没有魔力吗?不就是能消除魔力吗?他能有多么危险?”
“等有危险就晚了!”
看到丈夫的眼睛变得通红,莫桑心下一沉,伏在孩子身上。
“我想要个孩子,一个活蹦乱跳的孩子!但我却无法生育,你就可怜可怜我,让我留下这个孩子吧!”
妻子的不孕一直是莫顿最大的软肋,妻子原本是本区一个中户人家的小姐,因为看上了他这个猎户而私奔出逃,奔波的劳累导致妻子大病一场,从此再也无法生育。莫顿为此一直心中有愧,眼看妻子拿这件事求自己,莫顿自然心软了下来。
“算了,算了,你想要留下就留下吧。”
“那这件事...”
“我就说这孩子也是个平民,反正村长压根没报什么希望,不然也不会连来都不来。”
“好,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看着妻子转危为安的笑容,莫顿一边担心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一边为妻子终于实现多年的夙愿而发自内心的高兴。
为了孩子的安全,两人借口不和,莫桑自己带着孩子去远离村落的山中小屋居住,并不让孩子与村里的任何一人见面;而为了妻子的安全,莫顿强硬要求妻子不能让这个孩子叫她母亲,以免事情败露时连累她。他最终劝服了妻子,在妻子为孩子取名“辛格”后,长达七年的分居生活便开始了。
“七年了,真是一晃眼就过去了,我当年居然对这孩子...”
想起自己当年竟然动过杀心,莫顿的心里就充满了愧疚。
“这不怪你,是你当年太重视我,不想再让我受到一丝伤害,才会动那种心思。”
“现在你也是我最重视的人,这孩子是第二重视。”
“你就会哄我开心,当年也是,所以我才心甘情愿的跟你跑了。”
“我欠你太多了,富裕的生活、亲生的孩子——”
“但我觉得这三十年都过得很幸福,这孩子哄我时有时会悄悄喊我‘母亲’。”
“真的吗?那你肯定哭了吧。”
“他也问过我,能喊你‘父亲’吗?”
“父亲...”
老莫顿的双眼再次湿润了,他未曾给予妻子的幸福被这孩子实现了,自己曾经最渴望的称呼也被这孩子...
“呼-呼-呼-呼-跟上,别让他跑了!快追!”
一阵嘈杂的叫喊声打搅了夫妻间甜蜜的对话,二人转头看向窗外,深林深处涌出无数火光,陌生的脚步声一步步迫近。是辛格的事情暴露也好,是他国的入侵也好,还是虚惊一场也罢,两夫妻下定决心,一定要守护这个家,守护这来之不易的孩子。
“终于出来了。”
漫天的雪花中,辛格回头望着灯火通明的小屋,一想到里面的莫桑大婶与莫顿大叔,他的心里就觉得暖洋洋。
也是在不到半年前,辛格才意识到也许自己才是这对夫妻分离的原因,他曾想过许多原因,唯独忘记了这个“多余”的自己。一想到这里,辛格就无比的自责,是他让一对恩爱的夫妇分离,每每想到这里他就想独自离开,可这时莫桑大婶那满怀爱意的笑容就会浮现在他的眼前。不仅如此,篝火前教自己识字看书的场景,自己生病时不顾路途险远一个人跑回村子找大夫的场景,雪狼面前不顾一切的挡在自己身前的场景....
诸多的幸福回忆,才让他慢慢相信,这份长达七年的分离,并非由自己强加,而是她心甘情愿的选择。想到这里,辛格沉重的心情就得到了些许宽慰。
“等到我8岁就离开他们,一个人独立,这样就没问题了。”
康斯维斯村最低的工作年龄是8岁,辛格下定决心等到3个月后——自己8岁生日那天就求莫桑大婶回村子居住,并尽自己的努力为他俩颐养天年。
“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对吗?小家伙。”
因为身居山里,辛格没有同龄的玩伴儿,甚至连其他村里人都没见过,他唯一的“朋友”是一只小松鼠。一周前他第一次砍柴时遇到了这只受伤的小松鼠,辛格心软将它捡了回去,一番精心的照料后,小松鼠完全康复,辛格虽然将其放生,但小松鼠始终不忘他这个救命恩人,总会在辛格砍柴的路边等他。
“吱吱——吱吱——”
看着手中可爱的小家伙,冻僵的手脚便似乎生出些暖意。
“这里真冷啊,再待一会儿,我就回去了哟。”
“吱吱——吱吱——”
5分钟后,辛格的鼻头已经冻得发红,他才有些不舍的放下手中的小松鼠,踏上了返回的路程。
突然间,树林中一个黑影冷不丁的出现在自己的脸前,伴随着一声重重的“轰”,黑影撞倒了自己,二人一起倒在了雪地上。
“痛死我...啊...谁啊...”
背篓的柴火散落了一地,辛格勉强撑着自己的身体爬了起来,仔细的打量着身旁倒下的黑影。
“啊?!”
被月光映的发亮的盔甲中,是一个金发的少女,她的头盔掉落在一旁。透过月光,辛格看到了她头盔中的血迹。
“她受伤了!————不能在这里睡觉,快醒醒!”
辛格根据莫桑大婶炉边故事判断,眼前的少女是一个骑士,并根据莫顿大叔教育自己的森林生存常识判断,受伤后躺在雪地里很有可能死去。
“快醒醒!喂喂!不要睡了!”
辛格不顾一地的柴火,用尽一切力气晃动少女的身体。
看着少女无动于衷的表情,辛格心下一沉,决心用自己冰冷的手触碰她的脸颊。
“小辛格,记住哟,不可以随便触碰女孩的脸颊,会让她生气的。”
“我明白了,莫桑大婶,嘿嘿。”
但这次,辛格管不了这么多了。他鼓起勇气拍了拍少女的面颊,没曾想少女瞬间醒了,并坐了起来打量着周围。
“啊!”
少女这一醒,把辛格吓了一跳,他本以为眼前的少女会生气,但她似乎根本不在意自己,只是打量着四周。
“这是哪里?”
“康斯维斯村...外的...山里...”
“该死,都到了中立国,那群混蛋居然还紧追不放,那则情报恐怕是真的了。”
少女思考了几秒,便看向一旁呆坐的辛格。
“你是哈罗斯中立国的人?快去告诉你家的大人,高登哈姆帝国要入侵你们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