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崖上的华尔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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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越走越远的旅客·青春

青春是一整夏的燥热,一道又一道的热浪经青春的原点,从原点无限绵延。

(一)

烹饪班的瑞芳比我小一个月,有着可爱的兔兔牙和明媚的笑容,是个大胆的女生,我同寝室的娟是我们班年纪最小的,也是个超胆的女生。娟有一个表哥在烹饪班,长得白净秀气异常,肌肤能嫩出水来,在我眼里那是个奶油的娘娘腔(即使并没有女性化的肢体语言),可偏偏瑞芳对他是大有倒追的姿态,于是一个来找我,另一个找他表妹娟,这一来二去的就初见端倪。娟又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青春那可爱又可笑的风景就又一次留在我的眼里。早熟品种的娟一副了然的下了“毒药”,“表哥,我跟你打个赌,如果你赢了,我给你买块‘吸铁尘’”(当时的名表西铁城)。“什么?”“你跟瑞芳当我面接个吻,三十秒就行,敢不敢?”:“那有什么不敢的,不就是亲个嘴吗”一脸的不屑与自傲。于是乎,在娟表哥半求半哄下,瑞芳勉强应允,并且不让我们看,只给娟一个人看。隔在床帘(每张床四周都用绳子扯了一整块布帘,用来隔出自己的小世界)外我的眼里有惊奇,有好奇,有羞涩,有不屑,怎么可以这样……从这天起,瑞芳有了人传纸传话,会去操场上约会。只是他们从笑着喜欢到哭着失恋就象是一场春雨,来去匆匆。

207的英子在当时与我并无交集,但确有爆笑的事在我们这个小群体甚为流传,当然这流传的源头是厂里一同住在207的小文、颖、还有虹(207也住着四个厂里女孩子,经年后的记忆偶有偏差,差点把虹放到209去了,多亏英子提供正确信息)的八卦了。英子是少数民族(好像是苗族还是土家族),一直都只听见她说厂里话(湖北口音),然而不可思义的事情发生在熄灯入睡后,据三大卦女叙述,在掉根针都能听见的时候,英子清清楚楚的讲话了。被吓死的不是她说话了,而是说了大家都听不懂的“鸟”语,不知情的宝宝们就问了“英子,讲什么?”“?...!_\/...?!:“-&^<>”这一连串的异语顿时让大家傻掉了,这才发现英子是睡着了在讲梦话,这些好事又好奇的宝宝们玩性大发,开始了真心话大冒险:“英子,你喜欢哪个男生?“你接过吻吗?”无所不用其极的问题,而英子也是有问必答,只是大家都听不懂她在答什么,事后英子仍一无所知,打死也不知道和相信,这就是暴笑的根源。至此,余无不感概这世间的神奇与微妙,所谓的催眠大法催眠术也是古往今来这样的发现而进化的吧。

学校的洗澡间是大通房,男女各一间,没有喷头淋浴没有热水笼头,所有来洗澡的学生,必须要拿水桶提开水过来再掺好冷水,就这样浇着洗。学校的风景是,男同学一桶(半桶开水掺半桶冷水,正好)一巾一皂(偶尔也有不带皂的……)女同学两桶(大半桶开水一桶冷水,还不够用)一个塑料袋(换洗的衣服、洗发剂、香皂、梳子等等。),里面没有飘柔海飞丝,也没有舒肤佳,有的是“青春洗发膏”(象牙膏状的)“蜂花护发膏”和硫磺香皂(香皂牌子不多),洗衣服用的都是码头肥皂和白猫洗衣粉。有男朋友的女生们,男生会把打好的水帮心爱的女生体贴的送到门口,没有男朋友又力气不大的女生,诸如我们之类,会邀上三五个朋友,一起抬水桶,一起去一起回。一个大澡堂子,像是一锅热气腾腾,没有皮只有馅的大肉饺子,男生澡堂子里天天飘扬的是改编版的《祈祷》:“我洗澡奥,忘记了带肥皂,谁来给我送块肥皂……”在来去洗澡的路上,各地的方言和不国标的普通话常常不经意间就产生笑料“XX,水沃(热,烫)不咯”“嗯,水蛮好的,很巴(厂里话,烫,热),很舒服”,“巴是么家火咯……”我么?那是澡堂里公认的澡堂歌星。从小开始,从到父亲单位的公共浴室(蒸汽锅炉汽冲热水,是现如今任由你再大的宾馆也无法比拟的好水好澡好享受)开始,热腾腾的大澡堂就从没少回荡过我动听的歌声,谷姐茹姐那时特别怜爱又好笑的眼神,飘扬我这小小的无畏和不知腼腆的出众。

写着的动态的曾经,我们无法主宰命运的轨迹,我们每个人都被现实所改变着,再也不会那样肆无忌惮的笑,也不会那样歇斯底里痛快的哭,不变的是那时纯真执着的情怀,不管多长的时间。随着年龄的增长,淡然了生命里的残缺遗憾和丑陋,明白了得失和平凡,生活无非就是努力着真实的做好自己。无论过去的时光是悲是喜,那都是再努力也回不去的曾经,是你或者我走过的往昔,岁月既不悠长也不漫长,安好于人生每个阶段,哭和笑都是再自然不过的事,留住身边的每一次微笑,抹掉那每一次的泪水,继续延续我们该延续的故事还有人生那……所有的酒……

(二)

“流水它带走光阴的故事改变了一个人,就在那多愁善感而初次等待的青春。”一首光阴的故事,多少青春的画面……

在现实的世界里,只有真正孤独的人,才会自言自语……在爱如此单薄的年代里,会让我们的爱情越走越远的不是时光,会让我们的爱遗失殆尽的不是岁月,是在彼此的生活里的忽略,当忘已成为一种习惯,那么就会真的忘了。不用刻意,一点一滴的消失,如指缝中的流沙,握不握紧都会溜走。

洋、敏、阿三、艺子、湘、健宝。洋、敏、健宝还有阿三都是资兴人,艺子和湘是厂里子弟,湘是红敏分厂子弟,多比我们大上几岁(多是初中或待业后读补习班才去就培的)。湘是个绝对的慈父型大哥,第一学年的寒暑假,在株洲没亲戚朋友的十来个人的火车票全是湘一手包办,他会大晚上就去火车站排队买票(那时没有互联网,没有动车高铁,高速也不健全,可以想象当时的铁路有多拥挤,放假的时候正是回家高峰期),然后像带着一群小鸡仔的鸡妈妈似的,领着我们坐车,照顾我们,没有买到坐票的,湘会找地方安排我们都坐在一块,以免走丢,甚至有的开学也约着跟他一起。艺子,跟他的名字一样,是一个有些微才艺的大哥,会点吉他,会唱歌,交谊舞跳得特别漂亮,是学校舞会上的交谊舞之王,衣着时尚,是上届的美女们倾慕的对象之一,艺子是个随便又随和的人,我们中如果有家人带了家乡菜过来,他就会过来蹭饭,然后毫无顾忌,大口大口地痛快而食,这个时候常常是我们坐着看他吃得太香而免不了食欲大增,又去饭堂加它个二两饭……兴趣好的时候,艺子会给我们弹吉他唱歌或跳上几曲。健宝,比周星驰喜剧片里的成奎安要帅气,但是个雷同于这样的配角,他与湘、艺子、阿三、洋、敏都是同一个宿舍的(正因如此,我们四大金刚才与他们较为亲厚),象个小跟班,不是阿三就是艺子,吃喝在一起,玩乐在一起,想起了那首“睡在我上铺的兄弟”,就是这样的感情了。

阿三,我们这帮厂里新生,在技校的生活里,后来必不可少的存在,有风有雨有欢喜,有情有爱有回忆(看到这里,我想难免有人要腹诽了,NONONO,大家想错了,跟我的菜没半毛钱关系。)资兴市为CZ市代管的一个县级市,位于HUN省东南部。因唐代旧县治位于资兴江畔(今东江湖)而得名,是郴商的发源地之一。阿三是来自这样一个地方的~嗯,算帅哥了(在某人眼里应该是大帅哥了),吉他弹得是杠杠的,相识的缘由当然是因为湘和艺子了,然与我们几个女生的私交是日渐愈深,我们会一起在池塘边,操场上听阿三吉他弹唱(记得往篇有提及,初中时我有一把红棉吉他,自学自摸也有些许基础,算是个弹野琴的,无师乱奏型,却对吉他有不知所以的喜爱,以至于至今对民谣类歌手歌曲甚为偏爱),谭校长的《爱在深秋》《雨丝情愁》姜育恒的《再回首》陈百强的《偏偏喜欢你》徐小凤的《顺流逆流》,都是从阿三的指缝间流淌的旋律,《爱的罗曼丝》《彝族舞曲》《致爱丽丝》《雨滴》《鸽子》《绿袖子》还有自编自曲的小歌曲。阿三和健宝就是那个常常到了月底,会拿碗蹲在传达室门口借饭票的(会打牌小赌,抽烟,泡妞因而拮据),时间长了,不用问不用说,他俩一这样我们总会帮他们也打一份或是拿点饭票或买些速食菜(涪陵榨菜,豆腐乳之类),以解他们之忧,阿三和健宝曾经形影不离,但后来却各自天涯,这是后话。

敏,斯文内敛,不多话。洋,俊秀孤僻,话不多。在那个宿舍以他俩关系较为其他人亲厚,敏是养尊处优,家里的宝贝,与生俱来的优越感,洋,那个年代家庭的弃儿,母早逝,父再婚,兄弟三人,大哥成年工作已婚,小弟随父亲生活,而洋从初中开始就是一人独自生活,朋友很少,亲情也薄,因此性格孤僻,特别偏爱王杰,齐秦的歌曲,洋常挂在嘴边的话是:“我这辈子结婚的机率为10%,我不想结婚”。敏与洋如同阿三和健宝一样形影不离,而常常我们都会三人行,跟所有的青春故事一样,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们三个不免俗套的掉进这个怪圈,学友天王合作郑中基的那首《左右为难》最贴切不过“一边是友情,一边是爱情,左右都不是,为难了自己”,爱与不爱我想说不是你的思维说了算,而是你的脑电波和荷尔蒙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