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老刀虽钝，尤能杀人。
震惊无比，
眼前的一幕看得李冬至怔怔无言，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只见半空中洒下一场由滴滴血液组成的细雨，其中还夹杂着一块块模糊的血肉，
半根手指头、一颗眼珠子、一只耳朵、一条腿、一个鼻子、脱离大腿的男阳…………
顺着鲜红的梧桐叶的缝隙间，落下。
什么叫他麻的凌迟处死？
这就叫他麻的凌迟处死！
什么叫他麻的人间炼狱？
这就叫他麻的人间炼狱！
李冬至才十二岁，却也杀了十几条性命，也见过很多不同的死法，却从没见过这样的一场血雨。
“就算是自己的师父，丹阳郡唯一的聚魂强者，也做不到这样吧。”
刚才天地间充斥着强烈的灵气波动，就连空间都产生微弱的扭曲，就好像地龙翻身般可怕。
而那名黄衫男子的身体也变成了几百块血肉。
可怕至极，
但还不是最可怕的，
更可怕的是，林长歌与自己竟然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掉。
这是多么可怕的灵气控制力啊。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只是只猫。
一只趴在林长歌肩膀上，毛绒绒、黑黝黝的小猫。
它的一声“喵~~”
“真是个可爱的小孩子，”林长歌看着李冬至瞪大了眼睛盯着黑猫，忍不住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逗他说：“小子，觉得没有我酷了吗”
李冬至已经没有兴趣与他做口舌之争，他全部的注意力都被黑猫给吸引住了。
“小子，还不理我了，”
“你这只……是几品的妖兽？”
李冬至一脸认真地看着林长歌，婴儿肥的脸蛋爬满了疑惑。
……
整个青冥大陆上，除了南方的人类诸国还还有雄居北方雪原的魔族之外，还有遍布在山泽凶林的妖族。
正如人类修行者的境界分为七种境界，妖族也被分了七品妖兽。
七品妖兽对应人类的炼骨境，
都是属于一些气力极大的猛兽。
六品妖兽正如人类的洗络境般，
已经可以开始吸取天地灵力，不止气力极大，而且还开始拥有了些灵智。
五品妖兽对应人类的淬血境。但不同的是，它们都拥有上古凶兽遗留的些许血脉。所以它们一生下来就是淬血境。
四品妖兽对应人类的聚魂境。它们除了长得与人类不一样外，聪慧程度比人类更甚。
三品妖兽对应人类的丹阳境。它们已经修成了妖丹，与人类的内丹相差不大。
而且身体也开始慢慢地学会了化形。
二品妖兽对应人类的元府境。它们……
不，
应该称为“他们”
因为他们已经化形成功，如果不显露本体的话，就算是混进人群也没人看得出来。
至于一品妖兽……
被尊称为大妖，
能化形却不愿化形，或者说不屑化形。
它们，已经灭绝了。
……
李长歌回过神来，
那么，黑猫的品级好像呼之欲出，
不能化形，却有着如此大的妖力，
“这只黑猫至少是在四品！”
李长歌还未待林长歌回答，便惊呼道：“你是走了什么狗屎运，能有只四品妖兽。”
林长歌不置可否地一笑。
黑猫是他现在唯一的保命手段，他不想过多谈及，更何况他并不了解眼前这个小孩。
“还是带你去医治吧，不然你就快流血而死了。”
“去哪？”
“自然是去苏府。”
苏府的生意有八成都是医铺，自然也就有秋城里最好的大夫。
“不了，扶我往城南去吧，我自会医治。”
林长歌也不勉强，扶着李冬至往南面走去。李冬至艰难地抬起手，把草帽戴在头上。
说来也奇怪，连杀几人的草帽此时却无半滴血渍。
“都到了这个时候，还没忘记耍酷，你也是够了。”
“我本来就酷。”
二人一路说说笑笑，便往南走去。
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他们走后，
有一个全身笼罩在一袭黑袍的老者提着颗人头走来。
老者姓苏，
姓苏，苏家的苏
名刀，苏家最锋利的一把刀。
他看着满街狼夷，眼中同样是饱含震惊。
过了一会，他呢喃道：“就让老夫替孙姑爷收场吧。”
苏刀随意地把手中头颅扔在地上，再把沾满鲜血的手往黑袍擦了擦。
他缓缓蹲下，深邃如海的眼睛不再苍桑，满是凌厉。
“朱家也是够可以的，为了杀孙姑爷，招揽了一批外地的悍匪不说，最后还派出了一名淬血境下期的护法，”
“真当我苏家已经倒了吗？”
“你们都忘了一件事。”他冷视着那颗不再滚动的头颅，语气阴森道：“老刀虽钝，尤能杀人。”
“咻！”
一道烟花飞在了秋城的上空。
巷陌里有一位晒太阳的老阿婆，离开了藤椅。
……………………
街角处有一位算命的瞎子，放下了巾幡。
……………………
炉灶旁有一位做饭的妇人，息掉了柴火
……………………
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名字。
苏家，刀卫！
他们都要去证明一件事。
苏家，没倒！
……
……
月黑风高，
一家珠宝铺前，
小二正要关上铺门，见一名白发苍苍的老阿婆拿着一根火把走到门前。
小二见她衣着寒酸，不耐烦地说道：“打烊了，滚吧。”
老阿婆笑了笑，如乌龟般走近小二身前，说道：“不买东西，不买东西。”
“那你要干……”
小二说不下去了，刀已在项间。
“告诉你的主子，苏家的人，不能动。”
火把飞入店铺，火光渐盛。
…………
秋风萧瑟，
丽春院内的一间厢房，
一名年轻人正在床上与女子在那翻云覆雨，
门，忽然开了。
年轻人被吓得一抖，一切索然无味。
“嘛的，谁啊，敢坏本少爷的好事。”
来人摆摆手道：“不碍事，不碍事，老夫是个瞎子。”
年轻人不再出声，他的眉心插入了一枚铜钱。
年轻人姓朱，
瞎子姓苏。
……
梧桐叶落，
一家朱家的灵器铺，
里面摆放着一件件下品灵器，都是秋城炼骨境修士们求之不得的兵器。
数男一女，互相厮杀。
刀光剑影，剑皆停，刀染血。
女妇就像是逛菜市一般，走出了灵器铺。
然后，随意地往后丢进一颗铁丸，
灵气紊乱，秋雷乍起！
……
朱氏府内，
朱不群已经不能再安然坐在太师椅上，他吼道：“你再说一遍！”
“苏家刀卫出动。”
“旁系子弟三名死于其手，五家店铺被烧，损失白银两百余两，灵器被毁十余件。”
朱不群闭上眼睛，心情却无法平静。
满是后悔。
若不是今日，那个李冬至突然冒出来，自己何至于派出一名护法。
如果不派出护法的话，就算杀不死林长歌，也不会暴露，更不会让苏刀抓住把柄。
可现在，是有苦只能咬牙往肚子里咽。
任由苏家刀卫发难，自己却没办法反击。
朱不群长叹道：“老刀虽钝，尤能杀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