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聚灵符
黑血与紫血都在林长歌的手心，
竟是诡异地动了起来。
像是风卷着云、龙斗着虎。
最终，竟是离开了林长歌的手心。
它们飘在空中，不断地碰撞着。
交融、分裂、融合……
再交融、再分裂、再融合……
就像是两个舞者，跳起一场极为复杂的舞蹈。
“嘭”
“啪”
“轰隆”
屋内的柜子倒下、铜镜碎了、楠木做的床也裂成两半。
如墨般的黑血遮挡住所有金黄色的阳光，让整座房间处在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当中。
紫血透着一股诡异的光芒不断往四周碰撞，似乎想逃离这个诡异的地方。
却始终被这块“黑布”挡住步伐，挣不脱，逃不得。
林长歌看着这一幕，神情肃穆，伸出手掌往紫色的血按了下去。
他这一按，如同大山一般压在了紫血之上，让它瞬间安份了起来。
他再用另一只手拿起那根朱笔，往那血滴上一刺。
笔尖便染成了紫色，却像是一头发情期的公牛，暴躁的跳动了起来。
林长歌握笔的手也忍不住疯狂的颤抖着，险些握不住这根小小的笔。
他身上的衣袍也被笔上传来的一股无形的气刃割着，在林长歌的身上流下一道道紫色伤口。
但那些血除了颜色和常人不一样外，却没有像先前的那滴眉心血一般，有着如此强大的异动，只是静静地流着。
是的，因为它们不是眉心血。
眉心血是真血。
普通的血就是沙子，真血乃是夜明珠。
这也是先前那只黑猫为何对献出一滴血会那么害怕了。
林长歌脸色狰狞，却还是不断地控制着那根朱笔，试图让它安静下来。
他用上了吃奶的力气，才勉强把朱笔按下，笔尖慢慢靠近黄纸。哪知那黄纸却像是碰到了一团火焰一般，立马着了起来，连灰都剩。
林长歌却丝毫不气馁，这早就在他的预料之中。大街上随便买的黄纸哪里能够承受的住他的真血。
他再拿起一张黄纸，再一次试图让笔尖靠近。
再次燃烧
再试
再燃
再试
……
……
再试
再燃
…………
也不知道燃烬了多少张黄纸，笔尖终于碰到了黄纸。
却依旧再一次的燃烧了起来。
更不知又尝试了多少次，黄纸终于不再烧了。
又是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时间，黄纸上终于留下了一笔笔紫色的笔记。
林长歌长呼一口气，终于可以画符了。
符箓乃是道家奇术，可以骗财、驱鬼、降妖、除魔、杀敌……妙用无穷。
他施展的乃是一道上等的聚灵符，顾名思义，乃是聚拢天地灵气的宝符。而且这张符的妙用远不止于此，还能像是清水般为你不断洗涤经脉，这正是这副身体所需要的。
林长歌看着画好的符箓，长呼一口气，先前绷直的身子也都松了下来。从今以后，只要他随身携带此符，就能够随时随地地温养脉络。要不了多久，便可以开始修行了。
他忽然有点庆幸，自己的实力已经不再。不然这劣等的黄纸与普通的朱笔，都不是什么上等的法器，如何能够承受地住强大的紫极真血呢？
他又把眉头皱了起来。因为这不是第二次画这张符，第一次画这张符的时候，还是给一个女人画的。
而那个女人，杀了自己。
想到这里，他脸上的不悦神色渐浓。
黑猫感受到了他的心情，拖着疲倦的身体“喵”地一声，向他表达着安慰。
随着这一声猫叫，整个房间的夜色不断收缩，最终汇聚成了一滴黑血，飞到了林长歌的手心。
黑猫睡意朦胧地看着那滴黑血，都懒得再叫一声，表达自己的不舍之情。
林长歌宠溺地摸了摸它的头，轻声温柔地说道：“睡吧。”
黑猫不肯闭上眼睛，
林长歌把它抱在怀中，
黑猫闭上了眼睛，
林长歌看着从窗纱处透过来的阳光，伸了一个懒腰，准备换件衣服遮挡住伤口。
却扭头发现满屋狼藉。
他心里暗道：“若是没有小猫儿的真血的话，恐怕整个秋城都会听到动静。”
起身，收拾房屋，忙了不知多久，日头便已经高高升起，林长歌便决定出门去走走。
一出门，他便看到苏小四拿着扫帚在庭院里打扫着。
他走到身边拍了拍苏小四的背说道：“陪我出去走走吧。”
哪知苏小四听到这话却吓了一跳，连手中的扫帚都掉到地上，他对着林长歌忙摆手道：“姑爷，老太君吩咐了，不准姑爷再去那种地方。”
“什么地方？”
“就是那种地方啊。”
“嗯？”
苏小四红着脸，憋着说出两个字。
林长歌被他逗笑了，无奈说道：“不去青楼，只是随便去街上走走。”
……
……
二人出了苏家大门，在秋城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一路上，林长歌假借受伤的原因，旁敲侧击地问着一些秋城与苏家的情况。
苏小四也是个没心机的，自然不会多想，脑子里知道什么便说着什么。
林长歌这才知道，苏家宅院所在的是城西。因为秋城北边是秦江，东西船只往来频繁，所以城北多码头。码头多了，工人自然也就多了，难免就会噪声响杂。
而城南多是一些贫苦百姓，城东多是一些市集店铺。
所以本地的富贵人家，多是居住在城西，就连丹阳郡守府与都丹阳将军府都建在城南。
当苏小四说到苏家的情况时，林长歌的眉头不禁紧皱了起来。
他暗自想到：“难怪苏老太君会安排一桩婚事给苏宁诗。”
原来苏老太君一共生了一女四子。长女已经远嫁到蜀郡，大儿子也就是苏宁诗的父亲，早在十年前同妻子双双死在一场火灾上。
而二儿子和三儿子、小儿子还在秋城。不过听苏小四所描述的样子，便是林长歌也觉得他们不足以担大任。
所以苏老太君在白发人送黑发人之后，便一个人独立支撑着诺大的苏家。
这一年年过去，长房的苏宁诗也慢慢地长大，才能也慢慢显露出来，并在十三岁的时候帮着掌家，至今已经有了五个年头。
“女大三，抱金砖。”林长歌忽然想到这句俗语，不禁摸了摸鼻子，小声道：“有趣。”
“姑爷，什么有趣？”
“没什么，就是看着街景感觉很有趣。”
“姑爷，您在开玩笑？您都在秋城生活十五年了。”
苏小四越发觉得姑爷可能是从丽春院摔下河，给摔傻了。“嗯，姑爷可能是摔地记性不好了，我得好好给他介绍，帮他恢复。”
想到这边，他走几步便停下，指着一家店铺，说着卖着什么、谁家的产业。
当经过一家挂着大红匾额，上面写着“秋风客栈”的时候，苏小四拉着林长歌的手，兴致勃勃地说道：“姑爷、姑爷，这就是秋城最好吃的客栈，咱们以前经常来吃呢，他们家的大闸蟹最好吃了。”
林长歌看着那四个大字，忽然想到晴雯昨日递给自己的请柬，上面写着的地方正好是这家客栈。
自己来到这副身体后，便一直在苏家里小院里待着，还没见过除苏家以外的人。一想到明日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他便笑了起来，说了句自前世以来，最喜欢说的两个字：“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