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果汁，喝吗？
元旦假期过后，学校到处是一片颓废与荒芜，冬日里的落叶仿佛在这三天里堆积了一层又一层，早晨阳光的所照之处也都是一副蒙上了一层薄纱般的朦胧。
自由奔放了三天的同学们，重新背上了书包，在8点之前踏进桐市第一中学的大门，走进那间熟悉的教室，心却停留在了元旦假期的欢愉里，怎么也抓不回来。
一双双无神的眼睛里，透露着他们内心的一片荒芜和昨晚的睡眠不足……
可想而知，假期的戛然而止，使大家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最明显的莫过于，他们的生物钟又要重新调回到上学的模式。可是什么事情都是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的，尤其是重度放纵自我之后，再想往回收，是最困难的。
“早啊。”
林霖戴着偌大的一副黑框眼镜，却也掩盖不了她那硕大的黑眼圈，这黑眼圈似曾相识啊，想起那天晚上被文成杰设计陷害的我，第二天早上也是顶着像熊猫一样的黑眼圈吃早饭的。
她无精打采地抬起双目，“早，茜茜。”，说完后便再次将脑袋埋进了书中。
方伟明如出一辙地将书立得高高的，不用猜都知道，他在补觉。
苏越和苏菱菀倒是一副充满精气神的模样，微笑着跟我互相道了早安，便拿起来书本开始晨间早读了。
我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旁边的位置却是空空的，李冽还没有来。
我刚想抬起头看看挂在黑板正上方的时钟，便看到李冽背着书包走了进来。
“早。”李冽坐在位置上，从书包里抽出一本政治书。
“早。”
李冽的到来似乎引起了教室的一阵骚动，大家都在朝着李冽的这个方向看，同时还在窃窃私语着什么，班级里的女同学更是两眼放光，直勾勾地盯着李冽看，那种感觉就好像是饥饿已久的豺狼终于在荒无人烟的高原上发现了一只猎物一样。
比起曾经高冷而帅气的形象，现在的李冽更多了一份温柔和阳光的感觉。果然，发型对于一个人的外在形象真的很重要。
女生啊，都是肤浅的视觉动物，帅气虽然不能当饭吃，但是养养眼便足矣，此乃所谓的秀色可餐也。
“怎么啦？”李冽看着一脸感叹的我，问道。
“你没发现，你已经成为全班的焦点了吗？”我小声地对他说。
李冽一扫教室，无奈地看着我，“他们，很无聊。”
“李冽，李大帅哥，你已经成功地迷倒了班级里的一大片女同学。”我笑嘻嘻地看着他，“那天晚上我就说了吧，你现在的这个样子，温柔多了。”
李冽放下手里的政治书，侧过身来，“文茜，文大美女，那我迷倒你了吗？”
时间，仿佛停止在这一刻。
我的脑袋高速运转着：李冽这么说是在开玩笑嘛？可是他现在的样子一点都不好笑啊。我该怎么回答他才对呢？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露出了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不懂回答的时候，微笑地看着对方的眼睛就对了。
“看来那天晚上，我白给你唱了一晚上的周杰伦了。”李冽看着我，“还是我唱少了？”
“没有啊，你都唱了一晚上了，周杰伦的歌都快被你唱完了。”
我细数着，那天晚上从十点多开始，李冽一个人愣是在电话的那一头唱了快两个小时的歌，从2000年的第一张专辑《JAY》到2008年的《魔杰座》，里面的每一首歌他几乎都唱过去了，要不是因为周杰伦2009年的时候没有出专辑，他没得唱，那我们那天晚上的通话时间可能就要破纪录了。
“那就等他今年再出新专辑的时候，我再给你唱。”李冽拿起政治书，翻开摊在课桌上，“嗯？”
我居然不敢看李冽的眼睛了……
我点了点头，拿起被放下的地理书，重新开始了晨间早读。
.
课间休息时间，我们四个人站在教室外的走廊上，晒着阳光。
“这元旦假期未免也过得太快了点吧。”经过一个早读课的休养生息，林霖恢复了一些元气，只是那对黑眼圈还是顽固地挂在她的脸上，“我这生物钟都还没有调过来呢。昨晚十一点躺床上，愣是睡不着。早上闹钟响了半天，我爸妈都被吵醒了，我还是起不来。”
“你这是典型的假期综合症。过几天就好了。怎么样，那天的电影好看吗？”苏越倚靠在栏杆上。
“挺好看的啊。我回去之后还去看了詹姆斯.卡梅隆的其他电影呢。”林霖转了个身，和苏越一样倚靠着栏杆，“你呢？厦门好玩不？”
“哈哈，好玩啊。就是冬天的海风有点大，不然其他都挺好的。我特别喜欢鼓浪屿的建筑风格，太有特色了。”看得出来，苏越的元旦三天过得很开心。
“你也看了？你看了什么电影啊？”我好奇地问了林霖。
心想着不至于林霖也看了《食人鱼2：繁殖》吧，这么大胆吗？如此血腥和恐怖的电影也敢看？
“看了《终结者》和《泰坦尼克号》。小李子真的太帅啦。”林霖再次双眼放光，面露桃色。
“那茜茜呢？听你刚才那话的意思是，你也看了？”苏菱菀找到了一个切入点，完美地加入了我们的话局。
真的是往事不堪回首。
“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风雨。”everybody 唱起来。
“《食人鱼2：繁殖》。”说完这个电影名字，我全身的汗毛都不由自主地立了起来。
他们三个人同时瞪大了双眼看着我。
“我的天哪，文茜，看不出来啊，你胆这么大，还看恐怖片呢。”林霖一脸震惊。
“是啊，听说这部还挺血腥的。”苏菱菀也一脸震惊样。
不是还挺血腥的，那是相当血腥。
“我……我其实也没怎么看。都是被我哥拉着看的。”
“咦？文茜，你有哥哥？”苏越一脸疑问。
“嗯，是啊，家里有一个哥哥，读大学了。”
我才发觉，认识了林霖他们这么久，都没告诉过他们，我有一个哥哥。
而我对于他们的了解也是少之又少：林霖是独生女，老爸是银行的，妈妈是全职主妇，她在家倍受宠爱；苏越，家里有一个弟弟和妹妹，爸爸妈妈是做生意的；苏菱菀，有一个弟弟，老爸老妈是企业的普通职员。
仅此而已。
对于学生时代的我们来说，交朋友的标准其实特别简单：聊得来，玩得来，合得来，就可以了。
我们不在乎对方是不是学霸，也不关心对方的家庭是不是有钱，这种交友准则是成人世界才会应用的。
我们不需要。
纯粹的东西，才经得起岁月的考验和时间的洗礼，才会历久弥新，更显珍贵。
“有哥哥真好。不像我，又有弟弟又有妹妹的。”苏越对我投来了羡慕的目光，“你哥哥肯定特别疼你吧，茜茜。”
你怕是对哥哥这种生物有所误解吧。我一想起文成杰，我都恨不得跟他同归于尽。我都不知道我自己上辈子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这辈子才会遇到文成杰这个哥哥？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不要。
“还好啦。”我勉强地笑了笑，这种有哥哥的苦，说了你们也不明白。
“你们都不知道，刚才去食堂的那一路上，那些女生的小眼神都快长在李冽的身上了。”方伟明一路小冲过来，“李冽自从剪了这个头发后，异性缘那是蹭蹭蹭往上涨啊。”
“就算李冽不剪这个头，人家异性缘也比你好。”林霖毫不留情地拆穿了他。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我长得也很帅好不好，抽屉里的情书没一沓，也有十封。”方伟明捋了捋自己的头发，“拿去拿去，一个人一瓶。爷赏你们的。”
“哇，方帅今天可真大方啊。”苏越笑嘻嘻地拿了一瓶阿萨姆奶茶，“谢谢啦。”
“文茜，你的那瓶不在我这。你等后面那个人来了再给你吧。”
他们三个人看了看方伟明，再看了看我，然后看着李冽从楼梯那里走了过来，递了一瓶橙汁饮料给我。
我是接过来呢？还是不接过来呢？
思考片刻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我僵硬地从李冽的手里接过了那瓶感觉如铅块一样重的饮料，“谢谢。”
“不客气。刚在楼下遇到老师了，所以晚了点。”
“为什么茜茜的是果汁啊？我们的是奶茶？”林霖脱口而出。
“那是李冽特地给茜茜买的。你这是明知故问啊还是真的傻了啊？”苏越一脸坏笑地看着李冽。
“林霖，你要是想喝果汁，这给你吧。我还没开呢。”
“别……这个我可不管乱喝。”
“真好啊，饮料都跟我们的不一样呢。某人可是够用心的。”苏菱菀用手肘碰了碰我。
我手里拿着那瓶橙汁，转来转去，转来转去……打开喝了吧，感觉怪怪的；不打开喝吧，是不是不给李冽面子啊……
突然整这么一出，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配合表演了……
李冽突然从我的手里将果汁拿了过去，拧开了瓶盖，再递了过来。
我可以感觉得到，他们四个人八只眼睛齐刷刷看向我的时候，我的脸应该红得跟猴屁股一样。
“听说，再过一两个星期，学校要在期末考试之前再进行一次摸底考。”
李冽的话，成功地转移了他们四个人的注意力。
“什么？？？”他们四个人异口同声地重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