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端倪初现
当日傍晚，公孙府…
公孙坞自端着一碗鸟食，正在喂那挂在窗前的笼中之鸟.
“父亲，我回来了…”
见儿子笑容满面的跨进正厅，看到自己便行礼，公孙坞自微微一笑，慈爱之色尽显：
“呵呵，怎么如此欢快，可是遇上了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嗯！孩儿今日去看望了旌炎兄长，又顺便帮旌阳查案获得了重大线索，对了，就是在这渝都城里传播魔尊大伤的消息之人，父亲猜此人是谁？”
拓时说着去桌案上自顾自倒了一杯茶，咕咚咕咚喝下..
“噢？查出来了？”
公孙坞自闻言，立即停住了手中的动作，眉间微躇：
“是谁？”
“是尹明，就是那个早些年从底下郡县提拔上来的那位低等朝臣，此人费劲周章，好不容易登上了朝堂，想来应该是个上进之人，没想到竟又作出这等卑劣之事，大抵近日就要被抓去问话，性命难保了，唉，可惜！”
听着拓时忿忿的说完，公孙坞自沉默片刻，松开眉头，也无奈的叹息：
“嗯，世事本就无常，人心也极为复杂，有些事也是不可预知的…”
说完，他便又转头，一边继续喂起自己的鸟儿，一边又幽幽的说道：
“长华家与我公孙家是世交，此番遇上麻烦，你若是近来无事，多过去走动走动，能帮上忙的，就尽量帮一下，只是，近来有心之人总拿我俩家关系说事，切莫太过张扬，还是要顾及有心之人的口舌…”
拓时闻言领会，便认真的向父亲点头道：
“嗯，孩儿知道了…”
….
与此同时，长华王府…
但凡旌炎与父亲单独坐于一起，必然是有茶炉的文火细细的烧着，气氛也必然严肃….
“父亲，已经知晓在渝都散播谣言的人是谁了…”
“噢？竟这么快？”
“嗯，是旌阳查出的，他久不在渝都，与大多数人而言到底面生，且向来头脑灵活，自然有他自己的办法…”
旌炎言辞间尽是夸赞，长华王听罢，些许欣慰…
自己的儿子，他当然知道，只是，旌阳自幼不羁了些，若是不加以压制，怕是不知道要多经常的闯祸，这才平日里对他严厉了些….
他笑笑：“嗯，消息可靠吗？”
“据说散播谣言之人，是下等朝臣尹明，还未知是否属实，明天天一亮，孩儿打算让旌阳去把他带来再细细拷问…”
旌炎这样一说，便见长华王又轻轻躇眉，目光定格在燃着的炉火上，沉默片刻，后幽幽的说了句：
“嗯，那，你便看着办吧…”
“爹爹…”
“父王…”
说话间，慕雪和云容一前一后进了屋子，分别向长华王行了礼…
“我和父王在议事，你们怎么进来了？”
听旌炎不轻不重的责问了一句，长华王立即摆摆手：
“嗯，无妨！既然来了，就都过来坐吧，呵呵…”
随即，他微微笑了笑，道：
“恰好，后日便是你们母亲的忌辰，今年与往日不同，我长华王府多了个世子妃，喜事之年，你们也该好好商议一下，如何去祭拜…”
“爹爹，大嫂与我过来，正是要跟您禀告这件事呢！”
慕雪眼含笑意的说着，便凑到父亲身边，跟着坐了下来…
云容也起身去了旌炎身侧，坐的端正，微微笑道：
“算一算，母亲仙逝已满十年，祭拜之后，云容打算带雪儿去东郊的慈庵寺跪拜为母亲渡念祈福，父王看可行？”
听云容此言，长华王稍稍迟疑一下，后便又点点头：
“嗯，难得你有心，为父没什么意见，去便是，只是近日似乎不太平，出入府记得小心些，多带些护卫…”
“嗯，知道了，谢父王…”
云容说罢，转头看了看旌炎：
“夫君觉得如何？”
“父王都同意，我自然也是没什么意见..”
旌炎回话语气温和，那眉间，也尽是温柔..
慕雪见状，不免羡慕：
“大哥大嫂感情真好，看着彼此，眼睛里都开出花来了…”
“咳咳…”
听她说罢，旌炎不免尴尬的干咳了几声，眼睛瞥了一眼一旁的父亲，妄图提醒这傻乎乎的慕雪，父亲还在呢，怎么能开这样的玩笑..
可慕雪听后不顾，晃着小脑袋，仍故意继续调侃：
“怎么啦，我说的不对吗，要我说，你们二人自小就在一起，大哥早就该将大嫂娶进门了，嘻嘻…”
而云容听罢，见这小姑娘不罢休，眉眼一弯，忍不住也要反过来调侃一下她了：
“嗯，想来雪儿年岁也是不小了，大概近日也该为她选个可靠的婆家了呢…”
“啊？我才不呢，我才不要什么婆家，我要永远跟父王和大哥大嫂在一起！”
说完，她凑过去搂起父亲的胳膊，笑的清甜…
“只有大哥大嫂和父王，就不要你二哥了？”
说话间，旌阳从外面走了进来，亦是一脸嘻笑…
“给父王请安！大哥，大嫂！”
给父亲磕了头，又给兄嫂行了礼，旌阳自顾起身凑了过去，伸手便去捏了捏慕雪的脸：
“你个小没良心的，怕是忘了是谁给你捉鱼吃了吧！”
“哎呀，旌阳哥哥！”
慕雪娇嗔的躲了一下，又对着父亲抱怨：
“爹爹，你管管他…”
“旌阳，雪儿都多大的姑娘家了，你每次不是拍拍头就是捏捏脸，知道的是哥哥喜爱妹妹，不知道的，让别人家看了，怕是要笑我长华府没规矩了…”
大嫂眼含笑意的责怪，旌阳不好意思顶嘴，只好俯首听着：
“是..大嫂教训的是，旌阳记下便是啦…”
一家人倒是极少有这样整整齐齐坐下来话话家常的时候，儿女们打趣，长华王听着亦是心里温暖，不免也跟着笑了…
“呵呵…”
“咦？父王今日心情怎么如此好？是不是听说孩儿立了一功，父王心中畅快？”
而旌阳不识趣的这么一句，长华烨立即收起了笑容，表情又瞬间变得严肃：
“功在何处？”
父亲面色一变，众人也纷纷停住笑，旌阳却继续自讨没趣道：
“我找出了城中那传播…….”
“这算是何功劳！区区小事便得意忘形，就算是你大哥，征战四方军功赫赫，又何时自夸过一句？你此言，是我长华之子该说的话吗！”
“我….”
虽委屈，但父亲的话也让长华旌阳一时哑口无言，其实说起来，他心中确实也没有多少骄傲自满，他只是太急于得到父亲的一句认可了…
“好了！你们小辈说话吧，为父还有军务要忙…”
说罢，长华烨起身，便冷着脸离开了…
“大哥！你看看父王，我也只是在家里说说，何必如此计较…”
挫败感落了一身，恭送父亲离开后，旌阳又委屈，又泄气…
“我倒是觉得父王说的没错！”
旌炎闻言摇摇头轻叹：
“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要忘了你长华二公子的身份，做人要温良谦恭，父亲是在教你道理，你总是看不出来罢了！”
“可是，道理不会好好教吗，每次都吹胡子瞪眼，大哥也是，每次都只帮父王说话…”
旌阳仍不服气的撅着嘴..
云容闻言便也不轻不重的说了他一句：
“你这孩子，怎么跟你大哥说话！”
“哦！这下好了，大嫂也入了伙…”
旌阳转过头，表情故作夸张，众人见状，气不过，纷纷无奈的笑了…
“好啦，旌阳哥哥，爹爹和大哥都是为你好，你就不要别扭了，喝点水，生气伤身体的…”
慕雪说着，将自己面前那杯还没喝过的茶水递给了他…
旌阳回头看她，那明亮的眼睛一弯，清澈纯净，便又让他的气愤散了一些…
“还是雪儿对哥哥好，乖…”
说着他自顾接过那杯茶便一饮而尽…
慕雪听罢笑笑的低了下头…
而那一抹隐隐的娇羞，旌炎看在眼里，忽然心里一惊….
话说，这慕雪其实并非是长华家血脉，非旌阳和旌炎亲生的妹妹，她本也是出身名门将后，只是父亲在其幼时便战死沙场，母亲不日病故，她便从小被长华家当作女儿收养，与长华旌炎，旌阳两兄弟一起长大，向来，亲如手足…
而，这一幕看来…
唉…
“对了，大哥，过几日，我打算进宫去看看子启，你帮我通禀一声可好？”
旌阳一句，打断的旌炎的沉思，而，反应过来他的说的话，他不禁又躇眉轻叹，言语间也有些责怪：
“说过多少次！太子身份今时不同往日，不可直呼其名讳了，你怎么总是记不住！好在是在家里，这要是在外面被有心人听到，我长华家目无主君，居功自傲的帽子便可扣上来了..”
“不过是一个称呼，有这么严重吗？”
每每看着大哥一本正经的讲起这样那样的顾虑，旌阳总是一脸的不服气…
云容见状无奈，亦是劝导：
“旌阳，我记得你大哥不止一次告诉过你，这帝都人心复杂，我长华王府树大招风，不知道被多少双眼睛盯着，父王与你大哥无时无刻不在与人周旋，才换得这一时安稳，你呀，真的是要管好自己，不要给父王和你大哥找麻烦…”
而看着面前苦口婆心的大哥大嫂，虽说心里还是有些不以为然，但也不好再顶嘴了，旌阳只得点头应道：
“是是是，大嫂别再念了，旌阳记下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