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祭祀

不知道是哪天的今天。

洞外，部落内断断续续每隔一会就会响起一阵号角声。

极具穿透力的声音穿透雪层、石壁、木屋，传入部落中所有人的耳中。

唰拉唰拉的雪层被扒拉开的声音响起。

各个崖洞中，木屋里的人们一个个离开呆了一整个寒季的房间，在淡金色的阳光下向着部落中央的生命之树走去。

部落里的人们大多都有着一头金色的头发，少数的红色、白色和黑色。

黑发的刘旭走在其中变得颇为显眼，体型方面较之原住民也有着不小的差距，即使是同在崖壁，经常没有足够食物的少年们也依然比他能高壮许多。

金色的阳光显得温暖，和旭。让经历了一个寒季的人们心情都好了很多，路上的人们基本也都带着笑容。

但是此时金色的阳光温暖不了刘旭，也驱散不了他心中的孤独与阴霾。

对于又改变了一个颜色的阳光刘旭大概已经能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每一个季节的太阳都应该是会有不同颜色的。

目前刘旭只知道白色太阳是寒季，褐色和现在的金色还不知道。

刚才沿途中刘旭也想问问其他路人，然而好像大家都已经知道刘旭是个外来人大多显得比较排外，不是很愿意和他交流。

到现在人群中也有不少人看着刘旭和旁边的同伴窃窃私语。

没办法，碰了一鼻子灰的刘旭放弃了接触其他人的想法默默跟着人流前进。

身在异球的孤独和怀念的思绪在如此的环境下也变得更加的强烈。

刘旭抬头仰望着太阳，故意不去看四周或嫌弃，或嘲笑，或平和，或好奇的视线。

金色的阳光覆在他的脸庞上，却照不进有些冰冷的内心。

之前灵台没有区别对待自己让他以为这个地方的人应该都是如此，现在才知道那都只是想当然，也许灵台这种人还有，但更多的人并不愿意接受刘旭的存在。

刘旭能猜到应该是那些带自己回来的人将关于他的事情传播了出去。

对于这种封闭的地方，消息的传播总是能很快的。

渐渐的刘旭的位置变得靠近人流的尾端，故意的将速度维持在只要不掉队就可以。

尾端的人群大部分都是崖壁的孩子们，他们低着头默默赶路，只有年龄较大的一小部分人他们眼中透出一种不知道因为什么的期望，显得有些跃跃欲试与兴奋。

刘旭跟着这些少年们是最后抵达生命之树下的，融入了围在树周围的人群之中。

之前刘旭被从树洞中送出来之后也没有仔细观察过，现在才发现这树木所在的地方是一圈比较大而缓的规整的圆坑。

生命之树长于坑里正中间的位置，繁茂的树木顶端超出坑洞许多许多，只要在围墙之内便都能看到。

此时最外面的圈站着的便是刘旭所在的这个应该都是普通人的群体，男女老少都有，额头都没有那灵眼晶石。

在坑洞下，第二层围着的人群应该就都是那什么灵卫战士了，他们额头的晶石在太阳光下反射着光辉。

刘旭观察了一会，发现晶石颜色共有五种，其中绿色和褐色是最多的。

金色、绿色、蓝色、红色、和褐色。

“这是……五行元素吧？”刘旭突然想起这些颜色所能产生的联系。

向更坑洞更里面看去，在灵卫战士人圈内是三个中年男人。

其中最高壮的一人短发，额头的晶石是绿色的，身上穿着一套布制的衣服，背着一把入鞘的大刀，刀鞘上有着繁杂的花纹。

他左边的那个人比较瘦高，不过也只是对比中间的人感觉会比较瘦，其实也是比较壮实的。

额头是褐色晶石，同样是一套布衣，只是无袖，露出来的手臂上有着许多用颜料涂抹的花纹，身后背着巨锤，长柄朝上，长方体的锤头往下。锤头的每个角不是尖的，很规则的有着几个小面。

锤面上有着凿出来的细长条纹，规整且简单。

中间那人的右边是一个有些矮瘦的人，同样的只是对比而言，他的体型和站在最外围的普通人差不多，只是比他们还瘦一些。

红色晶石，布衣像是紧身衣的类型，长发上绑有很多小辫子，腰间别着一把匕首，匕首鞘上也是有着繁复的花纹。

看到最后这人刘旭想到自己之前还见过他，便是寒季刚开始自己到了这里后杀猪的那天。

这三人的更里面，也是他们看着的地方，那个头发花白却年轻的人，那个第一个和刘旭交流过的那人，也就是这个部落的灵巫，之前也听灵台有说过。

看到他刘旭才想起来，之前他给自己的那颗白色小晶石自从上次回去后便再也没找到过，不知道去了哪里。

此时刘旭只希望那个人不要注意到自己，或再索要那东西。

那灵巫突然好似察觉了刘旭的目光，转头看来，结果只看到躲藏于人群后面的刘旭故意四处游离的目光。

灵巫心中只是冷哼一声也便不在意了，对于那个自称为“神”的人想要这个人做什么也跟他没关系了，这只是一场交易罢了。

在和面前的三位首领交谈完毕后，灵巫便转身手按生命之树的树干，念动着咒语。

生命之树整体开始散发着淡淡的微光，同一时间部落中的屏障变成了肉眼可见。

可以看见，屏障上的光辉有些暗淡，即便在阳光下也能隐约察觉上面的能量已经将要消耗殆尽。

外围人群沉默着，紧张着，尽管已经经历了很多次，但心中的忧虑与恐惧仍不可避免的显露出来。

失去屏障的后果是所有人不能想象与承受的。暴露在煞元力量之下普通人都将无法存活。

在三位首领和按着树干的灵巫之间的地上有一个比较大的圆形的水坑，此时水坑中的水迅速融于地下露出水底的数十个形状如灵眼一般形状的凹坑，只是规模比之这些人额头的更大数倍。

灵巫继续手按着树干，后面的三人迅速将精神集中，一颗接一颗巨大的灵眼晶石出现并被按入那凹坑之中。

只是如往常一般，总共才填了一半不到凹坑就已经消耗完了他们前面一整年的积累。

填完后，他们静立于一旁，严肃如他们也不禁露出紧张的神情看向灵巫。

灵巫摇了摇头，深深的叹息一声。

水，重新注满了水坑，片刻后，生命之树就仿佛焕发了生机，光明渐渐强盛。其中有一些略显枯萎的树叶这时也犹如新生一般变得翠绿。

部落空中的屏障也恢复了淡却厚实的光辉然后渐渐隐没。

三位首领对视了一眼后带头突然朝着生命之树跪拜而下久久未起，灵卫战士们与最外围人群这时也相继跪拜，而茫然的刘旭便也跟着。

刘旭偷偷抬头少许，看向生命之树那边。

只见那边的白发少年回过头，苍白无血的脸庞，和更加白而失去光滑的发丝。

如久病之人般，他深深看了眼身后跪拜的人群后慢慢的，颤颤巍巍地一步一步融入了生命之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