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当初
任是谁也想不到,白天看起来好好的真田苓,会在半夜突然发病,咳的几乎要背过气去。
阿大的房间跟真田苓的房间是紧挨着的,为的就是有个万一能第一时间赶过来。
半夜两点的时候,阿大听到了压抑的咳嗽声,一声一声的持续不断。
阿大一下子从床上跳下来,跑出去就去敲真田苓的房门,房门被锁也没人开。
阿大停顿片刻,一脚把门踹开了,门开后扑面迎来的血腥气,使阿大脸色骤变。
阿大把灯打开就看到了真田苓蜷缩在床上,痛苦呛咳的模样,才晒过的浅色床单上面全是大片大片的血迹,看起来触目惊心。
阿大拿过椅子上的外套把真田苓裹起来,直接把人抱走,“再坚持一会儿,我马上就带你去医院,真田苓你撑住!”
或许是因为体位的移动,阿大给她系安全带的时候,真田苓在短暂的停息之后,剧烈的咳嗽出来,这一次咳出的是鲜血,鲜艳的刺目。
艹!阿大低咒一声,油门踩到底直接冲了出去,就算他不是医生,他也知道咳鲜血绝不是什么好事。
阿大在飙车的时候给小田切敏郎打了一通电话,这是对方主动给的,一旦真田苓有什么意外,第一时间联系,现在不联系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小田切敏郎这个时间正在睡觉,被急促的手机铃声惊醒,不等对方说话,就听到了撕心裂肺的咳嗽,小田切敏郎神经瞬间紧绷起来,“说话!”
“我是阿大,Alice小姐现在有危险,突发咳血,颜色鲜红,我怀疑腹腔血管破裂,现在正往医院赶去,麻烦您找个医生接应。”
真田苓的伤很麻烦,普通的医生接不了,能接的了的,又无法解释她身上的疤痕。
小田切敏郎直接掀开被子下床,“去**私立医院,马上,我让医生在门口等,我现在就赶过去。”
“明白,”阿大挂掉电话右转弯直接去他所说的私立医院。
趁着赶路的时间,阿大又给服部平藏打电话过去了,他的任务是保护Alice小姐的生命安全,现在倒好,人在他眼皮底下出事了,他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敢耽误。
“本部长,Alice小姐出事了,大量咳血,我们现在赶去医院,小田切部长接应,麻烦您让松野医生准备下视频指导。”
松野医生是最了解真田苓身体情况的人,每一次的手术都是由他操刀,他也说过,之后要有任何意外,都要第一时间联系,才能更快更准备的找到病因。
服部平藏被这一通电话炸醒了,立马起身换衣服联系松野医生时刻待机,他现在要立刻赶去东京。
静华夫人也跟着醒来了,“是有什么紧急任务吗?”
服部平藏急匆匆的换衣服,“苓出事了,正送医院抢救的路上,我过去看一眼。”
静华夫人心下一惊,困意也被惊走了,“苓?!怎么会这样!”
“你继续休息吧,我先走了,明早告诉你消息。”
小田切敏郎赶到的时候,真田苓已经被送进抢救室了,阿大就在门口站着。
他没看到真田苓到底是个什么严重的情况,但是他看到了阿大身上的血迹,米色女士风衣上面暗色的血迹,双手也是鲜血淋漓的,这些都是真田苓咳出来的鲜血。
小田切敏郎只是套了一个外套,里头穿的还是睡衣,“为什么会突然抢救!”
阿大看着掌心的猩红,“不知道,白天一切都好,心情也还不错,两点左右我听到几声咳嗽,不放心过去看看,她已经咳的满床都是血了,以前都是深褐色的,唯独这一次咳出的是鲜血。”
小田切敏郎脸色阴沉的看着那件被血染的外套,该死的。
一直到天光大亮,连服部平藏都从大阪赶过来了,真田苓还在手术室。
小田切敏郎攥紧了拳头,他的报复还是太轻了,就该让他们付出血的代价才够偿命。
砰的一声,手术室的房门被推开,医生一脸疲倦的走出来,“谁是病人家属?”
“我是,”小田切敏郎和服部平藏在医生出来的时候瞬间过去,询问医生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医生的手术服后背的位置都被浸湿了,声音难掩疲倦,“病人手术成功了,但是她的身体非常的糟糕,此次咳血就是因为腹腔里有个小血管破损大出血造成的,病人现在随时都可能有生命危险,必须要住院观察,卧床休息。”
“我明白了。”
医生点头,明白就好,“病人直接就送进重症监护室,不许探视,你们可以隔着窗户看两眼。”
“以及,这份知情同意书,麻烦签个字。”
服部平藏又一次在真田苓的病危情况上签字,这才多久,就又被送到监护室了。
真田苓这一回没有任何作死的行为,她就是真的在睡觉而已。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大出血,明明一切都好好的,这情况太突然了。
真田苓睡前的时候还觉得不错,心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能好好睡一觉了,谁想到不过几小时就被剧烈的疼痛折磨醒来。
非要说出个什么前因后果来,就是真田苓可能松了一口气,这么长时间来一直压抑着的那口气,真田苓这段时间憋的那口气散了,人也就快跟着不行的了。
真田苓昏昏沉沉的睡了好久,每天清醒的时间不会超过两小时,唯一值得夸赞的就是真田苓的记忆,或许是每天都会清醒一阵的原因,这回倒是没有失忆了。
可以说,真田弦一郎他们在集训训练了多久,真田苓就在医院治疗了多久。
也是亏了这么长时间的修养,真田苓的身体慢慢的好了起来,吃得好睡得好,自然恢复的快些,人看起来也有精神了。
唯一麻烦的就是真田苓的右手,医生做过几次检查,效果都不甚明显,甚是可以说完全看不到恢复的希望。
其实真田苓自己本身是没有太大感觉的,无非就是右手不能动而已,这对她来说或许才是正常的,她自己都说不清到底残废了多少年,长时间都是用左手都让她忘记了还有另外一只手,刚回来的时候也是,总是会下意识的忽略右手。
不过,他们都希望真田苓认真的训练,说不定还能有恢复的希望。
真田苓都可以,医生说什么她就做什么,是一个非常听话的病人。
真田苓没住院之前,每天晚上都会失眠,睁眼到天亮,来到医院后或许是医生让输的液里放了什么助眠的,她天天晚上睡的贼香,于是也就在最短的时间内,达到了医生允许出院的标准。
真田苓觉得非常好,她收拾好的新房子,一晚上都没住就被拉到医院来了,怪想念的。
真田苓走是走了,不过被要求戴上了一个黑色的腕表,睡觉的时候戴,是一个微型的身体检测仪,心跳呼吸血压等的频率,真要有什么意外,可以更及时的发现。
真田苓回家的时候正好是周末,在家休息两天后天再去新学校上课,刚刚好。
之前在学校的一直是板仓绫乃警官,她这次完全不担心,周围都是陌生人,就算她有不对的地方,也没有任何人发现。
唯一意外的是,来了一个不速之客,真田弦一郎。
其实也不能说是意外,真田弦一郎知道后是肯定会过来的。
真田弦一郎结束集训回来了,他在回家的路上就有一种不安,到家之后才发现真田苓已经搬走了,一句话也没给他留。
一如当初,真田苓让他去外面玩的开心,她自己在家解决了德田家。
上回真田苓祝他比赛顺利,结果他回来后人都没了,家里关于她的痕迹好像在一瞬间也消失了一样。
真田弦一郎敲门后是阿大开的门,阿大什么也没说,把人带到了真田苓的旁边。
这个时候真田苓正在休息,坐在客厅的躺椅上,阳光暖洋洋的洒在她身上,特别的舒服,晃上两息的时间便就困了。
不过,真田弦一郎过来的时候她是知道的,虽然她没有站起来,但人也清醒了,由半躺的姿势换到了坐姿,真田苓声音里还带着未消散的困意,“哥哥。”
阿大非常有眼色的离开,他去院子里洗车去了,但也能透过玻璃看清楚他们的动静。
真田弦一郎坐在真田苓的旁边,沉默良久后说道,“为什么要一个人搬出来?”
“是不是在家里过的一点儿也不开心?”
真田苓看着他,认真的想了想,“差不多。”
这是实话,她在家里过的确实不怎么开心,一天天的烦心事太多。
真田弦一郎眼眸微晃,手指都忍不住攥紧,“我还能……还能挽回吗?”
或许是这两天真田苓休息得到了很好的保证,她也有心情和真田弦一郎多说两句。
“哥哥你知道,感情不单是男女之间的,亲情也占了很大的比分,也有有缘无分的说法。”
“或许我们就是有缘无分,哥哥,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自己,我不适合跟别人一起住。”
“哥哥不用着急拒绝,事实就摆在眼前。”
“我没有办法对哥哥敞开心扉,告诉那些你想知道的所有的事情。”
“哥哥也没办法像最初的时候,再继续的信任我。”
“或许我们之间,本来就没有什么信任,我没对你说实话,还总是撒谎骗你。”
“这样的话,再接着住在一起,也不过是面和心不和,又有什么意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