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笙慕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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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喜宴藏阴谋,婚房互交心

这一日正是荣庆十九年,八月初八,杜琼城的太子殿下与丞相府的千金举办成亲大典的好日子。

在这之前,江梓铭没有再特地去找过穆兮兰,偶尔见到面,也只是点头示意,说几句无关紧要的话。

一个乐得清闲自在,一个不敢多言。

大红的喜轿停在太子府的门口,江梓铭从马上下来,一身华服,如同是画中走出来的新郎官,尽是难以掩盖的英雄俊朗。

不同于一般的新郎官,他下了马之后没有立刻去扶自己的新娘,而是在人群中四处张望。找了一圈没有看到自己想见的人,一股难以言说的失望便涌上了心头。

江梓铭阿江梓铭,从头至尾,终究都只有你一个人的一相情愿。

在喜婆的催促下,他还是走到了上官清的身边,伸手扶住了她。两人手指相处的时候,他分明能感受到她的紧张,不知为何,竟生出一丝恼意来,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与其说是扶着她进了太子府,倒不如说是拉。

满堂宾客,来的全都是达官贵胄,许常胜自然也在其中,纷纷向江梓铭道贺,由江梓铭要好的几个兄弟代为招待。

今天江梓贤可算是忙昏了头,到了酒席上,更是被疯狂地灌酒。

和他坐在一起的还有几个王孙贵族,包括了曹王江梓楚,渊王江杍才,郁王江梓枫推说生了病,没有来,其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和这些人坐在一起江梓贤哪儿都不爽,喝多了酒,自然是醉醺醺的,平日里和他们这帮人本来就不交好,刚刚坐在一起是因为身份相当,而且这座位本就是这么安排的。

心里牢骚一大堆,就更加闷着喝酒,不一会儿就醉的不省人事,开始说起胡话来。

“阿……呸!他江梓枫算个什么东西,老子亲自派人过去给他送请柬,他还连连答应说一定会来,谁知临了又说生了病,切!我才不相信这么巧就生病了。不愿来就不愿来呗,他以为我们稀罕他来!”

顾白瞪着眼看站在凳子上举着酒杯撒酒疯的潇王爷,急得满头大汗,不是……潇王您之前明明说好要带我们去闹洞房……就算不闹洞房了,也别闹前堂呀!

江梓贤还不尽兴,从凳子上跳下来,逮着一个问一个,“你说你是不是真心来祝贺的?嗯?”

“你是谁?叫什么名字?”

“你!是不是江梓枫派来打探太子府虚实的?”

顾白瞪着一双眼睛几乎都要掉出来了,赶忙和管家一起上前去拦住他,江梓贤又不是省油的灯,从小习武,功夫跟顾白不相上下,顾白哪里治得住他。

顾白和管家交换了一个眼神,潇王爷在这里胡言乱语一番,虽说可以将责任都推到醉酒上,但是也架不住别人心生隔阂。

今天来这里的都是有权有势的人物,四分之一是太子的拥护者,四分之一是跟着许常胜拥护郁王的,剩下的都是中间派,没有明确的倾向,若是江梓贤方才的这一番言语得罪了这些人,可不就是将这些人往郁王那边推吗?

要知道,潇王常常跟太子待在一起,耳濡目染,身上定是沾满了太子身上的脾性,说白了,通过江梓贤便可以知道太子的心性。

就在顾白和管家完全控制不住潇王的时候,沉暮笙出现了,他只不过在潇王的肩膀上轻轻一拍,潇王就立刻恢复了过来,睁着狐疑的双眼看向他:“沉先生,你怎么在这里?我怎么了?”

沉暮笙皱了皱眉,往许常胜这边看了看,才说道,“无事,潇王还是继续招待宾客,不要怠慢了大家吧。”

江梓贤连连点头,离开自己的桌子,转身去了别处。

顾白和管家都看到了事情的经过,询问沉暮笙怎么回事,沉暮笙往四周都看了看,确定没有蜈蚣精的痕迹,这才放松下来,只随便交代了几句。

*

新房内,江梓铭和上官清并排坐着,合欢酒已经喝了,其他的一众糕点也都已经吃了,所有的下人已经出去。

远处传来一阵阵笑声,夹杂着吵闹声,江梓贤的声音真响,他今天估计高兴地和自己成亲一样。

江梓铭乱七八糟地想着,最后思绪停在了坐在自己身边的上官清的身上,说起来,自己最对不起的就是她了。

“清儿,我恐怕给不了你应该得到的。今后在这个府里,你是女主人,但是除了女主人的这个身份之外,我不能再给你什么了。”

上官清温顺地点点头,缓缓开口:“太子的意思我明白,太子愿意配合,免得上官府违抗圣旨,我已经感激不尽了。”

江梓铭微微呡唇,“只不过,太子妃该守的规则还是要守的,我允许你心里还惦记着二弟,甚至将来如果可能的话,我会给你机会让你自己选择。不过在此期间……”

“太子放心,不论今后的结果如何,从今日起,我便是太子妃,一定恪守妇规,一切以太子府为重。”

听上官清这么说,江梓铭便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走到桌子前倒了杯酒,独自喝了起来。

看着这个高大的男人此时在红火的新房里,竟露出一抹凄凉来,上官清几次想说什么,都停下了。最后,她终究是开口问了:“那位穆姑娘……是不是生您的气了?”

江梓铭苦笑出声,“生气?她要是生气就好了,起码证明她是在乎我的。可是,我如今在真正意识到,原来她一直都在躲着我,我对她而言,只是徒增她的烦恼。”

第一次,上官清在这个男人的身上看到了胆怯,“太子,不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现在,我终于知道您对穆姑娘的感情有多深了。”这么久的时间过去了,江梓铭没能取得那位穆姑娘的欢心,但是依旧没有改变心意,这种痴心,恐怕世间都少见吧。

江梓铭举着酒杯又喝了满满一杯,“若是,我和她之间本来就隔着不可逾越的鸿沟呢?甚至是世所不容?”

他认真地问,上官清认真地答,“没有世间难容之事,万事左右不过一个自己。”

“那么你呢?当初没有跟郁王一走了之,是因为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上官清微微一愣,“嗯。”

“其实,就算你当初下定了主意跟他走,你也未必能走得掉。”

“嗯。”

江梓铭意外于上官清的冷静,回头看她时,灯光下女子润白的脸上,确实是一脸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