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夜——献给海子

1

我曾热烈地敲打一扇紧闭的门

那早已人迹罕至的地方让我感到冰冷

满是石头和梦想的花园里

一株银杏树落下苦涩的孩子

我靠住满是青苔的台阶睡去

梦见开门和点火的声音

2

凡·高啊 那想要把火烧的强暴的人

骑着一匹白马在乡间大道上若有所图

他指给我远方一座城市

他的笑容美艳如罂粟花

让人心里疼痛 他走得太匆忙

没有告诉我城堡里的人究竟幸不幸福

3

我在黎明前感到心烦意乱

感到绝望和害怕

那年华消逝得太快

我听到有人为黑夜不断唱歌

苦难之花悄悄绽放于大地

北半球开始普降大雨

4

我总是梦见可以飞翔

我于瞬间飞跃所有情人的秘密

在一棵梧桐树上我碰见一只蝙蝠倒挂

我看见娜塔莎含泪舞蹈于黑夜的掌心

而在中国一个单身汉穿上一件尚未晾干的衬衣

黎明时分匆匆挤进公交车

5

譬如一场武斗解决一个爱情问题

我们实际上是在寻找一双不割脚的鞋子

所以一个城市可以继续开放

那个算命瞎子可以继续流浪

而那个总是在酒后想哭出声的人

只是需要偶尔有人带去几句安慰的话

2002年9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