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逃过一劫
黑衣人却将手中判官笔笔峰稍转,那道真气便从陆铭身旁擦过,将其衣袖撕去大半,又向前推进四五丈,才缓缓消失。
见陆铭无碍,骆英凤等人皆是松了一口气。
陆铭本已做好必死的准备,不料黑衣人却突然放了他一马,便张开双眼,看着黑衣人,说道:“你……你为何不杀了我?”
黑衣人将判官笔收回身后,只冷冷地笑了几声。
见黑衣人不说话,陆铭又继续追问道:“你到底是谁?我陆家的残月刀法,从不外传,你怎么可能会使出这招风中残月?”
黑衣人依旧只是冷笑,继而将判官笔指向骆英凤,说道:“小子,你假扮我,去向袁掌柜套话,这笔帐咱们总是要来算一算吧。”
陆铭见黑衣人依旧不回答自己,便想继续上前询问,被骆英凤拦住:“陆兄,此人既不愿意回答,你问也是白问。既然他要找我算账,那陆兄便歇息片刻,让我来好好跟他算算。”
骆英凤握紧手中黑剑,缓缓走向黑衣人,黑衣人则将判官笔在手中转了一圈,也缓缓走向骆英凤。两人走到相距两三步的时候,骆英凤挥出一剑,直刺黑衣人咽喉,黑衣人把判官笔举起一挡,顺势扬起左手,推出一掌,打向骆英凤胸前。骆英凤向后一退,也举起左手,和黑衣人对了一掌。掌风相对,两人各自后退几步。
“很好很好,比刚才那小子强上一些。”黑衣人觉得骆英凤的掌力不错,竟夸赞起来。
可这话在骆英凤听来,却觉得黑衣人是在藐视自己,便哼了一声,再次举剑攻过去。
黑衣人手握判官笔,左右挥舞,将自己周身护的严严实实,骆英凤黑剑所到之处,判官笔随之而来,两人手中兵刃上下翻飞,碰撞之声不绝于耳。骆英凤的剑一招接着一招,如行云流水。黑衣人的判官笔,则如风卷残云,将骆英凤的剑招一一拆解,两人打得难解难分。
趁骆英凤变招的一个间隙,黑衣人突然后退几步,说道:“你这剑招变化多端,非任何一个门派,你师父是谁?”
骆英凤和魏云龙的师父,在传授他们剑法之时,只传剑诀,不传剑招,并直言剑招是死,人心是活,所有的招式都应当从内心而发,不可拘泥于一招一式。他们兄弟两人便依着剑诀各自领悟,所有的招式都是两人自创,使起来也是根据对方的路数,随心所欲地变换。此时听到黑衣人的问话,便说道:“问我师父是谁,怕你还不配。”
“可惜可惜,你不说倒也无妨,你的师父想必应该比你强上一点。今日便结果了你,他日再依照你这武功路数去寻你的师父过上几招,不错不错,哈哈哈哈。”黑衣人说罢,将判官笔拿在胸前,催动体内真气,缠绕在笔上,便向骆英凤袭来。
骆英凤听到黑衣人要寻自己的师父的麻烦,言语间对自己颇为不屑,对自己的师父也是出言不逊,气得双目圆睁,又见黑衣人聚气而来,便也将一股真气聚在剑端,和黑衣人拼杀起来。
两人以真气相斗,兵刃相接之时,便引得真气相互碰撞,附近的墙壁,门窗均被两人的真气所伤,噼里啪啦,声声作响,只留下星星点点的痕迹。
陆铭在一旁突然觉得脸上生疼,用手一摸,发现已然流血,这才知道,两人太强,相斗之后迸发出的真气,竟然将自己的脸划出一道血口,便赶忙后退一些,站在远处,不住地叹道:“好厉害……好厉害……”
骆英凤和黑衣人的动作越来越快,陆铭在一旁已经看不清两人的招式,只觉得两道黑影不断地在眼前一闪而过。
一炷香的时间,两人不知已经过了多少招。黑衣人突然将判官笔拉长变为长枪,向后退开,不断把真气灌注在长枪内,这长枪瞬时已经被真气催成红色,枪头处竟然吐出一丝火红的光芒。
骆英凤见了,心中大叹,此人的内功之强,已经超出自己所料。
黑衣人挑动长枪,在空中使开,将枪头对准骆英凤,微微一抖,嗖的一声,从枪头处射出一道火红的真气,直奔骆英凤而来。
这道真气太过凌厉,骆英凤只能迅速闪身躲过,不敢硬接,只听自己身后一声巨响,便向后瞥了一眼,发现远处一处影壁,轰然倒塌。
还没等骆英凤反应过来,黑衣人又连发六道真气,这一下,想躲开已经不是易事,骆英凤只能将全身所有真气聚在黑凤剑上,先挥出几道剑气抵挡,又挥剑砍向直奔自己眼前的一道真气。
又是几声巨响,有几道真气被骆英凤挥出的剑气击中,却只是将那几道真气稍稍偏了一下,虽没有直接击中骆英凤,但都击在骆英凤周身的地上,顿时一片烟尘,将骆英凤包裹在内。
骆英凤挥剑直砍的那道真气,虽然能抵挡住,但却将骆英凤生生推出一丈来远,震得骆英凤手臂一阵酸疼。
黑衣人挥动长枪,正准备继续发出真气,突然听到远处一阵急急地笛声,便立刻收住长枪,停了下来,说道:“算你们今日命大,暂且把你们的性命记下,下次我一并收了。”又指着骆英凤说道:“小子的功夫还是差一点意思,得再练练,下次才能陪我多耍耍,过瘾,过瘾,哈哈哈。”又是一阵嘲笑之声,黑衣人脚下轻点几下,便向远处离去。
陆铭等人见黑衣人要走,便想去阻拦,骆英凤见状,赶忙叫道:“陆兄,不可鲁莽。咱们绝非他的敌手。”
待黑衣人走远,骆英凤等人相互看了看,陆铭衣衫不整,成怀安肩头受伤,骆英凤浑身尘土,只剩周耀未曾和黑衣人交过手,但衣衫也被成怀安的鲜血染红。
“骆三爷,要不是你拉我一把,我今日就要死在黑衣人的手下。之前多有冒犯,骆三爷不要见怪。”成怀安拱手向骆英凤谢道。
骆英凤说道:“成兄不必如此,举手之劳罢了。”又继续向陆铭问道:“陆兄,那黑衣人的残月刀法十分厉害,你当真不认识他是谁?”
“照理来说,能使残月刀法的,必是陆家人,可此人我当真不识,那招风中残月,是刀法里最难练的一招,他那样的修为,从我记事起,从未见过陆家有人做到。”陆铭实在是想不出这黑衣人是谁。
“如果不是陆家的人,那就有些怪了,为何他会如此娴熟的刀法,而且你们交手之时,我觉得他出招一直留有余地,直到你将最后一招使完,他才对你使出风中残月,即便如此,他也似乎只是让你见识见识他的功力,并没有要取你的性命。”骆英凤听到陆铭说不认识那黑衣人,便更加觉得此人的行为奇怪。
“大哥,莫不是你家哪个远房亲戚?”成怀安说道。
“混账。莫说是远房亲戚,就算是哪家亲戚邻居家养的一只狗,我陆铭都清清楚楚。”陆铭听到成怀安说黑衣人是他家亲戚,再想到此人嘲笑自己辱没了自家先祖,便有些气愤。
成怀安见陆铭脸色有些变了,便和周耀对视了一眼,不敢再吱声。
“既然陆兄不认识此人,那就说明此人并非陆家的人,说不定只是此人的祖上与你家有些渊源,会几招残月刀法,也不无可能。”骆英凤虽然心里还是觉得从黑衣人的行为来看,此人和陆家有关,但见陆铭如此说话,便也不好再问。
“骆三爷,这黑衣人真的连你都敌不过?”在周耀看来,觉得骆英凤与黑衣人的打斗,未必处于下风。即便是后来黑衣人那几道真气,在他看来,骆英凤也是完全抵挡住,而且并未被黑衣人伤到一分一毫。
“起初,我也觉得此人的功力与我相当,但是后来,他催动真气,聚在长枪之上,那长枪已然变色,且枪头闪耀红色光芒,那时我才知我绝非此人敌手。若不是他听到笛声突然收手,咱们今天恐怕真是难逃一劫。”骆英凤心中想起黑衣人长枪射出的真气,虽深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但此人内力之深厚,真的已经超出自己太多。
“听那阵笛声,与我当时在商铺之前监视钱掌柜时,听到的笛声有些相像。”成怀安听到骆英凤提到笛声,便想了起来。
陆铭说道:“这就是说,这次来的不止黑衣人一个,还有其他人,而且笛声一响,他就立刻离去,说明他听命于此人,难道说那个吹笛子的,比这黑衣人还要厉害?”
“大哥,还要厉害?咱们连黑衣人都打不过,再来一个更厉害的,这案子咱们还怎么往下查?”成怀安听到陆铭说那个吹笛子的还要更厉害,立时觉得破案无望。
骆英凤见成怀安垂头丧气,便说道:“成兄,我倒觉得见到黑衣人,倒不是件坏事。你说呢,陆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