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在这次考试之后,我与邱叶化成两个平行世界的人。就像是同一个太阳发出的光,相似的温暖,也许还会照耀在同一个地方,但永远不会再有任何相交。这点,在我搬邱叶桌子的时候,我和邱叶都懂。我也不会遇见那个露着虎牙趴在桌子上睡觉的邱叶了,也再没人陪我五分钟的路程。我不难过,只是觉得我没有做的更好。
“邱叶不会回来了。”我叼着烟,未生轻声的说着。
烟是未生给我发的,他一向不赞成我抽烟。他说:“好学生就要有好学生的样子。”
“抽烟被抓住的话,我可就要卖你了。”我笑着。
“随意”未生把烟装在口袋,“只能抽一根”
未生不抽烟的,我不知道他反不反感抽烟的人,我抽烟的时候他总是不让。
邱叶去十三班之后便不再让我补课了,我又回到了未生一起回家的习惯。未生依旧的独来独往,但我觉得他有些孤独。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未生孤独。可能不孤独的人怎么能等我这么久呢?或许未生也缺朋友吧。
同桌依旧的疲惫,依旧的倔强。慢慢的我觉得她对于未生也不是喜欢了,更像是一种执念。她已经习惯于对未生强制性的管理,可能这里面并没有爱情的存在了,只是因为喜欢开始的感觉长此以往便成了习惯。我想她也会很快的放下未生,或许目前对于未生的执着,也是对自己的激励。同桌很不容易,每件她认可的事情,都是强撑着她走下去的一口气,她不能松劲。
胖子和阿七依旧的相依为命,还是会每天像老家隔壁的街坊一样唠些家常,然后总结一下经验,自我感慨一番。邱叶走后什么都没变,平静的和没有来过一样。大家也没人聊起这件事。
我还是会下三层楼梯路过蔷薇瀑布、绕过高三的锦鲤池去地下室最里面取我的车子。世界很大也很小,大到我知道邱叶就坐在我的头上,但我再也没有见过邱叶。班级外面的窗台上不再趴着一个人慵懒的晒着阳光,有新的同学在那里吃饭聊天打闹。
又到了全校打扫卫生的时候,学校每周二下午得发动所有人清理教室。班里女生负责擦玻璃和桌子,男生有分配的清洁区,还有就是用拖把拖地。每次拖地这种活都是我和未生、阿七、胖子来做。其实说是打扫,就是在玩。我们故意把水弄得特别多,三个人从不同方向用扫帚摁着堆在一起,剩余一个人用簸箕给桶里舀。
“吴曦。”在我们正在舀水的时候,未生叫了我一声。
我看到邱叶下楼了,放下扫帚想要去打个招呼。但是抬头的时候,邱叶后面跟着一个男生双手提着邱叶的双肩包,邱叶走在前面。由于我们把楼道的水弄得多,邱叶走路的时候脚下打滑快要摔倒的时候,男生从身后抱住了邱叶。
“特么的”胖子拎着扫帚想要上去干架。
“你拉我干嘛?”我紧紧的扣住胖子的手腕,“这特么你能忍?”
“没意义。”未生出口道。
“走吧,把地拖干净,别让别的同学滑倒了。”我轻声的说着
邱叶起身之后扶着楼梯扶手往下走,那个男生依旧帮邱叶拎起书包。邱叶终于看到我,我笑着,并没有说话只是点了下头,忽然理解胖子看到学姐的笑容了。
“你今天都看见了吧?”晚上邱叶给我打了第一个电话
“嗯”
“他是我男朋友”
“挺好的。”
“对不起,我没有告诉你。”
“干嘛要道歉呢。这是好事呀。”我笑着
“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是吧?”邱叶试探的问着
“是啊。答应你的永远算数。”
“以后你有不开心的事情一定要来找我”邱叶叮嘱道
“有开心的事也会找你分享的”我开着玩笑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邱叶终于遇见了那个可以为她遮风挡雨的人了。我是有些难过的,我很不适应那个曾每晚告诉我心事的人,会把这些我听的故事说给另一个人听。我再也不能在夜里说着我的情绪。
我如此的不能没有邱叶,但我什么也没有做。我只是贪恋于邱叶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忘记了邱叶也是需要有人体谅的。曾经我以为邱叶和我怎么都会走到终点,后来想起,这是凭什么呢?邱叶有自己的路要走,只是对于我来说,邱叶是个好人。但是对于邱叶来说,我给予的始终太少。在这一段关系里邱叶什么也没有得到。我才是最不该难过的人,却偏偏情绪泛滥。
邱叶是一阵风,我不知道来意亦没有了解去向。
邱叶来时带着温柔,暖着每一个时间。
我不禁想着第一次遇见邱叶的场景,那个以我撒谎为开端的故事,趴在桌子上笑的女孩,终于有了值得依靠的地方。或许某个瞬间,邱叶是考虑过我的,我对此坚信不疑。
“我感谢那个让我做回自己的邱叶,让我懂得真诚。”
“我也感谢那个劝解我温柔的邱叶,让我变得平顺。”
“我喜欢那个对我说,你是最好的吴曦,你要加油呀,千万不能放弃的邱叶”
“我只是悔恨我只是说我喜欢邱叶,其实什么都没为邱叶做过。”
“我不如童格,起码在禾页受到不公的时候,童格可以勇敢的站出来。”
每个人的青春里都有爱而不得的人,邱叶是幸运的,她遇见了那个懂得珍惜她的人,而我只是了解邱叶的好而已。人生最大的遗憾就是当一段关系结束的时候,你都不了解是友情还是爱情。所幸的是,我和邱叶的故事还没有结束,但是会走向何处呢?邱叶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我给过邱叶承诺。我在短信里告诉过邱叶我喜欢她这件事永远有效,只要她愿意回头的时候,这句话就作数。我不知邱叶是否还记得,我喜欢邱叶,不止于喜欢。
未生还是未生,同桌还是同桌,唯独我丢了邱叶。
十一月的风已经带有一丝凉意,未生依旧没有带起同桌亲手织起的围巾。邱叶终于在冬天到来的时候,找到了叶落归根的依靠。而我是这场四季交替的见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