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去公司
方茜决定直接去公司找张振。
她在马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上了后座。
“去哪？”司机乘机往嘴里塞了颗糖。
方茜视线移向窗外，报上地方：“去大地设计公司。”
“好嘞！”
司机扫了一眼方茜的穿着，“你是去找人的吧？”
“嗯！”
司机发动汽车，嘴里津津有味的吃着糖：“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知道？”
“因为我的衣着。”方茜依旧看着外面的世界，熙熙攘攘的人群，他们脸上洋溢着幸福和喜悦。
司机挑了下眉，“还挺聪明。”
出租车匆匆行驶在路上，张振的电话也适时打来。
“喂，老婆。”
方茜烦透了他虚假的声音，心里烦躁不安：“张振，我现在在来你公司的路上，我有急事找你，你下来一趟。”
“啊？什么？”张振明显没有反应过来，想好的台词怎么没来得及说出口？“什么事情这么着急？”
方茜攥紧拳头，强忍着心中怒火：“你下来就知道了。”说完直接挂断电话。
出租车没一会已经开到公司门口。
方茜付完钱下车，张振正好从公司大门出来。
“老婆，什么事情这么着急？”他用温柔的眼神看着她，没有一丁点不耐烦。
方茜面对熟悉的眼神，紧紧皱眉：“把你车钥匙给我一下。”
张振虽然莫名其妙，但还是从西裤口袋里拿出车钥匙给她。
方茜接过，直接开门见山：“车停在哪里？”
“后面停车场。”张振伸手指了指方向，方茜便大步往那走。
张振有些莫名其妙的赶紧跟上去，“老婆，你是要去车里拿东西吗？”
“快带路。”方茜连解释都懒得解释。
张振只当她是默认了，同时觉得方茜今天很奇怪，猜测她是遇到什么事情才会脾气暴躁。
方茜在张振的带领下很快找到车，她直接坐上驾驶座，关门前留下一句：“上车。”
留下懵逼的张振在原地愣了半天也没想出是什么事情让老婆心情不好，最后只能乖乖坐上副驾驶座。
方茜在他关上车门的瞬间锁住车门，一脚油门，车辆快速驶离。
......
张振一脸懵：“老婆，你这是做什么？我还要工作呢？”
方茜眼里全是对他虚情假意的嘲讽：“我知道你要请假，路途遥远，你就老老实实坐好。”
“什么？”张振暗道不好，方茜怎么会知道他请假的事情？而且她这是要去哪？
就在这时，张振的电话铃声响起，他看了一眼手机，眼神里闪过尴尬。
方茜心知肚明，说道：“你先回电话，咱们一时半会到不了目的地。”
张振挂断电话，短信又一条接着一条。
他偷偷看了方茜一眼，发现她似乎在专注的开车，便开始小心翼翼的回覆短信。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张振安抚好情人，就开始思索着这事情好像不对劲。
若有所思的询问道：“老婆，你要去哪？”
“去山上。”
张振语气中有一丝不悦：“去那干嘛？我下午真有事，快掉头回去。”
方茜用强势的语气回覆道：“路程已经开出一半，前进和回去需要用同样的时间，既然都到这了，不如再往前走几步。”
张振对方茜的态度似乎有些惊讶与不解：“老婆，你究竟想干什么？”
方茜深吸一口气，忍住快要爆发的脾气：“去年你答应过我一起看日出，你还记得吗？”
张振眸子里闪过不可思议：“你别告诉我，我们现在要去山上等一晚，然后看日出？”
方茜一边嘴角向上勾起：“有何不可？”
张振无奈的揉了揉太阳穴：“老婆......我真的有工作。”
“你反正要请假，今天就陪我一天，明天你再加班。”
“你怎么知道我要请假？”张振更加不解的看向方茜，总觉得她今天变了一个人。
“不要再纠结这个问题，今天你陪我，明天你加班，就这样。”
方茜一副拒绝谈判的样子，张振无可奈何，但他转念一想，明天也未尝不可，接着开始故意有一搭没一搭的发送信息，计划着把与情人们的约会放在明天。
......
方茜最后将车开到山上，由于还没开春又是晚上，山上温度极低，所以并无其他人影。
“到了？”张振看了一眼窗外漆黑一片，只感觉阴森森的他实在没有心情欣赏日出的美景。
方茜把车熄火，语气还算平和的说道：“我们聊会吧，很久没有谈心了。”
“聊什么？”张振依旧在玩着手机。
方茜顿时火焰暴涨，“你可不可以不要玩手机？你每天回到家就是手机手机手机，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张振一副对方无理取闹的样子，“我这不是工作上有事情要交接吗，再说难道我对你不好吗？”
方茜感觉失望透顶：“我以前也以为你忙工作，所以我从来不敢打扰你，在你面前也是整天笑容满面的，以为这样就能让你不烦恼家里的事情，好好工作。可是你根本就一直在骗我。”
“你的意思是，你的开心都是装得？我还不够宠你吗？”张振俨然自己是受害者的模样。
方茜冷笑：“你觉得给我钱就是宠吗？我以前也觉得这就是宠，但是我发现我错了。”
“这还不算宠吗？我不管你的开心是真也好假也好，只要我能看见你的笑容就足够了。”张振此刻也绷不住了，他觉得自己已经给足了方茜面子，可是她今天就像疯婆子一样不可理喻。
方茜心如死灰：“你是什么逻辑？我再也不可能像从前那么笑了。”
空气突然沉默，张振很不喜欢这种感觉，许是今天的方茜很不一样，许是今天夜色有种魔力。
张振率先打破安静，“我跟你说个故事吧。”
“你说。”
“我小学三年级那年，有一天学校大扫除，于是我早早做完卫生放学回家，结果看见我妈妈和一个陌生男人在床上。”
方茜没有说话，她第一次听到张振的童年故事。
“我当时吓坏了，一整晚都处于呆滞状态，父亲回家看到我，责问我为什么傻了，我被逼的没办法只好如实相告，当时母亲就站在旁边目不转睛的看着我。”
“然后你父母离婚了？”
“没有，我父亲非要把母亲捆在身边，说这辈子不让她好过。”张振看向眼前无尽的黑暗，就像他的人生。
“可你父母不是离婚了吗？”方茜记得他们结婚时，张振的父母是离婚状态。
“我大学的时候他们离的婚，可能终于愿意放过彼此了吧。”
突然方茜脑中某个念头一闪而过：“等等，你说过你喜欢我是因为我笑起来像你的母亲。”
“我有说过吗？”张振思考一圈也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说过，转念一想，又觉得：“不重要，你笑起来像我母亲是事实。”
“所以你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和我在一起的？”方茜意识到事情的根源。
“这不重要。”张振面无表情。
“这对于我来说很重要，你心里从来都没有爱过我，你爱的是你母亲的笑。”
张振没有说话，方茜一气之下打开车门走到悬崖边。
张振见状感觉追过去，生怕方茜想不开跳下去。
“你回来，那太危险了。”
“放心，我不会跳下去的，认识你这么多年，我发觉这一刻我才懂你。”方茜看着脚下是黑暗的深渊，说道：“你过来陪我站一会吧。”
张振还是怕方茜冲动，于是真的就站到了她身边，他们此时离悬崖只有一步之遥。
方茜抬头望着闪耀的夜空：“张振，你有没有觉得我们都像天上的星星，看似彼此陪伴，却又无比孤独，我们永远无法靠近，一旦互相触碰只会灰飞烟灭。”
张振仿佛被方茜的话语感染，跟着抬头看了眼天空，就在这时，方茜趁其不备，将他一把推下去。
张振落下去的那一秒，眼里全是错愕的不可置信。
整座山谷里回荡着张振的尖叫声。
方茜往山崖下看了一眼，漆黑一片，张振的声音越来越远。
方茜看着宁静的夜空痴笑着，转身回到车里，发动汽车返程。
她发现原来今天才明白朝夕相对的张振究竟是怎样的人。
他觉得是他害了母亲，所以他那么怀念母亲的笑容，这是他对母亲的爱。
而他也觉得母亲背叛了家庭，所以他内心像父亲一样，憎恶女性。
也许他报复的方式就是玩弄女性吧。
可是张振犯了致命的错误，他不该拿她当母亲的替代品。
她方茜，不可能是任何人的替代品。
或许方茜太过心不在焉，车竟然“砰”的一声，撞向山壁。
她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恍惚中她想要再次发动汽车，却发现车已经罢工无法启动。
方茜挣扎着下车，只能一步一步朝山下走去。
......
不知道走了多久，方茜遇见一辆出租车，她挥手拦下，上了后座。
司机习惯性的往嘴里塞了颗糖：“去哪？”
方茜看见这标志性的动作，不禁皱起眉头：“怎么又是你？”
“又？”司机从后视镜看了半天，才恍然大悟：“噢，我上午载过你。”
“去北海公馆。”方茜不愿多言。
司机默默的发动汽车，凌晨五点的夜晚，一个女人独自出现在山脚下，说不出的诡异。
他这次没有话唠。
......
回到家，方茜瘫坐在沙发上，脑袋一片空白。
不知过了多久，客厅墙上的时钟走到十点。
画面一转，她眼前是熟悉橱窗，橱窗里面是那条她买过的领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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