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和儿子第一次交谈
我觉得这个时候我是最幸福的，我感觉我从来没有什么时候像现在这么幸福。我们两个都因为彼此身体太过于虚弱都说不出话来，只能四目相望。此时无声胜有声，说的应该就是这么个意思吧，我第一次深深的感受到这句话的意思。我目不转睛的看着我儿子，我想要把这么多年了的遗憾一次性看够，我要永永远远记住这一刻，记住他现在的样子，定格在我最后的日子里。我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母爱，含情脉脉。他似乎有些莫名其妙的，于是装着睡着了，我知道他肯定没有睡，他是装的。他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我这个陌生的救命恩人而已，我不怪他。我喜欢看着他闭着眼睛睡觉的样子，虽然他的样子有了三百六十度的变化，变得我都已经认不出来是他了，但是我能感受得到他就是我的儿子，正所谓母子连心。
过了一会儿，他睁开眼睛嘴巴也微微张开，轻轻的说了一句：“谢谢你，我知道是你救的我。”第一次听他说话，第一次听到他这么见外的跟我说谢谢，我心里既高兴又难受。我眼泪情不自禁的流了出来，我慢慢抬起我的手，赶紧把眼泪擦干，然后转过来对他微微一笑，摇摇头，轻声的说：“不用客气，你不用跟我说谢谢。”“阿姨，我可以问你个事情吗？”他叫我阿姨，他居然叫我阿姨，孩子我是你的母亲啊，你可以在我临终前叫我一声妈妈吗？我心里特别的挣扎，我真心我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但是我还是要装作若无其事的微笑着回答他。“问吧，你有什么事情想知道的呢？”“阿姨，你认识我吗？我好像从来就没有见过你，但是为什么从我睁开眼睛，看到你的那一刻开始，我会觉得你那么的熟悉呢？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是吗？那也许是有缘吧，缘分让我们走到了一起。”“当我还被埋在矿洞里的时候，也是你在外面一直恳求大家拯救我的吗？”“这个都是我该做的，我不只是一个女人，还是一个母亲。那个母亲遇到这样的事情，都会奋不顾身的想要去拯救孩子，不管这孩子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你怎么知道那个在矿洞外的人是我呢？”“感觉吧，因为我在矿洞里面绝望的时候，我隐隐约约中好像听到有人在呼唤我的名字，那个陌生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响，一直在告诉我，让我不要睡着，让我坚强坚持下去。我知道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这在我们矿场上这么有女人的。这声音虽然听着陌生，但是给人的感觉却特别的幸福，有安全感，就是这个声音使我支撑到了最后。”“你猜对了，那个人确实是我。”“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我们矿场外面的呢？你又怎么知道我被埋在里面？”“缘分吧，我从其他的地方路过那里，看到那里的工人乱作一团，大家都在拼命的挖掘，于是我就跑过去向他们打听是怎么一回事，他们就告诉我了呀，不然我怎么知道，你还被埋在底下。”“阿姨真的非常谢谢你，幸亏你来了，如果你没有来的话，我也许支撑不到最后，我想其他人肯定也会放弃对我的搜救，这样我就再也看不到我的救命恩人了。”“孩子你不用跟我说谢谢，我刚刚已经说了，这都是我应该的，出于一个母亲的本能。”“阿姨，你有自己的孩子吗？你的孩子多大了？有机会我一定要认识他一下。”“我的孩子说实在话，我儿子跟你差不多大，长得也应该跟你差不多吧，虎头虎脑的。我已经有好久没有见过我儿子了，现在他变成什么样也许我都已经认不出来了吧。”“为什么你有好久没有见过你儿子了？那你当初为什么又要离开他的呢？”“孩子一言难尽，不如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一个关于我儿子的故事。”“阿姨你说，我听着。”
我躺在他对面的床上跟他讲了一个很漫长的故事，故事里的内容都是真实的，故事里的男女主人公，就是现在听故事和讲故事的人。而这些都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他却不知道。他听到我给他讲的故事以后，特别的感动，然后哭着对我说：“阿姨，你真伟大，是一个了不起的母亲，我对你的遭遇感到不平。你说老天爷为什么这么不公平，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你还有你的孩子。你这么好的一个母亲，他为什么要剥夺你做母亲的权利，让你从一开始就失去了儿子，也让你的儿子从小就没了母亲。阿姨，不瞒你说，其实我的情况跟你儿子差不多，我也是从小就没有了亲生母亲，在家里我爸爸一点都不疼爱我，我小的时候奶奶对我挺好的，不过后来奶奶就去世了。奶奶去世之前爸爸又找了一个新的女人，但是他对我一点也不好。所以我非常能够理解你儿子他所遭受遇的一切。我希望你早一点见到你的儿子，早一点跟他相认，你是天底下最好的母亲，我相信你的儿子见到你以后一定会与你相认的。”“谢谢你孩子，今天能够听到你这话，也不枉我救了你一命。我已经很知足了，至于这辈子能不能够再见到我儿子，我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阿姨，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呢，你放心，等我好了，以后我一定出去帮你，把你的儿子寻回来带到你面前，我一定会好好的跟他说，让他与你相认。”“孩子，你这么懂事，你亲生母亲如果知道了一定会觉得特别的欣慰。你有没有恨过你的亲生母亲呢？有没有想过想去找他？”“我从来就没有恨过我的亲生母亲，也许他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才离开我的吧。”“那你有没有向你奶奶或者是你爸爸打听过你的亲生母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当然有，我小的时候，只要跟小朋友打架，别人就会骂我是有娘生没娘养的野孩子，我当时就特别的伤心。我每次哭着回家去问我爸爸，我问他为什么我的亲生母亲这么狠心抛弃了我，离开了这个家，这么久都不回来找我，他是不是不爱我了，不要我了。我爸爸都会告诉我说我刚生下来的时候，我母亲就因为大出血离开了人世。所以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恨过我母亲，心里还常常会自责，觉得是因为我，我母亲才失去了生命。”“原来你爸爸都是这样告诉你的，那你相信他说的话是真的吗？”“开始我并不相信，我还问了村里好多的人，但是大家都是这么告诉我的，后来我就相信了。”听了儿子的话，我心里想着：原来你爸爸为了隐瞒真相还真的是煞费苦心啊。不学大会，作者跟村里其他的人都打招呼，将这件事情的真相隐藏起来。“孩子如果可以的话，我是说如果你想见到你的亲生母亲吗？如果他还活在世上的话。”“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啊，我不知道。”“那你现在就想一下，如果你的母亲还活在世上，你想不想亲眼见一见你的亲生母亲，现在的他是什么样子？然后亲口问问他，当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他要离开你，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有回去找你，为什么你的家里人都对你矢口否认这件事，为什么他们要瞒着你这么久，你难道都不想知道原因吗？”“阿姨，你这是怎么了？我刚刚已经跟你说了，我妈妈在生我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人世，你刚刚这种比喻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为什么不可能？难道你不希望你妈妈还好些人是吗？难道你不想见你妈妈一面吗？难道你不想亲口问问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不想得到一切事情的答案吗？你不想知道他现在过得好不好，他有没有想你。”“我一定要回答你这个问题吗？我不可以不回答吗？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奇怪，我们以前从来没有见过面，我根本就不认识你，虽然是你救了我两次，我心里非常的感激你，我也知道我应该好好报答你，可是为什么你说出来的话，总是让我觉得莫名其妙的，难道说我们以前就认识吗？阿姨，您要是再这样说话，我只能拒绝回答你的问题。”
看得出来，浩华情绪有些激动，而且还有点不高兴。我只能将话题打住，不再提及关于他母亲的事情，让他稍作休息，等他情绪稳定了我再跟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