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失败的交涉，雷雨夜
“雨下，你先在门外等一会儿。”我摸了摸雨下的头轻声嘱咐道。
“嗯。”雨下乖巧地微微笑着点了点头。
于是我率先走进家里。
老爸和老妈刚起来，老妈在厨房做饭，老爸则在沙发上看电视。
“老爸，老妈，你们都过来一下，我和你们商量件事。”我想了想终于开口说道。
“嗯？”老妈从厨房出来，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
“什么事？”老爸眼睛放在电视上这么说道。
“我有女朋友了。”我想了半天结果憋出来这么一句话。
“嗯……注意点，别耽误学习和人家女孩子的前途。”老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这么说道。
老爸点了点头，没有什么反应，心思好像全在电视上。
“她叫雨下千樱，日本人，是交换生。”我低着头继续说道。
“日本人？那——那也没什么。”老妈漫不经心地用餐巾纸擦着手。
“交换生？”倒是老爸反而关注到了重点。
“嗯，雨下已经在一中上了半年学了，明天晚上就要回日本东京去了。然后，我……我也想跟她一起去日本……”
“什么？去日本？不行！”老爸眉头紧锁一口否决。
“现在还是以学习为重，你爸和我都没考上大学，现在后悔都来不及。你看，等你考上了一所好大学，大学毕业了再去日本也不迟，成绩好的话说不定还可以去日本留学……”老妈则是一脸担忧，不断地唠叨着学业、分数、考大学什么的。
“够了……”
“什么？”
“我说够了！！！我不知怎么回事，怒气一下子涌了上来一发不可收拾：“整天就知道分数分数分数！你们有真正地了解过我吗！从我出生到现在，你们有说过我一句好话吗！整天都说着什么你看别人家的孩子多好多好，你知道我听到这些的时候心里什么滋味吗！你们看别人家的孩子好你就当他们的爸爸妈妈去啊！缠着我干什么啊！”
“你胡说什么东西！”老爸怒不可遏地站起来抽了我一巴掌。
这一掌真的很有力，很疼，疼到了心坎上。
“别，别打孩子啊……”老妈连忙上来拉住老爸。
“我偏要说！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做我的爸爸？你不配！你以为你从浙江老家跑到这里就可以重新做人了吗！我小学的时候，你白天赌博晚上赌博，和你那帮酒肉朋友混在一块，结果倒好，输得精光吧！爷爷都把家里的地卖了给你还债，你倒好，不但不听劝还变本加厉，以为能赢回来？结果赌债越来越多，自己扔下我和妈妈跑路了，你还有良心吗！你知道那些夜晚讨债的人在我们家楼下叫喊砸门的时候我和妈妈有多害怕吗！”
“你！你！”老爸气得用颤抖的手指着我，说不出话来。
“你倒好？自己在这边安乐地生活了起来，是啊，山高路远，鞭长莫及嘛！过了几年又自顾自地把我和妈妈接过来，你想过我的感受吗！我小时候的好朋友，我偷偷暗恋的女孩子，我全都和他们失去了联系！到了这里来，你又带着我和妈妈到处应酬，你看我脸上一直开开心心的，是不是想着只要我有好吃的就开心了？你不知道我有多厌恶这些事情，那些见鬼的陌生人一个个摆着大人的嘴脸，我都不认识他们啊！却还要笑着和他们问好，我好受吗！你还瞒着妈妈找小三，旧情人啊？还是找新鲜刺激啊？怎么了？你说话啊！”
“你！你！我把你养这么大，真是养了个白眼狼！畜生！”老爸气得不行，扬起手又想打我，却被老妈咬着牙硬生生按住了。
“我好不容易找到了喜欢的人，你们还想阻止我！我早就受够了！我不想到头来有一个像你们这样失败的婚姻！我不想像你们一样整天过着得过且过的奢靡生活！”我终于吼完了最后一句，噪子已经快要沙哑，气喘不断，泪流满面。
老爸听到我最后一段话像是受了莫大的打击一样失了魂似的瘫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怎么样？无话可说了吧？”我嘲笑地看着老爸。
“啪！”老妈突然打了我一巴掌，流着泪指着门口说道：“出去！”
“啧。”我恨恨地看了老妈一眼，跑出了家门……
————————————————————
“胡祺，怎，怎么了？”雨下看到从屋里出来的我脸上流着泪还带着两个红巴掌印，连忙上前来关切地问道。
“没什么，就是吵了一架。不好意思啊，都怪我，没有成功呢……”我神色黯淡下来，低着头。
“没，没事的！你很努力了呢！如果想哭的话……”说着雨下把我搂进怀里，明明我比她高了一小截的说，这样我很不像话啊……
“没事，我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在女孩子面前哭呢……”我强作欢颜抹了抹泪。
“没事的，乖，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说着雨下微微笑着用温暖的手摸了摸我的头，另一只手轻轻地拍打着我的背。
也许是心里的某根弦收到了触动，涕泪止不住地涌了出来，我躲进雨下的怀里放声哭泣，就像小孩子一样……
————————————————————
等我再醒来，我发现已经是夜晚了，我躺在雨下客厅的沙发上，身上盖着一条可爱的粉色被子。
客厅的灯关着，雨下应该已经睡了。我注意到外面在下着暴雨，还不时传来隐隐的雷声，黑夜中偶尔会因为闪电的出现而亮得惊人，但转瞬即逝。我记得没错的话，这是这个地方近几年来第一场雷阵雨呢。
本想继续睡着，但雨声很大，雷声很响，加之心情烦躁，完全睡不下，这算是失眠吗？
我只好起身在客厅踱步，然后心里突然生出一个念头：看看雨下熟睡的样子。
虽然这么做好像不大好，但我完全按耐不住我的好奇心的说。
于是我蹑手蹑脚偷偷摸进了雨下的房间。
雨下好像睡得挺熟，只把头露在了被子外面——话说不热吗？她恬静的脸在淡淡的月光下非常可爱，小巧的手紧紧抓着被子，看来是在雷声的惊吓中渐渐睡过去的呢？
听着雨下均匀的呼吸声，我静静地看着雨下，竟有些痴迷了。
“轰隆！”突然，一声惊雷炸起，吓了我一大跳，等我回过头来，发现雨下已经惊慌地睁开了眼，迷茫地盯着我。
“啊！！！鬼啊！！！”雨下突然尖叫起来，然后用被子蒙住了自己的头，身体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然后我便听到被子底下传来雨下弱弱的念咒声，含糊不清说着“不要吃我，不要吃我”还有“恶灵退散”什么的。
“唔，雨下，是我啦，胡祺哦。”我无奈地打开房间的灯这么说道。
“诶？！”雨下从被子下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盯着我：“什么嘛！吓死我了啦！你干嘛突然跑人家房间里来啊，难道是想意图不轨……”
“只是过来看看啦！别想多了！”我无语地扶着额:“所以说你是怎么被吓到的啊……”
“因为房间里那么黑，完全看不到你的脸嘛，然后雷声那么大，闪电一下子把你照出来，看上去你整个人都惨白惨白的诶，真的很像鬼哦！”
“嘛，箅了，不纠结这些了。我回去睡觉了。”说着我摆了摆手，关上了灯，就要出去。
“等，等等！”
“嗯？”我回头看着雨下。
“那个，我害怕……”雨下把半个脸都藏在被子下，只露出一双可怜的眼睛，并可怜兮兮地说道。
“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怕打雷啊……”
“我就是怕嘛……”雨下更加可怜兮兮地望着我，像是被丢弃的小猫一样。
“唔，那好吧。”我无奈地叹了口气，走过去坐在雨下床边，用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轻声地说道：“我就在旁边，快点睡吧。”
“嗯！”雨下开心地一笑，嘴上答应，但眼睛却一直看着我，完全没有睡觉的意思。
“你看着我干嘛……”
“没事啦。”雨下满足地笑着，捂好被子，闭上了眼睛。
“不热吗？”我突然这么问到
“诶？这么说是有点啦。”
“那把被子掀掉怎么样？”
“诶？！请不要说这种Ｈ的话啦！”
”好啦好啦，开玩笑的啦。”
我伸手摸了摸雨下的头发，微微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