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家务事
我吓坏了,紧紧地缩在被子之中,连大气都不敢喘。我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也不好去参与人家的家务事,只是心惊胆战地蜷在被窝中。
这样的一片寂静,持续了有十几秒,就听到一串匆匆的脚步声走进一凡的房间,紧接着便是一声重重地关门声。客厅里则是楚伯伯的一声长叹,楚伯母安慰他说:“你这是干什么啊!就你这臭脾气啊,岁数这么大了也不见改一改,别动不动就跟孩子发这么大的火,他也不小了,许多事理也都明白,相信他能处理好这些事的!”
“唉,可是当初我们和老林家指腹为婚,后来他又为了救我们一家而牺牲,临终前他唯一希望的就是我们两家能结成亲家,世世代代亲密无间,可是这个小兔嵬子怎么就不能体谅一下他过世的林伯伯啊!”
“迟早有一天他会想明白的啊!可是细想想一凡说得也对,他们俩从小就在一起,真的就跟亲兄妹一般,就这样牵强地捆在一起也不是办法啊!再说了,兄妹不也是亲密无间的嘛!”
“你懂什么!这可是人家老林的遗愿啊!你说像兄妹,可是人家林璐怎么就能那么死心塌地地喜欢他呢?唉,这可是要辜负两代人啊,真不让我省心啊!”
听着他们的对话,我逐渐明白了,原来他们楚林两家有这么长的渊源啊,难怪楚伯伯会如此犯愁呢。这要是摊在我头上,估计我上吊的心思都有。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还是别去操心别人的家事了,想想自己这依然前路未卜呢。只盼着一凡能尽早联系上我的单位和家人,早点送我回去,楚家人自己的家事就已经够操心费神的了,我就别再给他们添麻烦了。
就这样,我仍然像往常一样,每天帮楚伯母操持家务琐事,一凡也一样地去上班,每天仍抽出时间来陪我。他的脸上总是挂着阳光般的微笑,就象什么忧愁烦恼都不会在他身上出现一般。然而我无意中发现,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时常一个人坐在院子的角落里默默地抽烟。我知道他是因为和林璐的婚事而发愁,起初我并不想去掺和别人的家事,可是看到他这样一根接一根地抽烟,心里却莫名地起了一丝别样的感觉。
于是我走了出去,来到他的身旁。他看我出来了,连忙掩饰住一脸的忧愁,微微笑了笑:“你怎么也没睡呢?”
“你有心事?”我坐在他的身边,轻声问他。
“没有啊,哪有什么心事,睡前抽上几根烟,睡觉睡得香。”他故作轻松地说道。
“那好啊,给我一根陪你一起抽,正好我也想睡得香!”
他将信将疑地拿出来一根递给我:“你……你会抽吗?”
我接过烟,拿起他身边的打火机点着,学着他的样子猛吸了一大口,登时呛得我一阵剧烈地咳嗽,眼泪都流了出来。见状,他急忙抢过烟,扔在了一边,连连给我拍背:“不会抽,逞什么能,还骗我说会抽……”
“谁让你先骗人的!”
“好吧,你赢了……我承认是我的错,不应该骗你……”
“虽然我不知该怎么安慰你,但我希望你不要这样消沉下去。”
“我真没什么事的,你看我这不是很好吗?每天只要一见到你,我什么烦恼都会一扫而空。”说着,嘴角微微上抬,很会心地笑了。
我叹了声气,对于他们这婚事,其实我的心里根本就理不出个头绪来,还怎么谈得上开导人家啊!想反倒是被他刚才的情绪所感染,想想他们一家人团团圆圆的,热火朝天地准备着过年,而我却还漂流在外,连家里的消息都没有,不知父母得急成什么样啊!于是,心情也随之黯淡下来:“不早了,我们回屋去吧!”
“遵命!”他“啪”地敬了个军礼。
我笑了,他也跟着笑了,我们一起回到客厅,相互道了声晚安,各自回卧室休息了。
然而这一夜,我竟然失眠了。不知因为什么原因,脑子里满是一凡和林璐,或许是因为种种误会都因我而起,我的心里为此而感到愧疚吧。听楚伯母的意思,过了年,他俩应该很快就要操持婚事了,可是,一凡真的是只把林璐当妹妹看待啊,就算没有之前因我而起的那些误会,他俩也不一定就能终成眷属啊!不知为什我的心里似乎并不希望他们两人结婚,并不是源于林璐,因为我的心里真的没有记恨记恨她,而是源于一凡。他说得很对,强扭的瓜不甜,一个巴掌是拍不响的,与其说婚后两人受煎熬,倒不如根本就不组建这个家庭。婚姻只能是因为爱情,绝不能是除此之外的任何因素。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便到了大年三十,即将到来的是甲子鼠年。我想看看今天是几号,可是他们这里的日历只有农历,上面写的是360年12月30,想看看手机却又没电关机了,真搞不清楚他们这是怎么算的。也不知道我们单位是从几号开始放假,他们这里是从除夕开始放假一周,估计我们那也差不多吧,似乎以前每年春节都是休一周。
一大清早我们就忙活开了,跟他们一家开始张罗午饭了,显然他们父子俩也没有因为那天的不愉快而心存芥蒂,依然有说有笑。一家人和和美美,欢声笑语,估计这过年的喜气可以冲淡一切不愉快吧!
世间一切都是双刃剑,“过年”能冲淡别人的不愉快,同样它也能加深我对父母的思念。从小到大,我一直都是在父母身边过年的,即使来外地工作,每到过年总是会早早排队抢票,这几年的春运大军必定有我的身影。然而,今年是我第一次只身在外过年,并且和家里一丁点联系都没有,我想家中二老肯定急疯了,估计他们连过年的心思都没有,现在肯定在满世界地找我。
可我呢?又能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