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十四——月人

月人抬起头，看了看陆冷君，又垂下眼帘，半晌的沉静。

陆冷君新奇道。

陆冷君：“再想什么？”

月人：“我在想姨娘姿色出众，为何不得二少爷欢心。”

又是一个很旧思想的女孩子，陆冷君看了看月人，道。

陆冷君：“看在你今天帮我周全的份上，我就把你纳入我的改造名单吧。”

月人：“改造什么？”

月人不解的看向陆冷君，陆冷君笑道。

陆冷君：“慢慢你就知道了。”

陆冷君觉得自己笑的亲切，可月人却觉得陆冷君笑的自己背后直发麻，像是没安好心的样子。

月人：“五姨娘在改造我之前更应该改造一下您自己。”

陆冷君：“我要改什么？”

月人：“改改对二少爷的态度。”

陆冷君：“我才不要。”

陆冷君撇撇嘴，接着道。

陆冷君：“呐，今天呢，我就先给你上第一课，女人呢，要活出自己，我们的存在不是为了取悦谁的。”

月人蹙眉摇摇头道。

月人：“五姨娘倒像是大门户养出来的。”

陆冷君：“什么意思？”

月人：“意思就是您不谙世事，人生而自然不是为了取悦别人，但也不是全然为了自己开心。”

陆冷君：“那是为了什么？”

月人：“为了活着。”

陆冷君不说话了，她不知道自己该反驳些什么，因为这好像是对的。

月人：“外头的人为了活着，会去找份活，他们指着东家活着，而二少爷，就是何府的东家，您不过进门几日，就艰难如此了，您以为这是最坏的了，自诩将苦做饴，却不知道这才是刚开始。”

陆冷君看向月人的眼神开始认真起来。

陆冷君：“接着说。”

月人：“李妈妈算的了什么，不过是个蠢货罢了，真聪明的都在后头看着呢。”

陆冷君：“看什么？”

月人：“看您是真死了，还是死而不僵。”

陆冷君觉得自己不能再和月人说下去了，她像是读过书的，说的话也不似只有表面意思，和文化人说话太累了。

陆冷君：“我累了，你先出去吧。”

月人没有再说话，点了点头出去了。

陆冷君躺在床上，前几日自己都像是看戏一般，今天听了月人的话才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已经进入了何府的战斗场。

这难道就像宫斗剧里演的那样，不论你愿不愿意，你都得争，不论你能不能行，你都得斗。

陆冷君长叹一口气，仰天长啸。

陆冷君：“这太难了，臣妾做不到啊！”

【另一边——三院】

白翠荷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听月桐禀报。

听罢，白翠荷美貌一挑，用她那娇细的声音问道。

白翠荷：“二爷真把月人调去五院了？”

月桐：“我听的真真儿的，错不了。”

白翠荷冷哼一声，道。

白翠荷：“院儿里人都瞧着五房无宠，我看未必，那个陆冷君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装傻，每次净挑二爷不爱的话说，二爷看起来每每都生气，却是越发上了心，又是买礼又是送人的，这难道是欲擒故纵？”

月桐摇摇头，道，

月桐：“不知道，但二少爷确实在她身上留了心，我与月人是一同进的何家，二少爷给取的名字，好似我与月人的名儿都是有典故的，可我没读过书，说不出来也记不住，月人那死丫头倒是能与二少爷说上几句，故而二少爷留她在书房伺候。”

白翠荷：“月人有学问，这我是知道的，她曾经家里好时也是请过教书先生的，二爷怜惜她难得，放在书房宝贝这呢，如今说给五院就给五院了，真让我想不明白。”

月桐：“要我说，四院就贼滑的很，和五院亲着呢，姨娘您在何家也没个能说上话的，五院的日子现在不如意，不如咱们趁着这个机会与她拉拉近乎，您之前唱戏把二少爷从人家屋子引了过来，说不定被记恨呢，这疙瘩还是早解的好，免得日后五院得了势，为这个背后阴您。”

白翠荷点点头，认同道。

白翠荷：“我在何家后院里，已然树敌太多，是该讨个亲近的人。”

【晚风厅】

宋明不可置信的看着何慕生，嘴巴张了老大。

宋明：“您真把月人给五姨娘了？”

何慕生轻轻‘嗯’了一声。

宋明：“您怎么舍得把月人给五姨娘呢？您不是一直很疼月人的。”

何慕生放下手中的账本，抬头道。

何慕生：“月人刚进府时年纪小，我惜她知书不易，怕她去了别处干活没几年就会将那些书忘个一干二净，如今她年纪大了，毕竟以后是要嫁人的，再留在我身边不合适，我本就有意让她去别处，可一直寻不到好地方。”

宋明：“可我觉得五院也算不得好地方啊。”

何慕生：“怎么算不上，陆冷君心思单纯耿直，带底下的两个小丫头都很好，想来也会理解月人清冷的性子，不会为难于她，再说了，五院不是正需要人的么。”

宋明：“可是……”

宋明还想说什么，何慕生抬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问道。

何慕生：“你这么关心月人，该不会是看上人家了吧？”

本来只是这么一问，没想到宋明脸一红，身高八尺个汉子瞬间娇羞的像个姑娘。

何慕生好笑道。

何慕生：“原来你是存了这个心思，我说呢，你个大老粗，怎么特别喜欢我这个书房。”

宋明的脸更红了。

宋明：“爷，您就打趣我吧。”

何慕生爽朗的笑了两声，道。

何慕生：“回头我倒是能帮你问问月人，不过成不成得看人家姑娘的意思。”

宋明傻愣愣的一笑，这回倒是不客气。

宋明：“谢谢二少爷，我的终身大事可就托付给您了。”

何慕生一脸嫌弃的看着宋明，道。

何慕生：“怎么听着就跟你要嫁给我似的。”

宋明：“您愿意娶我还不愿意嫁呢。”

何慕生：“你愿意嫁我还不愿意娶呢。”

主仆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书房里倒是充满了欢声笑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