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真诚相待
我坐在垫子上,手有些发麻。说真的,刚才我也被自己的那一番话给镇住了,不过钟世铭说得也有道理,如若王士怜没有通敌呢?
是我疏忽了,这只是唐虽的只言片语,而我就相信了,可是我毕竟救了唐虽,她应该没有必要骗我才对,除非他是敌国密探,来挑拨我和群臣关系的,为了进一步确定这事到底是否属实,我决定去一趟唐虽的住处,问她王士怜的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我整理了一下衣服,又深吸了一口气,就走出偏殿,恰好就碰到了在门口放风的那个宫女,我突然发现这个宫女办事效率挺高的,就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那宫女道:“回殿下,奴婢叫华容。”
华容?我继续问她:“你是王室外戚?”
华容道:“家父以前是华道院侍郎,不过因为贪污罪名,被先王处以流放,奴婢则是被送进宫里当宫女。”
我点点头,想不到华氏大族竟然沦落到如此下场,当年“华氏贪污”一案震动朝野,父王一怒之下就把华容的父亲华玄给流放了,不过听说此事另有蹊跷,父王就草草结案,也没有谁再去谈及此事了。
我对华容说:“那你就在这儿待着,如若一会儿肃亲王来找本王,就说本王有事出宫一趟,就先让肃亲王回肃王府去吧。”
华容说了一声“遵旨”,我就出门了。
因为唐虽的住处是在南花街,因此我要从南门出去,可到了南门,我说我要出去,那几个禁军就要跟着我一起出去,说是要保护我的安全,这是太后的喻令,他们不敢不从,我就只好让他们几个禁军跟着。
一出南门,我就撒丫子跑了,我毕竟是在北境待过几年,领过几年兵,腿力还是不错的,不一会儿那几个禁军就跟不上我了,被我甩了几大条街。
我直接跑到了唐虽的住处,才发现这里叫做田府,我记得昨天来的时候可是没有这个牌匾的,我敲了敲门,大门就马上打开了,唐虽露出个头来,看了看外面道:“这不是田先生吗,没被人跟着吧?赶紧进来。”
说罢她就让我进去,我刚进去她就把大门给关上了,我擦了擦汗说:“唐虽姑娘,这宅子是不是你买下了,怎么叫做田宅了,我记得昨天还没有的。”
唐虽关好门,一边朝我走来一边说:“我早就买下了,只是一直没有想好叫什么,昨天你不是说你姓田嘛,正好我缺个名字,我就把你名字给用上了,这下应该没人可以找到这里了。”
说完来到我的面前,又问我:“怎么满头大汗的,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啊?”
我道:“当然有急事,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要不然我也不会到你这来。”
唐虽笑了笑,请我进大堂里坐下,才问我到底有什么急事,我说:“昨天你跟我说那个王士怜的事,到底是不是真的?还有那些杀手,到底是不是王士怜派来杀你的?”
唐虽静静的说:“杀手倒是真的,可不是王士怜派来的。”
我说:“那王士怜的事便是假的了?”
我有些急了,假如王士怜没有通敌,那么我让王叔派人去查王士怜也就白费了,更重要的是,我跟钟世铭说的那些话都白说了。
唐虽这时候站起来,走了两步,死死地盯着我看,说:“杀手不是王士怜派来的,杀手是北燕丞相金墨荃派来杀我的。”
啥子鬼,我一下子就懵了,她不是说是因为听到了王士怜的秘密才被杀手追杀的吗?怎么现在又扯到北燕去了。
见我呆住了,唐虽又说:“我是北燕唐氏名门唐晏的独女,不巧啊,我父亲遭金墨荃陷害,燕王听信谗言,抓捕了我父亲,在我父亲被抓之前,我父亲就想办法把我送出了燕国,金墨荃知道我逃走后,一直派人到处追杀我,昨天那帮黑衣人就是金墨荃派来杀我的。”
原来她是北燕唐氏名门唐晏的独女。这个唐晏我知道,在北燕地位很高,在军事领域上的威名甚至超过了燕王,所以燕王才听信金墨荃的谗言,设计陷害唐晏,残杀忠良,一代名将就这么被自己人给毁了。
说着,唐虽就从腰间掏出了一个金灿灿的令牌对我说:“我说完了,不知王上作何感想?”
听到唐虽叫我王上,我才看到那块金灿灿的令牌就是我的腰牌!我说掉哪儿去了,原来掉唐虽这了!
我故作镇定的说:“原来唐虽姑娘早就发现了,只是你是从什么时候拿走我的腰牌的,我怎么一点都没有发觉。”
唐虽把令牌握在手里说:“昨天交战的时候,掉在地上,我就捡了起来,本来想交给你的,可你走得太急,我就没给你,你说你叫田启文,可你的令牌却是王室用的,我就跟着你,结果你去了一趟宫中,又去了一趟肃王府,我便知道你是何人了。”
我看着唐虽,突然感觉到此时的状况是有多么的尴尬,我想了想说:“对不起,是我先骗了你。”
唐虽接道:“你可知道,这话从一国之君嘴里说出来是有多么的稀奇,我从未听说过有一国之君说过这样的话,你可真是先例了。”
我深吸了口气,说:“先例不先例什么的,我不在意,我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昨天你所说的王士怜的事,到底是否属实,这事对我很重要。”
唐虽此时坐了下来:“我当然知道,王上的事情可是传遍千里了,从岐国北境回到上都,结果却发现自己没有一丁点王权,王上那么在意王士怜是否通敌,无外乎就是为了扳倒王士怜,削弱太后势力,这点我知道。”
唐虽继续说:“虽说我在被追杀这件事上骗了你,但是你也骗了我,这算是扯平了,但我所说王士怜之事绝对属实,王上只需派人查一下,肯定会有蛛丝马迹的。”
我说:“你似乎不惧怕我。”
唐虽道:“王上是个落魄的王上,只是太后控制朝野的一枚棋子而已,如果王上想让人感到惧怕,就应该有让人惧怕的权力才行。”
我有些无奈的点点头,唐虽所说却属事实,我不过是个落魄的王而已,只是太后操纵朝野的一枚棋子而已,可是,我岐国什么时候到了让女人来统治的地步,我才是岐国真正的王!
我站起来,说:“我已经让王叔派御史去查了,不久便会知道答案,如若王士怜真的通敌,擅自把封地卖给敌国,我就有了足够的罪名处置王士怜,扳倒王士怜,就是削弱太后的势力。”
唐虽微微一笑,然后走进后堂,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就多了一把剑,对我说:“这是昨天你扔在这里的,我擦干净了。”
说到昨天,我又想起了那些北燕派来的杀手,所以我就对唐虽说道:“那些杀手不会找到这里来吧?要不要我派些人手过来保护你,你可是扳倒王士怜的重要证人,还有,这把剑我就不要了,你留着防身用吧。”
唐虽很爽快的就把剑握在手里,说:“派人保护我就免了,人多还容易暴露我,而且王上有人手可派吗?做证人我很乐意,不过我要王上答应我一件事。”
我问唐虽什么事,唐虽就靠近我,轻轻的说:“如若王上夺回了王权,可否为我报杀父之仇?”
我惊道:“你是要我杀了金墨荃?”
“不,”唐虽淡淡的说,“不只是杀了金墨荃,我还要杀了昏庸的燕王,灭了燕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