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状若大海
西原。
一望无际的草原，一名目光纯真的牧童，坐在马上吹着牧笛。
笛声悠扬，像是在怀念母亲。
他忽然抬头，遥望东方，隐约感应到那边的元气如沸水一般滚动。
有人在进阶宗师？
不对。
这异象，与他当日铸就火运圣体何其相似？
不，比他当日还要盛大。
有人在铸就排在火运圣体之前的战体。
下一刻，牧童轻夹胯下良驹，粉红色的蹄子微微一抬，眨眼间出现在百米之外，朝异象之地奔去。
他倒要看看，是谁如此幸运，在西原地界铸就比他更强的战体？
倘若适合出手，他不介意抹掉一个竞争对手。
西原有他这个圣子，足矣。
……
青城山下。
一名正在给诸位同门传授剑道的青年，瞥了一眼西方，伸手掐指一算。
西原又出妖孽？这怎么成？
“众师弟稍待，我去去就来。”
说完长剑一抛，纵身跃上剑身，破开气流，掀起一阵呼啸，朝西面飞去。
一个火运圣体，便让沉寂多年的火塘死灰复燃。
再来一个，那还了得？
……
雪山之上，异象交织。
有宇宙星空，时光长河，日升月落，诸神诞生……
无尽的神意如瀑布般垂落，冲刷着赵玄的身体。
在漫天神意洗刷下，原本如钢铁浇铸的肌肤，渐渐褪去颜色，返璞归真，发出玉质光芒。
亮金色的骨骼，再次咯咯作响，慢慢镀上了一层暗金色，多了几分岁月的沉淀。
钟乳状的玉髓，缓缓流动，生出一股异香。
原本生机旺盛的五脏六腑，各有一尊模糊不清的神影入住，隐约透着神秘、古老又强大的气息。
蜕变完成。
天生异象如幻境一般迅速散去，恢复平静。
赵玄睁开双眸，整个天地在他眼中彻底变了模样。
原本清澈明亮的世界，充斥着七彩斑斓。
那些色彩斑斓的元气粒子，争先恐后涌入他体内，与他体内奔腾的内劲相结合，衍生出缕缕真气。
再压缩成液态，落入他广阔无垠，又空荡荡的气海。
很快，气海中央积累了小小的一汪清泉。
太玄道体铸成的那刻，天地元气倒灌之下，他的气海很自然敞开，仿佛原本就有。
在精纯的真气浇灌下，他体内力量翻滚激荡，气息不断攀升。
升到极致时，忽然恢复平静。
若非气海和真气犹在，赵玄差点以为方才一切都是幻象。
心中升起一股眀悟：神物自晦，道体亦如此。
姬博达一脸惊喜，语气激动的颤抖：“成，成了？”
赵玄正欲回答，忽然警兆大增，冥冥中提示他即将大祸临头。
他神色一紧，拉着姬博达向北狂奔：“成了，师兄快走，动静太大，此地不宜久留。”
先不管警兆是真是假，跑路准没错。
他记得北边有座小城，住着几万人，容易鱼目混珠。和光同尘。
赵玄两人离开不久，四只粉红色的马蹄从天而降，重重落在他突破的那座雪山上，地动山摇，风雪漫天。
牧童纯真的目光一扫，立刻看出此地天地元气曾被抽空，正从外面涌来，却空无一人。
他伸手虚空一抓，放在自己鼻尖微微一嗅，继而脸色铁青。
跑的好快，竟然连一丝气味都没留下。
心有不甘的他，覆手向下，霸道无匹的圣火真气，夹杂着方圆数里的元气，朝雪山狠狠落下。
然而雪山震荡，并未看到有人藏匿其中。
看来是真的跑了。
他欲转身离去，一股冲天剑意飞快靠近，遥遥指向他。
青城山势力与西原火塘接壤，两派明争暗斗多年，关系本就不好。
感应到来人身份的牧童，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冷声道：“王渊，你拿剑指我，是为何意？”
剑意锁定，可比用手指着鼻子更羞辱人。
来者正是从青城山兼程赶来，腾龙榜排名第五的青城山道子王渊。
王渊御剑凌空，围绕雪山转了一圈，淡然道：“松赞定贞，此地怎么就你一个？突破的那人去哪了？”
“你西原偏僻之地，何德何能，竟出两位天骄？”
何德何能四字一出，彻底点燃了松赞定贞心中的怒火。
自从他铸就火运圣体，成为火塘圣子以来，一直有人质疑他牧童的低贱身份。
在西原，他不知镇压了多少人，才让这种声音慢慢销声匿迹。
如今竟有人接二连三羞辱他？
腾龙榜排名比他高又如何？战过再说。
他面沉如水，抽出一杆大旗，掀起磅礴的圣火真气，朝王渊涌去。
王渊自是不惧。
他排名高过松赞定贞，又岂会怕对方？
无形无色的剑气自他体内迸出，绞向对方的圣火真气。
实力在伯仲之间的二人，立刻掀起一场大战。
……
燕川城，位于蜀州边陲之地的小城。
一辆马车从东门驶出，混迹商队中，前往府城。
坐在车厢里的姬博达，压低声音问道：“太玄道体有这么神吗？能预知危险？”
正在赶马车的赵玄摇头。
进入燕川城后，那股危机感已消除大半，仅余一丝，但一直没彻底消除。
并且他的这种敏锐直觉，正在逐渐退化。
他推断是因为他刚突破，与天地相合，偶有所感，但不会长久。
“没有，只是安全起见，小心点总没错。”
话音刚落，两人同时生出感应，离他们数十里外雪山方向，天地元气暴动，正在进行一场大战。
二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收回目光。
看热闹是会死人的，这种情况，躲得越远越好。
姬博达忽然来了一句：“能预知危险挺好的，师弟不必谦虚。”
任凭赵玄怎么解释，他根本不信只是临时感应。
赵玄懒得与他纠结，任他想吧。
姬博达好奇问道：“师弟，你开辟的气海大小如何？”
天赋高低、功法强弱、根基是否夯实、突破的时机，种种因素，决定武者开辟气海的大小。
他很想知道，太玄道体开辟的气海有多广阔。
赵玄内视气海，回道：“差不多有碗口那么大吧。”
“不可能，我当年突破，气海都状若湖泊，何况是你？”
姬博达根本不信，直接伸手，朝赵玄探去。
立刻看到一片无边无际的荒芜，正中一汪碗口大小真气的画面。
姬博达满脸嫌弃：“碗口大小的那是你真气的量。”
“至于你的气海，嘶，这不是三清观道子曾有过的状若大海吗？”
“太玄道体不逊色太初道体，门中前辈所言，诚不欺我。”
“还有你这真气精纯无比，比我练假还真的真气亦不遑多让。”
“难怪道三生霸榜腾龙榜多年，这差距，寻常人如何追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