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依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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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150小时58分48秒

然而上天的确对他苛刻又苛刻,爷爷奶奶却相继在他上初中时候离开,从那时候起,宁旭泽觉得自己在这个世上,疼他的人从他的世界永远的消失,那份恨怨,从出现时候可有可无的存在,到它们因为爷爷奶奶的离开后变得更为凝实之外,人生也让他感到厌恶,厌恶父亲,厌恶周围的同学,不合群的标签总会打在他头上。

至于舅舅,小时候偶尔会来看看他,可后来他总是问一些父亲跟母亲的事情,舅舅总是淡淡的回答,后来他明白到,舅舅其实对母亲的死也感到痛心,所以总是说道这事情的时候,总会三言两语的就带过,他也就学会不问,之后有意无意的疏远。随着爷爷奶奶的去世,他跟舅舅的来往更少。说起来,舅舅后来回老家住,在他毕业到出车祸之前已经将近六年多没有联系,早就已经记不得舅舅的模样。

至于那个家,以前还有爷爷奶奶一起,后来爷爷走了,之后还有奶奶,可奶奶走之后就剩他跟父亲两人,虽是同住在一屋子之下,虽是有着父子的关系,可早已是相对无言,少了爷爷奶奶,除了不必要的话,两人几乎没有任何的交流,住在一个屋檐之下,说的好听点的是一家人,说的不好听一点的是两个有着血缘关系的陌生人而已……

他祈求的不过是这么简单的东西而已,可惜上天没有留给他半分,从出生起就已经开始丢失,到他成年时候一切已经成为永远无法再现的东西,越是得不到,越是奢求,也就越是恨,越是怨,可这样的恨怨也有错吗?骂天道不公有错吗?

说要给他一个机会,一个在肚子里头的孩子,可以有什么机会,死神是想要自己感受在娘胎里的幸福吗?真是可笑之极!拉回现实的宁旭泽,转头看向屋子里头的一家子,男人跟女人靠在一起,男人的父母坐在另一侧,一家人温馨的有说有笑,他用生命换都奢求不来的东西,死神有凭什么认为,他在这样毫无用处的胎儿肉身里寄宿,就能够换完成卸掉他心中恨怨的,真是可笑!

阳台墙围上的使魔黑猫白玉黑曜,此刻处于隐身状态,只要它不想,只有死神才能够看到它此刻的存在,慵懒的躺着的它,刚吃完一条美味的月光鱼,正舔洗着那锋利的尖爪。然而它一双犀利的竖瞳半眯着,闪着一如既往的嘲笑之意。

一直到熄灯睡觉,宁旭泽都没有进屋去,不过却也没有离开这座房子,只是一个人待在阳台墙围坐着,不需要担心摔下去,只是安静的坐着,就连黑猫使魔白羽黑曜呆坐这几个钟,都已经在打盹。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屋子的时候,宁旭泽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躺在屋子的沙发上,一低头就看到吊坠上的时间:150小时58分48秒。

饭桌边的孕妇的丈夫和父母人吃着早饭,没有看到孕妇小云,三人明显的放轻声音动作,低声的说着话。

五月九号是周天,孕妇小云的丈夫依旧要上班,而孕妇小云的公公则在小区有一个修车的小档口,孕妇小云的婆婆则去买菜,孕妇小云因为怀着孩子,也快足月也就不让她煮饭,所以她醒来也晚半个小时。

宁旭泽看着孕妇小云的丈夫吃过饭,匆匆出门,孕妇小云的公公和婆婆吃完也下楼去,不过却在出门前把孕妇要吃的东西预先准备好,也叫了她起床。

七点半时候,孕妇小云也起来,梳洗过后是吃东西的时间。宁旭泽看着她吃完东西,然后悄咪咪的在柜筒里翻找到一个装着药的盒子。

“这几天,还是不吃了吧……”孕妇小云低喃的声音响起。

宁旭泽疑惑,昨天那个妇科医生说的话,显然是她有隐瞒了她身上别的病情,到底什么病?生病不是应该去治疗吗?那个妇科医生说的话,显然事孕妇小云在怀着胎儿,并且是在二十八周那时候就已经被发现,可为什么不听从妇科医生的建议,孩子七个月生产,以现在的科技的确是可以健康的活下来的。却偏偏想着要足月才生孩子,那个妇科医生显然是清楚她的情况却不听,若是她出事,就不怕孩子将来怨恨她么?

不明白孕妇小云的到底是为什么,也许是因为此刻正在女人肚子里头的胎儿里,连带着这个人的事情也想知道怎么回事,宁旭泽眉头却是忍不住的蹙起,或许是下意识的觉得,他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的缘故。

“你得了什么病?”

孕妇小云一愣,转头看了宁旭泽一眼,其实不是,只是目光看宁旭泽这边环视一遍而已,脸上有一丝淡淡的疑惑,确定没有她想看到的之后,才继续把药藏好。

宁旭泽在孕妇小云看过来的时候,着实吓一跳,他连动都不敢动,更加不敢发出半点声音,心中猜测着是不是孕妇小云听到他刚才说的话,然而只是环视了周围却是没有看到他的存在,才松了口气。然而等他放下心的时候,却看到孕妇小云把药藏好的动作,心里想到那些肯定是妇科医生开的药。

“砰!”

“你是不是能够听到我说话?”

宁旭泽一方面问出自己的疑问,另一方面想要试一试孕妇小云,是不是能够听到他说话,所以说完之后想要看看有什么反应,然而几乎是同时,碰倒茶杯的声音跟他说话的一同响起。

“哦,不小心碰倒水杯……感觉自己越来越笨。”孕妇小云自言自语的说道,脸上带着一丝笑意,低头那着纸巾把桌上的水杯擦去。

“小心一点,还好没烫到。”

宁旭泽再次说话,却是看到孕妇小云并没有反应,心想着是听不到他说的话,先前的反应可能是他的错觉。然而他却没有注意到正在拿着湿掉的纸巾扔掉时候那微微的一顿,低垂的眼眸里目光微微转过一侧后又再度继续拿干的纸巾继续擦水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