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即将而来的旱季
陈登给几个孩子讲了几天的传统儒学，可以说是微言大义，学生们也听得如痴如醉。不过从他的一些话语中，董明听得出来一些玄学的东西。
大概陈登受到了郑玄的影响，似乎在尝试用孔子之言，去阐释天地、自我、未来等哲学性的东西。
发源于东汉，兴盛于魏晋的魏晋玄学，可以说除了吹牛波依很厉害，于民生国计毫无用处。
这一天，天朗气清，旭日东升的时候。陈登跟董明告别，踏上了归途。董明的小院子里又回到了以往的节奏，每日里就是教学而已。
光和五年一直到春末的时候，都没有下过一滴雨。不管是学生们还是村子里的村民们都显得很是焦急。空气中也弥漫着不祥的气息，显得很是压抑。
董明在一天上午讲完课之后，做了一个决定。
“蔡浩、马明。你们二人下午回家里一趟。我跟你们一起回去，我有事儿要见你们二人的父亲。”
“张亮、张富你们回去跟张里正说一下，让他几天后将附近村子的里正都喊过来，我要交待一些事情。你们父亲若是问起来，就说跟下雨有关就行。”
“刘威，你这几天按照我教你们的方法，去测量一下泗水的水位，每日测量一次，数据记录下来。”
五个学生闻言点点头。
“嗯，中午吃过饭，我们就动身。”
从留南村出来，顺着乡间小路一路走到留南县的时候已经是晚上，月朗星稀的夜空，并没有带来多少凉意。明明还未到夏天，晚上却已经开始燥热了。
“老师，咱们在城外等一下吧，这个时间，已经关城门了。”马明小声建议道。
董明看着留南县紧闭的城门，只能答应下来，好在城门口处就有歇脚住店的地方。三个人也没有住店，就在店里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困了累了打个盹也就行了。实在是这店家的住宿环境太差，几十个人混在一个大通铺，董明受不了。
三个人要了一壶水，坐在角落里。来的时候为了安全，三个人都带着铁枪，这也是马维出钱打造的。
三人落座没多久，又进来了一行人。这一行人衣着打扮颇为讲究，领头的那一位是个十几岁的少年郎，模样周正，看起来孔武有力。剩下的似乎是他的随从，其中一个健壮一些的手里还拎着几个死掉的野兔子、野鸡之类的。尸体上插着弓箭，显然是被人用弓箭射死的。
“盛哥儿，今儿个没控制住时间，只能在这里委屈一宿了。”少年郎身后一个稳重随从上前一步小声说道。
“无妨。”少年郎摆摆手，笑着温声细语的说道：“是我一时贪玩，误了时间。再说了，餐风饮露的日子我也过过，这里还算不错了。”
说着，几个人找了一个空座，就在董明三人跟前。一行人坐了下来，那少年郎冲着董明笑着拱拱手，算是打过招呼。
董明见那少年郎举止得体，性格淳厚，不由得有些赞赏。
一晚上没出什么意外，董明也在跟少年郎的闲聊中得知了他的名字。少年郎名叫徐盛，一开始的时候董明还没在意，后来才回过神来，这又是一位大佬。
徐盛，字文向，三国时期吴国的名将。陈寿在三国志中说他是“江表之虎臣”，最后官至建武将军、安东将军、庐江太守。
董明之所以一开始没想明白，是因为他印象中的徐盛是东吴的人。而徐州明显没有属于过东吴。后来他才依稀记起来，这位跟诸葛亮诸葛瑾兄弟一样，汉末战乱的时候举家迁走。
徐盛其实是琅琊莒县人。算起来也算是董明的老乡。事实上，徐州在汉末出了很多大佬级别的谋臣武将，除了诸葛家三兄弟和徐盛、陈登父子之外，还有鲁肃鲁子敬、张昭张子布、臧霸等人。
徐盛来留南县似乎是拜访远亲的，今天看着天气不错，因此出来打猎，未曾想玩的晚了以至于过了时间。
第二日一大早，董明跟徐盛告别，直奔蔡家。而马明则回家去叫马维了。董明想要做的这件事还得从蔡家入手才更加合适。
另外一边，徐盛跟董明畅谈一夜之后，对董明极其佩服。
“这董先生，为人风趣幽默，知识渊博，似乎没有他不知道的。真是个风采人物啊。”徐盛在回去的路上跟身旁的稳重随从感叹着。
随从笑着点点头道：“我看他身旁的两个少年也不是一般人。虽然很少说话，但是一旦开口必定言之有物。虽然难免有所疏漏，但是考虑他们的年龄，也算是不凡了。”
“听那两位弟弟所言，董先生是他们的老师。言谈之间对董先生更是推崇备至，可见董先生是个有真才实学的。”徐盛顿了顿继续道：“若是父亲为我选的老师也像董先生这样，那么我也就不用隔三差五的跑出来散心了。”
“说起来，盛哥儿也已经及冠了。若是盛哥儿喜欢的紧，那就跟老爷说一声，可以来此地跟这位董先生学习一两年。”随从在一旁出着注意。
徐盛摆摆手道：“哈哈哈，倒也不必如此。”
他也不过是一时兴起聊两句罢了。徐盛家也不是一般人家，董明一个寒门子弟，还真不一定能够打动徐盛。做朋友可以，请回来当老师，这就要考虑考虑了。
不过，鲁迅又说过，人生就是无数的真香组成的。没多久之后，徐盛还是巴巴的跑到了留南村，成了董明的徒弟。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且说这边，董明进了蔡家之后，见到了蔡飒。除此之外，还看到了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这人是蔡飒的嫡子，名叫蔡游，字游之。这位也是留南蔡家未来的继承人，蔡浩同父异母的哥哥。
“董先生今日来此，倒是稀客。”蔡飒笑着说道。
董明拱了拱手，道：“倒是明之错。不过今日明来此，正有要事要跟家主商议。”
蔡飒眼皮抬了抬，问道：“哦？不知道所为何事呢？”
“干旱！”董明缓缓的吐出两个字。
“嗯？”蔡飒原本跪坐在叫上，闻言整个身子直了起来。
“自去岁入冬以来到现在，留南县甚少见雨水。百姓们每日里只能汲取泗水、忻水等几条河流的水源。若是长此以往再不下雨的话，那泗水等河流早晚会干涸，我们必须得预防此等事情的发生。”
蔡飒闻言没有搭话，而是点点头，示意董明继续说。
“水资源的问题其实说白了就两个问题，一个时间分配不均匀，一个是地点分配不均匀。且不说地点的问题，就说时间。留南县往年总是夏季多雨，其他季节少雨。夏季多雨时容易出现水灾，其他三季又容易出现旱灾。”
“想要解决这个问题，就必须调节时间分配不均匀的问题！”
董明说了一通话，蔡飒闻言下入沉思，蔡游则一脸的不屑，显然对董明的说法不以为然。
“如何做到？”蔡飒问道。
董明笑了笑道：“此时暂且不提，眼下已经来不及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带领百姓们深挖水井，多挖水井。最好县衙再做好准备，在必要的时候进行限时限量供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