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吵架了？
吃完晚饭，樊栀没收了樊耘房间里的那些杂志，又把他爱不释手的收音机收走。
樊耘依依不舍地看着暴君樊栀收走他的挚爱，敢怒不敢言。
曾庆玲倒是满心欢喜。她这混儿子，她治不了。没想到一物降一物，隔壁的坏丫头竟然能把他给治得服服帖帖。
樊栀收走杂志和收音机后还给樊耘留下两页的英文单词让他背诵，临睡前她会过来检查，他没记住就不准睡。
樊耘这才奋起反抗，“阮宁栀，我不干！你之前带着我一起逃学，一起出去浪的时候，可没说过到后面要逼我学习，逼我考大学！”
樊栀一个狠厉目光甩过来，也不说废话，直接质问他，“你到底干不干？”
樊耘也不知道为啥，眼前的“阮宁栀”一发威，他就忍不住认怂，多一个字都不敢说。
可到底还是不甘心就这么乖乖地听话，他小声地嘟囔着，“你有病，还非逼着我和你一起病！老子是上辈子欠你了吗？”
人却不自觉地收起樊栀留下的作业，窝进房间里面藏着。
樊栀心想，是你欠了上辈子的我。
一旁的曾庆玲这会是彻底地相信樊栀是真心想和樊耘一起考大学。她面带笑容地对樊栀说道，“宁栀，你明天早上想吃什么早点？我给你做好，你直接到学校门口的早点摊那里找我拿。”
樊栀笑了。
她说，“阿姨，你做的招牌奶黄包我最爱吃了。以后我每天跟你买奶黄包。”
听到这话，曾庆玲脸上笑意更深，她现在看樊栀，是越看越喜欢。
樊耘以前老嫌她做的包子不好吃，这不，隔壁那嘴刁的丫头都说她做的包子好吃，还要每天跟她买。
——
樊栀回到隔壁301的家也没闲着。
她拿出樊耘刚刚做的那一套试卷出来，一张张地分析整理，根据樊耘的知识点强弱整理出有针对性的辅导方案。
做完这一切，已经是晚上十点。
这个陌生的家静悄悄的，原主阮宁栀的爸妈竟然还未回家。
是上班上到这么晚吗？
樊栀挑了一套顺眼一点的睡衣进了卫生间，还没开水龙头，外面忽然响起了开门声。
樊栀想着原主的爸妈既然回来，第一次见面，她应该表现得好一点，至少得洗个澡，神清气爽地出现在他们面前，便没有第一时间从卫生间出来。
然后她便听到一把尖锐的女人声音在客厅响起，“阮文强，你刚才为什么要在我的同事面前说那种话，你难道就不能稍微维护一下我的面子？”
另外一把男人声音响起，“我已经足够给你面子了，下了班就赶去你的饭局，穿得体面，表现得也体面大方，你还想要我怎么样？”
那把尖锐的女人声音再次响起，“对，这就是你所谓的丈夫的义务！可你有没有想过，别人问你关于我的那些问题，你总说不知道，甚至连我喜欢吃什么身上穿的是什么牌子，你都说不知道，别人会怎么想我？”
男人那淡淡的声音再次响起，“别人怎么想，那是别人的事，我难道还需要为你去控制别人的想法吗？恕我没那样的本事。”
开门声再次响起，女人尖声问，“你去哪里？！”
男人依旧是淡淡的语气，“你不是不想看到我吗，那我就回厂里的宿舍睡。”
“砰”的一声，门被关上了。
樊栀躲在卫生间里，处境颇为尴尬。无意中偷听了夫妻俩吵架的内容，还真是让人难为情。
那夫妻俩的事情她不了解，光是从刚才的吵架内容来看，也不好判断孰是孰非。
但阮文强走了，张惠美应该很伤心难过吧。
樊栀想了想，决定以女儿的身份去安慰张惠美。
樊栀从卫生间走出来，才走了几步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烟味。
她面上一怔，已经看到张惠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指夹着一根细长的香烟，娴熟地抽着。那吞云吐雾的样子透着点悲伤。
听到脚步声，张惠美抬起头淡淡地看了一眼樊栀，闷声道，“怎么今晚不去游戏厅了？”
樊栀原本想要喊出口的那一声“妈”就这样梗在了喉咙里。
眼前这位年近四十的女人与墙上那张合照中的女人看起来完全不同。
合照里的女人是恬静的，优雅的，美好的。
可是眼前的张惠美看起来却是苍老的，颓败的。
她化了很浓的妆容，惨白的粉底，浅绿的眼影，艳红的薄唇，但却依然无法掩饰她面容的疲倦和沧桑。
樊栀心里有些震撼。
她奶奶曾庆玲虽然每天辛劳工作，日子过得苦，可是她的神态看起来却比张惠美好得多，至少从眼神就能看得出她过得幸福和满足。
但眼前张惠美虽然过着宽裕的生活，面容看起来却充满了愁苦。
是她有什么心结吗？
张惠美见樊栀不吭声，只傻傻地望着自己手中的烟，便生气地喝道，“这烟你不能碰，这是你爸爸的底线。”
末了，她低下头将手中还剩下半根的烟头放进烟灰缸里碾灭，声音很低地呢喃了一句，“你爸讨厌女人抽烟。”
然后她起身喝了一杯茶，淡声道，“你吃了没，要不要我给你煮面。”
樊栀说，“我在樊耘家吃了晚饭。”
张惠美身形一顿，似乎有些意外，却没说什么，直接回了房间。
樊栀怔怔地看着空荡荡的，只余下浓烈烟味的客厅，心里蓦地有点难受。
这个家，原来并不像她想象中的那样幸福。
这个家虽然富裕，可是生活在这里的一家三口却似乎并不快乐。
原主阮宁栀的叛逆是家庭原因造成的吗？
临睡前，樊栀又敲响了302的门，开门的是樊耘。
他一脸神气，骄傲地说，“你怎么才来，我都背好单词半个多小时了。”
曾庆玲在厨房里准备着明天做早点的食材，听到樊耘的话，就大声说道，“宁栀，你下次多给他留点作业，看他还神不神气。”
樊栀嫣然一笑，说道，“好。”
从301来到302，樊栀的心境也从原本的隐隐压抑转变为轻松愉快。
樊耘记性不差，真的把那两页单词给记得滚瓜烂熟了。樊栀检查完了之后就把自己刚刚制定的补习计划拿出给樊耘看。
樊耘看都没看就扔到了床头，他打心底里觉得，樊栀只是今天突然变态而已，过了今天她又会像从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