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三个自我
一、三个自我的划分
从时间上划分:父母自我是“过去”对自我的影响;儿童自我也是“过去”(主要是童年的经历)对自我的影响;成人自我是此时此刻此地利用已有的资源去思考、计划,进行客观的分析。
从功能上划分:父母自我通常喜欢照顾别人,控制别人。总是告诉自己这件事我不得不干,我有这个责任,我必须……应该……等命令式、强迫性的话语与思想行为。
成人自我是对事情进行选择、决定的思考,是正常的理性的处事方法,是分析“我如何做事情”。
儿童自我是把自己拉回到儿童时的感觉状态中去思考、判断事情。这是人产生需求、欲望、动机的一个源泉,即想干才干!儿童自我就是“我想干什么”。
当然,三个自我无论怎么变化,最终都要回到当下自我与当下角色的整体对应上来,回到当下用角色规范自我的这个“一”上面来。
二、三个自我状态相互转换的例子
C小姐在拥塞的马路上开车,她注意着周围汽车的速度,也很小心地看着交通信号,她根据此时此地周围的状况来开车,所以她是在成人自我状态里。忽然一个人从外线切过来想超她的车,两辆车子太近了,几乎擦撞。C小姐吓了一跳,瞥了后视镜一眼,见后车还有一段距离,赶紧轻踩刹车。她的害怕对眼前的危险是适当的反应,帮助她在电光火石之间避开可能发生的车祸,她仍然保持在成人自我状态里。待那辆车子逐渐驶远,C小姐颇不以为然地撇着嘴摇头,转头对同伴说:“这种驾驶员就该吊销他的驾照。”这时她转到父母自我状态中了。当她小时候坐在父亲身旁,父亲对其他驾驶员不以为然时,就是这样子撇着嘴摇头。不久她开到公司,发现已错过和老板约好谈一件要事的时间,她的心往下沉,感到一阵恐慌。此时她又转到儿童自我状态里,小时候上学迟到最怕的就是老师严厉的处罚,她恐慌的感觉来自儿时的经验,而不是根据现在已是成人的处境。
除了这些想法和感觉,她还会伴随一些行为,一如当年那个迟到的小女孩,心跳加速、张大眼睛、用手捂着嘴,靠近点看,还会发现她在冒汗。
此时她并非在意识上知道自己是针对旧时的经验起反应,如果这时问她:“现在的情形有没有唤起什么儿时的回忆?”她可能会想起小时在教室被处罚的景象,也可能这种痛苦的记忆被压抑得太深,而无法马上忆起。如果她愿意去探索这些被压抑下来的痛苦经验,可能要花更久的时间,甚至借由心理治疗才能想起来。
她马上对自己说:“等一等,我在怕什么?老板是个讲理的人,她会接受我因塞车而迟到的情形,我也可以利用休息时间来和她谈。”她又回到成人自我状态,整个人放松了,手也不再捂着嘴,脸上恢复笑容……
三、真自体和假自体
在原生家庭中,父亲或者母亲选择性地镜映了孩子反应中她喜欢或希望看到的那部分,而有意无意地忽略或者屏蔽了孩子负性的反应。当这位母亲仅允许和强化她喜欢的反应而弱化甚至不允许孩子做出负性的反应,那么孩子可能会通过与母亲的互动,习得哪些是母亲会镜映的,哪些是母亲不会镜映的,之后孩子会选择性地只做母亲镜映的那部分行为。这样的孩子将会形成一个假自体行为表现模式,在人际互动时选择性地只做那些能够得到他人正面回应的事。
假自体和社会自体是不同的,社会自体包含假自体的部分。举个例子,情侣在看电影,一方打了呼噜,如果被另一方问及,可能真自体心里会是这样的:电影实在太烂了,还不如睡觉有益。但真实的回应会以对方更能接受的假自体方式来回应,比如“不好意思”“我怎么会睡着”“看到哪里了”等等。
我们每天都会以假自体出现,假装开心或假装融入环境、礼貌地微笑等等。社会自体与假自体的一个关键性区别在于,无论我们如何假装,社会自体知道自己真实的感受如何,例如能够感受到自己内心的不愉快,但仍可以勉强自己面露微笑。
假自体也是社会自体,但社会自体不是也不能等同于假自体。社会自体知道自己的真实感受,而假自体不知道自己的真实感受。
早期环境中,好母亲不仅能够给予孩子恰当的回应,而且能够允许他发展出社会化的部分。例如:当婴儿饿醒时,母亲通常都会及时给孩子哺乳,而有的母亲却不能够给予及时的回应;在儿童期的排泄训练中,有些母亲非常有耐心地等待孩子,直到他自己不再需要尿布,而有些母亲则急于训练他们的自主排便能力。再例如:有关孩子对服装的选择,母亲不认同孩子的自主选择而坚持自己的喜好,那么我们会假设,孩子是否会因为这个过程感受到自己无法得到母亲的爱?
没有自己的需要究竟意味着什么?内心没有一个出口来表达自己,这部分人会很痛苦,没有成就感,没有价值感。在心理咨询室,他会讲得非常好,令人以为他通过咨询取得很大的进步。这样的人在生活中可能会在某些时候感到非常绝望,他们会因取悦他人而失去自己的目标,对自己的需要失去敏感度,不清楚自己真正需要的是什么,他们也可能会非常容易成功且很易取悦于人,却缺乏对自己的良好的感受性。
温尼科特曾说过,一个人即便表面非常成功,却缺乏表达自己真实想法的出口,那么仍会陷入各种让人困扰的问题中。
他们可能会在外部表现上非常出色和优秀,他人评价也很高,但他们对自己的感受和评价却非常不满意。在治疗中,他们会让治疗师感到在治疗中自己做得很好,但在一段时间后,治疗师会发现,事实上他们没有太大改变,治疗师会产生无趣或者无力的感受。
情形的好转:
1.能表达愤怒了;
2.能对自己的失败表示失望;
3.虽然自己很成功但就是高兴不起来,不知道是为什么。
而如果他不再表现出那些很“好”的特质,例如很友善、很讨人喜欢时,也许恰恰是他开始好转的迹象。
例如:假设一个拥有假自体的孩子不断地努力成为一个优秀的小提琴手,终于在他成人时,谋得一个交响乐团的重要演奏资格,而此时他开始感到对自己的失望和不满,那么我们可以认为这是个好转的迹象。如果这个人走进治疗室,他开始说起儿时母亲期望他能够成为一个优秀小提琴手,渐渐他会发现他一直都在努力取悦母亲,而现在他实现了这个愿望,但他并不真正享受这个过程和结果。
分析可能会让他意识到这个过程对其自身来讲毫无价值,仅对他的父母具有价值,他一直以来认为爱是有条件的,只有取悦母亲才能得到母亲的爱,延伸到其他关系里,也是一样的。
四、内在小孩
每个人除了表现外在众人所见之“显性人格”外,还有个正好相反、潜藏心底的“影子人格”,也就是说,每个人的内心当中都住着一个长不大的小孩,即“影子人格”,如同存在于婚姻中那个不与现实交集却时刻影响着我们的完美影子。很活泼的人潜藏着他很抑郁的一面,很安静的人也有躁动不安的时刻。
如“分析型”的人的“影子人格”是“感觉型”,因为“分析型”的人着重逻辑思考与客观评断,但是当他在强调与表现“理性”时,便不知不觉地把自己细腻多情的“感性”部分的人格压抑到潜意识深处,变成隐性的“影子人格”。
一些人通过向外追寻,如恋爱互补、友谊互补等,将“影子人格”和“显性人格”整合互补成一个较完全、较成熟的“完整之我”的人格;另外一些人则专注在自己“显性”与“隐性”人格之整合与成长,专注扩展自身的“影子人格”。
荣格将大多心理问题的形成归结为某一“原型”没有得到良好发展而受到阻碍,由此精神系统做出自我调整而表现为神经症或别的问题。
原型是集体无意识的主要内容。原型不是人生经历过的事情在大脑中留下的记忆表象,它没有一个清晰的画面,而更类似于一张需要后天经验来显影的照片底片。原型深深地埋藏在心灵之中,因此,当它们不能在意识中表现时,就会在梦、幻想和神经症中以象征的形式表现出来。
我们的思维、处事甚至情感,有时候还停留在我们在小孩时期所习得的模式、经验和记忆上面。
一方面,内在小孩是我们被压抑的潜意识。因为所有在现实生活中出现的问题,都与潜意识和意识之间的不平衡有关。只要意识与潜意识是平衡的,那么人就是通透的,我们身心灵之间的联结就是成功的。
另一方面,内在小孩就是我们在成长过程中不断受挫的自我意识。它其实一直被我们弱化,可是我们却认识不到这点,更不会向它低头认错。但是,很多时候,我们又需要去做一些改变、调整来适应外在事物的发展,做一些我们不愿去做的事,说一些我们不愿去说的话。
这个时候我们就会焦虑、不安。这也恰恰是我们内在的小孩在我们想去做事的时候,释放一些负性的能量或者说是黑色的力量来阻拦我们,从而使我们沉浸在一种忧伤、自怜的状态中。这个时候,也使我们不知不觉中被一些情绪阻碍,我们自己也不知道这些莫名其妙升起来的情绪到底来自哪里。
答案是,被我们经常性压抑,得不到满足、得不到关注、得不到重视、得不到认可的这样一些经历,最后就被赋予到自我内在小孩的身上。它是一种情绪的集合体,这种集合体反映着我们经历的事件,反映着我们情感当中要么被强化、要么被弱化、要么被同化、要么被异化的记忆。
内在小孩的成长需要和情绪年龄的成长同步。30岁的年龄、20岁的情绪就不行,我们对情绪的认知需要保持深刻的洞察和觉察。因为所有情绪的背后都有一段情感的记忆或事件的经历。当现在的经历和我们情感的记忆对应上,便立刻会合成某种情绪。究其源头,还是来自我们的认知。
我们认知上是如何给这些情绪下判断、贴标签的?如果把这个标签去除了,我们的情绪也就解决了。所以说,内在的小孩既是情绪的结合体,又是我们意识斗争的结果。如何去关爱我们内在的小孩,自然要倾听我们内心最真实的声音,要读懂隐藏在底片里的真实信息。
内在的小孩表现出来有潜意识的小孩,有情绪化的小孩,有爱做梦的小孩。情绪的小孩捣蛋的表象背后,真实反映的还是潜意识的小孩,表象的后面是真实。情绪的小孩是外显的,潜意识的小孩是内隐的。做梦的小孩还原生命当中的一些事件、经历,还有将要发生的一些信息,只不过有些人对自己生命信息的解读能力不够、还原不够,因而与自身的相互联结也达不到身心灵的合一,这容易导致人格分裂。
我们有多少人知道潜意识不仅联结宇宙信息能量,还能感知到未来的生命信息呢?它一直在给我们提供真实的情报,一直在给我们提供内在真实的需求,但是我们却一直用意识去压抑它、扭曲它,甚至混淆它、边缘化它。它当然很受伤。
我们如何对内在小孩进行很好的观察和觉察,让内在的小孩快速成长,达到和合的状态呢?这就需要我们从认知上去觉察。隐性人格底片上显示的是什么,我们就不要在显性人格上扭曲表现为另外一个样子。将照片(显性)和底片(隐性)的本来合一,内在的小孩就能够和我们的现在和合为一个整体。
人生就是一个做加减法的过程。我们长大1岁,就要给情感记忆增加一些东西,或减少一些东西。当我们从认知上改变了对一个人的看法,我们在情感上也就改变了对他的感受。比如我们本来恨一个人,如果我们在认知上对他有改变了,我们在情感上也就接受他了。
对于内在的小孩,我们要清理潜意识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话,可以从情绪上先去觉察。而如果我们从情绪上不能觉察自己的认知模式的话,那我们内在的小孩就永远都长不大,只能停留在受伤的小孩上,顾影自怜。
林黛玉来到大观园,她的认知停在母亲去世的事实上,她在大观园期间,心理底片隐藏的是寄人篱下,因而在大观园里显示出的就是底气不足。所以,人有时候是被自己所蒙蔽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成长环境,我们大可不必要求他人怎么做,彼此合适、彼此习惯就好。就算别人现在达不到我们的要求,也是我们当初的选择。他至少满足了我们当初的选项。随着关系的增强,亲密感的增加,我们可能又延伸出新的要求,而对方并没有随着你的要求的增加而去觉察自己的内心,或者说他不愿意为变化而付出、而改变。
有时候我们与其坐在那里生闷气,还不如把自己的感受告诉对方。这个很关键。当你告诉对方你的感受时,对方下一次会注意到你有这样的需求。我们不必按照自己的思维去给别人贴上一个标签,说别人怎么冷酷、怎么无情等。我们没有必要去要求他人,我们只需要让自己身心灵合一。我们所经历的一切,只是我们生命中的一部分,最重要的是我们内心的宁静。那种真真正正内心的愉悦,是由内而外的,是我们对人生的包容。如果我们没有这种对人生的包容,我们很难做到内心的宁静。
许多人内心当中一直有一个非常受伤的小孩的形象,总是在寻找温暖、寻找安慰,更多的是寻找安全感。所有的付出,实际上是在换取自己内心之中的一种安全感。这个模式如果不被觉察的话,终有一天你会感觉到很累,因为你总是得不到你想要的这种互动和回应。如果你哪一天没有这种要求,或者一直生活在安全之中,为什么还要停留在儿时那个小孩子身上呢?
现在已经成为大人的我们,或许将来会把这种模式不自觉地带到孩子身上,孩子也会生活在一种极度的恐惧、焦虑和不安当中,因为妈妈或者爸爸是恐惧的、焦虑的、缺乏安全感的。只要父母做出改变,解除这样的相互映照,孩子也就恢复了他的本来。
与内在小孩的相处之道,可以参照互相成长的爱情模式,不仅帮助对方成长,而且互相成长,自觉觉他、自利利他,还有就是彼此有共同的世界观、价值观,或者是信仰。
通过他人来了解自己,也是一个很好的途径。
我们需要经常告诉自己,现在已经很好,过得很好,那个小孩已经成长为一个大人了,我们要带给孩子一份安全、自信、阳光的生活。我们情绪的年龄需要成长,我们心理的年龄也需要成长。
五、三个假自我的分裂与形成
起初我们的生命处于浑然一体的觉知状态,我们都带着各自的慧命(在某种程度上可以叫真自我)受孕胎中,秉承父精母血、传承人类基因,在母腹中我们感知着温暖、平和与宁静,可以说那就是我们的宫殿、我们的天堂、我们的伊甸园,母亲就是我们的上帝、我们的神(神的原型底片在生命中得以显现),我们吸收着需要的一切营养完成肉体色身(将来的工具),出生的过程令我们感受到了从没有过的痛苦,外在环境的干燥、寒冷、嘈杂更让我们难以忍受,我们被逐出了伊甸园,我们不得不面对新的和未知的一切(死也是让我们面对新的和未知的一切,从这个层面来看,我们惧怕死可能一定程度上来源于生),我们以哭声来表示我们受到的伤害和抗议,巨大的痛苦可能使我们在一定程度上忘记了我们的慧命,也使我们留下了对疼痛产生恐惧的巨大阴影(当然疼痛在另一方面自有其意义)。
刚出生的我们是如此弱小,存活下来似乎成了我们唯一的使命,我们用我们的生物本能哭(单纯的)、笑(纯净的)、闹来引起父母的注意,博得大人的同情以获得我们的食物和所需要生长的条件。随着我们身体的成长和大脑的发育,我们知道了通过哭、笑、闹,能获得我们需要的。我们是这一原始方式的既得利益者(很多人一直都延续了这一模式而没有成长),在个体需要的前提下或者说为求得生命的存活,我们将这一模式固化,并涂上了一层虚假的色彩以便加以利用。我们是弱小的,我们必须通过讨好父母、依赖家人才能生存下来,于是弱势化的儿童自我及其行为模式第一次从中分裂出来。这一生物本能形成的模式对我们一生来说是至关重要的模式,关乎我们的生命存亡,自然和我们的身体会有最紧密的联结,当在以后的生活中这一最原始的本能以及模式不能得以实现、情绪不能合理释放时,我们的身体会在不同的层面上有所反应。
生活中的父母会以各自不同的方式对待我们,我们的需求或者会得到及时的满足,或者会被抛弃、被忽视、被边缘化,这些对待我们的方式或父母的人格模式会深深地内射到我们的头脑中,以能量的不同形式固化为画面(意象)或情绪而伴随我们终生,审视化的父母自我也从中分裂出来。
幼时的我们是如此弱小,父母是如此强大,我们不得不采取各种办法来平衡自己和父母之间的关系,于是平行化的成人自我几乎同时分裂成功。
分裂的三个自我将在以后的生活中得以应用、形成,并不断完善。
从三个自我的分裂和形成看,我们每一个个体都是在不同程度和不同方式的伤害中长大的,我们根深蒂固的罪恶感、自责感、不接纳自己(我不够好、不够乖、不够聪明、不够优秀)、不配得到、应该受到惩罚的思想,应该是人类思想的常态,痛苦、焦虑、不安的思想也将会一直伴随着我们,我们都是矛盾复杂的情绪组合体。
这个真我携带着各自的“业”,其实这个“业”应该是一种波动,一种具有特定频率和波长的能量团,是一种习得、习惯、习性、习气。它就像一颗种子,当在现世遇到合适的机缘时,就会生根发芽结果。当然机缘不同结的果也不同,在人可能为被伤害、在动物可能为被屠宰,但性质都一样,在自己的一生中一些看似偶然的事件都带有一定的必然性。
六、三个自我在生活中的投射与泛化
我们遇到的比我们弱势的、不够完美的、令人怜悯的、令人心痛的人,比如,我们的孩子、我们的部下、我们的兄弟、可怜的受到伤害的孩童、部分较弱势的群体乃至影视剧中的人物,或者相反,令人讨厌的人,都是我们的弱势化儿童自我在生活中的投射,其泛化后会再映射到我们曾受到伤害的阴影里。
我们遇到的比我们强势的、比我们成功的、比我们完美的、比我们有优势的人,我们能依赖、依靠的,甚至有和我们父母相同长相、身材、气质、行为习惯、语气的人(比如我们的领导、成功人士、偶像、长辈等),我们都会投射泛化为审视化的父母自我,特别是在至亲的人中我们不光会把妻子、丈夫投射为审视化的父母自我,甚至会把自己的孩子投射为审视化的父母自我,我们还会向他们去索取爱、索取认可和关注。
那么在生活中能给我们提供建议,遇事能帮我们出主意、想办法的人,能听我们唠叨、诉苦的人,能平等对待和关心我们的人(比如我们的知心朋友等),都是我们平行化成人自我在生活中的投射和泛化。
我们遇到的都是我们自己不同层面的心理碎片在生活中的投射,我们从来没有遇见过别人,我们也从来没有和别人打过交道。
七、三个自我在生活中的表现
三个角色自我
三个自我在不同的境况下为我们不同的需要扮演不同的角色,或内在的三个自我,或泛化到生活中的三个自我,纠结缠绕,演出了一幕幕的镜花水月,而这里的主角始终不见我们的自性真我,我们始终生活在烦恼、焦虑、痛苦的梦幻世界中而不能自拔和解脱。
1.父母角色
角色重置:是扮演父亲,还是父亲的父亲?是扮演母亲,还是母亲的母亲?
角色倒置:男的做了母亲,女儿做了父亲?有没有做母亲的父亲,或做父亲的母亲?
2.成人角色
是男人,还是女人?男性化的模板是什么?女性化的模板又是什么?女人男性化,男人女性化,不做自己,做塑造的角色,受原生家庭标签化记忆的影响。
3.儿童角色
是男孩,还是女孩?
三个自我,分别在婚姻、生活、工作中扮演角色,你方唱罢我登场。
三个自我的对应关系
1.超我化的父母自我——愿望型(要求、塑造、反塑造)
2.自我化的成人自我——表演型(索取、归属)
3.本我化的儿童自我——本能型(掩盖与压抑、儿童般的快乐表达与满足)
三个自我的三种防卫形态
1.本能型的防卫特点:讨好型,以讨好他人来保护自己不受伤害。内在誓言:只要我乖人就爱我。
2.愿望型的防卫特点:攻击型,指责别人,与每个人保持距离,隐藏软弱。内心脆弱、需要爱,却用攻击的态度拒人于千里之外。外在态度与内在需求形成强烈反差,因为向强暴者仿同。内心反感攻击型,却习得以攻击强势的姿态来保护自己。
3.表演型的防卫特点:外表强大,内心很脆弱。既不攻击,也不讨好,对他再好也是冷冰冰,对他不好也是那样,把自己隐藏起来,保持遥远的距离,冷眼旁观,过度理性,以隔离感情的方式保护自己,不和别人深层次互动,也不把心思告诉别人,离群索居,很难与人深交。
讨好型、攻击型、表演型的背后,都是人格存在一定障碍。
八、三个自我与时间
弱势化的儿童自我对应过去受到伤害的自我,平行化的成人自我代表生活中的能处理各种现实问题相对成熟的自我,审视化的父母自我塑造我们心目中未来想象的自我的角色。过去事件内射固化为我们头脑中的画面(意象)或情绪的能量团,投射到现实生活中来指导我们为人处世,并将此影像、阴影幻化到我们将来或美好或恐惧的事情中去。由于我们自身的经历和三个自我的分裂,能够幻化出过去、现在、未来这个时间的幻相。若我们能清理过去对我们的影响,抛却对未来幻相的执着(一定程度上还是过去对未来的影响),就能摆脱时间这个幻相,就能活在当下,整合三个自我到一个真我中,活在平静、安详中,得到解脱。
九、受伤的三个自我
看似弱势化的儿童自我是受到伤害最深的自我。其实三个自我是从一个自我中分裂出来的,是一体三面,是一不是三,绝不可能存在只有弱势化的儿童自我处在一种创伤状态,而平行化的成人自我和审视化的父母自我是健康状态(或其他组合形式)的情况。三个自我只不过是在不同境遇、不同时段下,表现形式有差异而已。就如万花筒般幻化出千姿百态的世界,三个自我都是存在一定人格障碍的假自体,我们只有将三个自我整合为一,统一到当下,统一到我们的真性自我中,三个自我为我所用而不是为我所累,才能活出我们真正的人生,才能了知人生的真谛,才能彻知我们的使命、慧命。
在我们的生活过程中,我们会受到别人的指责,家庭的惩罚,国家、社会的规范和法律规定的约束,这些都会伤害到弱势化的儿童自我。我们会将这些负面的东西压抑到潜意识当中,从而形成阴影(得不到合理释放的能量团),这些阴影导致我们的自责自罪,当某种境遇出现(或在生活中或在梦境中)时,这些阴影会幻化为各种鬼怪来恐吓、惩罚我们。鬼怪就是我们的阴影,也是鬼怪原型底片在我们生活中的显影。神灵的存在当是由我们对美好事物的记忆、向往的正能量凝聚而成,鬼怪与神祇其实也是我们二元思维思想的一体两面。
我深信在得道者眼中:六道也是幻化,实有而非有,非空而真空。
十、交流分享
有个男人,当他还是小孩子时,学习成绩很好,有一次他没有考及格,把成绩单拿回去给父母签字。妈妈看了后并没有责备他,反而安慰了他。爸爸则气急败坏地臭骂了孩子一顿,要求孩子必须把这次考试失败的教训找出来,保证下一次考试不会再出现不及格的情况。这个孩子认为,爸爸是真的爱他。因为爱他,所以爸爸才会着急,才会骂自己,是为了他好。而妈妈不骂自己也不责怪自己,是个不关心他也不负责任的妈妈。
我们怎么理解这个孩子?在这个孩子的内心有个“受害者原型”,这个“受害者”认为:“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是祸害。”这是奶奶从小灌输给他的信念,奶奶是一个对他要求非常严厉的人,而这个孩子从小跟奶奶一起长大。在成长的过程中,每当父亲责骂他时,他就认为:爸爸这样做是爱我的。
“受害者”是这样一种身份:小时候因为父母的一些不公正的对待,如被忽视、被苛责、被打骂甚至是被虐待,渐渐就形成了一种这样的自我认识:我是不好的,这是我应该承受的对待;父母的不开心是因为我不够好,父母的离异是因为我不够乖;我是家里的负担,爸爸妈妈养我很辛苦,也许打骂我爸妈能发泄一些痛苦……长大后,这种受害者的身份就和我们真实的自己融为一体,变成了一种无意识的认同,这种认同让当事人以某种伤害性的态度对待自己,同时也无意识地吸引别人这样对待自己,在亲密关系中更是如此。
因为受害者身份隐藏在无意识中,不能轻易被察觉,但是从各种关系中可以寻觅踪影。比如,“受害者认同”在家庭暴力的亲密关系中最常见。在一般的家庭暴力中,我们常常只看到施暴者凶残可恨的一面,却看不到是因为有一个受虐的“受害者”在无意识地需要他这样对待。
一个常见的现象是,很多家庭暴力的受害者,往往小时候生活在家庭暴力的阴影下。一个从小受过某种虐待的孩子,长大后可能会在自己的婚姻中重复母亲的婚姻悲剧,成为一个家庭暴力的受害者。这是因为她在自己的婚姻中,总是有一种不配感,感到自己不配得到丈夫的尊重和爱,不配享受幸福,总是用自贬的方式对待自己。久而久之,丈夫自然也会不自觉地以贬低和不尊重的方式对待她,有暴力倾向的男人自然会被唤醒内心的残忍和暴力行为。
在很多问题婚姻中,大多存在着受害者身份的轻度认同,尤其是女性。婚姻受害者的身份,让当事人身陷其中的恶性循环,总是控诉伴侣对她如何不够关心,不够尊重,不够理解,不够体贴,不够爱……总是因为挑剔或多疑而导致婚姻关系困难重重。这样的婚姻受害者,无论当初的婚姻结合是多么幸福和美满,最终却总是体验到非常强烈的不幸福感和失败感——这是受害者身份导致的当事人对亲密关系的自我伤害,最终没有办法从亲密关系中得到幸福。
比较隐蔽的受害者身份,是不敢让自己成功或感到幸福,不敢展示真正的自己,不敢发现自己的能力。这是一种来自无意识的对成功或幸福生活的不配感。
有些人在生活和工作中本来有很强的能力,但是总喜欢焦虑,抱怨自己不如别人优秀,责备自己没有能力。其实每次的结果并不像他所说的那么差,这就是因为内心那个受害者在捣乱,在恐惧。
这些恐惧太过严重,就会妨碍当事人的自我成长和和谐的生活。
与内心的受害者告别,意味着需要向内心那个施暴者告别。这个施暴者是一个暴君,他非常苛刻,总是以一种非常负面否定的声音威吓我们:你不可以这样,你不可以那样,你没有能力,你不可爱,你不配得到幸福,你是会被人耻笑的,你没有价值,你不值得拥有你想要的生活,你不可能实现你的梦想,你没有资格去争取你想要的一切……这个暴君的声音是如此强大,而且一直陪伴在一些人生命成长的过程中,嘲笑他,讽刺他,打击他。
施暴者往往是这样一些可怜的家伙:因为他们曾经有过被伤害或失败的经历,他们内心更多的是痛苦、伤害、自卑、耻辱或自贬,因此,总是通过寻找替代的受害者来填补自己内心的空虚。
这样的施暴者最初可能是我们的抚养者,后来成为我们内心的道德准则——超我,再后来成为我们内心的一道道严厉的禁令和声音。
只要不向这个施暴者低头,只要识破这个施暴者的真实面貌,每个人都可以勇敢地做自己,而不是让这个施暴者驻扎在自己的身心中,成为自己生命的统治者。
如果我们不认同这个受害者身份,施暴者就无计可施,然后自动从我们的生命中撤离,让位于我们真实的自己。多一些勇敢和无谓,告别内心的施暴者,告别内心的受害者,是你走向真实人生、活出真实自我的唯一道路。
认识自己的几个阶段
1.见不到家人的时候想念,见到家人的时候,过不了多长时间又开始冲突,无法和睦相处。个别家庭虽然能够做一些浅层次的沟通,但仍不能谈及深层次的内容。有的人会选择逃离,但是即使离开家人以后,仍然会遇到与家人相似的“朋友”,重复熟悉的痛苦。
怎样才能埋藏、转化恨意呢?
当你在埋藏恨的时候,实际上也在同步制造自我压抑,并且自我植入向内压抑的自我意念,这种意念压抑得越多,情绪向内攻击的力量就越大,就会造成身体的无序和混乱。
有些人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愿跟别人抱怨不满的状态,好不好呢?实际上,我们恰恰要将自己对事件的感受告诉别人,在别人的回应中,得到信息交流。
很多人选择沉默与承受,不愿意沟通,觉得怕伤害对方,激怒对方,伤害双方关系。实际上,当意念中害怕激怒对方的时候,已经给对方造成了一种伤害,因为你在内心里根本就不信任这种关系。
2.开始明白有原生家庭的问题,尝试重建自己的界限,开始学习划界限,但是遇到家庭的激烈反对和攻击,会比第一个阶段更加痛苦,因为暂时还没有办法,也没有能力离开家庭。有的人就退缩回以前的互动模式,因为“熟悉的痛苦”反而比较好受。但是有的人会选择继续走下去。
有些人还是害怕,觉得消除矛盾比较难,也许还会招来他人无尽的怨。实际上,善于表达爱,也善于表达恨,都是良好沟通的开始,情绪(信息)的反复压抑所造成的(能量)向内攻击会导致身心(物质)疾病的产生。
3.开始可以划界限,可以离开家庭,找一个相对安全的环境开始医治,找到相对安全的“代父母”来得到滋润,但是还没有勇气尝试回家。在这个阶段的末期,能够认识到原生家庭不仅有伤害的一面,也有好的一面,有很多的传统、习惯都是今天仍然给我们带来益处的,对原生家庭“去妖魔化”,开始有“盼望”。
在与父母、他人的对境观察中,我们还需要进一步弄清楚我们到底在害怕什么,在重复什么。
4.调节自己,觉得自己有了一点力量,情绪相对稳定,可以回家了。但是回到家,很快就会“败下阵来”,受到新的伤害,也会反击,也会造成家人新的伤害,不得不再次逃离。经过一段时间的医治,再回去,再逃离,如此反复。这个阶段会持续一段很长的时间,因为医治是包括安全感、情绪按钮、内在誓言、自我认知、价值观、人生观、世界观、界限把握及其他人生的方方面面的,一直到在所有的这些问题上,我们都已经有了比较成熟稳定的认识,我们才能不那么容易被“戳破”。
5.能够保护自己,基本可以和家人稳定地相处了,虽然偶尔还是有被“戳破”的时候,但是对自己可以不再回到原生家庭的循环模式已经有了相当的信心,可以允许自己有被“戳破”的时候,可以迅速地调整回来。至少可以做到当受到家人攻击的时候,不攻击回去,不造成新的伤害。
6.能够形成自己的保护膜,不仅在知识上,而且在心态上、行为习惯上都已经可以保持稳定,好像一层宇宙服一样,不管家人如何攻击,都不会再受到伤害,甚至可以在家人伤害自己的时候,帮助对方疏导情绪,或者表达爱意等,来使对方得到医治。
7.将自己变成一个高质量“净化机”,当家人暴跳如雷的时候,可以从对方的动机出发并细分开来,一个行为是由很多动机组成的。从自己的角度,常常只看到自己行为里面爱的动机和公义的动机;但是从对方的角度看,却常常只看到罪的动机和败坏的动机;从心理辅导员的角度来看,还能看到一个心理需求和医治需求;从更高层面的角度来看,则会看到更多。
在这个阶段里面,有毒有害的部分被及时滤除,如风过耳。你甚至可以很放松地享受家人带着“骂”的爱意和关怀,并自在地在他们需要的时候给他们一些爱的浇灌。在爱的关系里面,变得很自由。
觉得别人不好和觉得自己不好,都是自己不接纳自己的缘故。
“佛心入世,满街都是圣人;禅心入茶,万里都是春风。”当你接纳自己,看一切都好。许多人看起来是爱别人,更多的是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