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002小狐狸，帮哥哥个忙
晚上霍深深洗漱完，从浴室出来，唐星辰已经在床上躺好了。
她还在抱着电脑看文件，听见声音又唠叨之前追尾的事，“还好没什么事，不然我要担心死了。我看也不用找司机，以后我就贴身照顾你。”
“哪有这么夸张，就只是个意外。”
霍深深被她夸张的反应弄的想笑。
又想到什么，擦脸的动作变慢，“其实那车上的人我认识，你也认识。”
听她这么说唐星辰来了兴致，把电脑放在一边，“谁啊？也是大院里的吗？”
“嗯，是秦致。”
“这也能碰到，什么狗屎缘分！他没为难你吧？”
唐星辰翻了个白眼，“我跟你说狐狸，你这么乖，他们都是和程恪一块玩的，还是离他们远点。小时候就算了，现在大家都是成年人，这么久没见还不知道都变成什么样。”
“知道了，”霍深深说，小酒窝若隐若现，“我们是回来工作的，能不能接触到都说不准，别这么担心。”
“那可不一定！”唐星辰扬眉，“不是还有程恪吗？他跟我们录节目，你小心别被他欺负。”
躺在一起，天花板的灯光让霍深深恍惚。
她有种难以言说的心思堵在心里。
随口答应，“那么多人呢。再说……程恪不一定记得我了。”
“他这个人谁知道他怎么想的。小时候他就难以捉摸，一会儿对你好的不得了一会儿又把你惹哭。”
唐星辰说着，突然很好奇。
侧身看着霍深深，“狐狸，你说他为什么给你起这个小名啊？”
为什么？
霍深深有些出神。
时隔这么多年，没人再提起这个小名的由来。这是她和程恪两个人心照不宣的一件事。
别人只知道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程恪大魔王一口喊她一个小狐狸，时间久了，其他人也都跟着喊了，再然后，就成了她的小名。
原本以为会渐渐忘掉，可一提起来，她还是发觉这段久远的记忆能够清晰的浮现出来。
霍深深小时候发育有点迟缓，五六岁的时候说话还不利索，走路也磕磕绊绊的。
她又是霍家的宝贝疙瘩，捧在手里都怕摔了的那种，大院那群野惯了的小孩都不想带她这个娇娃娃玩。
程恪比她大三岁，脑子聪明个子最高，连揍人都比别人疼，那会儿已经是大院里一群小孩的老大了。
放了学就领着一大帮男孩子在大院里踢足球，叽叽喳喳的一大片。霍深深每次都趴在阳台上看，感觉活像她外婆家那群吵人的小鸡崽子。
起小名那天，霍深深家换了架新钢琴，她照旧端着小板凳趴在阳台上看院子里搬着东西进进出出的人。房间里突然响起一声玻璃碎掉的巨响，吓得她两条本来悠闲晃悠的小短腿一动不敢动。
楼下吵吵闹闹的好像还没有人发现，霍深深壮着胆子跑回房间里。她床旁边的窗户玻璃碎的哪都是，还有一个眼熟的足球滚了两圈在她脚边停下来。
霍深深弯腰给足球抱起来，房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一个人，就站在窗户边。
汗津津的脸晒的有点黑，但还是很好看。
霍深深认识他，她哥哥说他是混世魔王，叫程恪，让她离他远点。
程恪不知道她愣呆呆的在想什么，抹把汗，“小孩，把球给我。”
霍深深板着脸后退一步。
足球在她怀里两只手臂都抱不住。
程恪觉得小不点这模样又蠢又好笑，故意吓唬她，“快点，不然我揍你了。”
时间静止几秒，程恪看见她肉乎乎的小脸皱起，下一瞬，仰头就哭。
程恪：……
霍深深哭起来虽然不会扯着嗓子乱叫，但对于程恪来说，小孩哭，那就是魔音绕耳。
他立刻绕过那些玻璃渣子走到霍深深面前，手忙脚乱的给她擦眼泪。
越擦眼泪越多，程恪也不知道怎么会有人有这么多眼泪。
“行了行了，你别哭了成吗？我错了，我不该揍你，不对，我不该吓唬你。”
程恪毫无耐心的扯着自己的衣服往她脸上糊，“我就是吓唬你，我哪敢打你啊，别哭了，算我求求你。”
霍深深也好久没哭成这样，嗓子都哑了。
一边抽泣，一边奶声奶气的抱怨：“你、你我的窗户……你打坏了……你还打我……”
程恪再一次：……
怕大人听见动静上来，程恪不得不向她低头。
“好好好我打你了，我现在向你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好不好？再哭等会把眼睛哭瞎了。”
听见最后一句，霍深深立刻收声。
表情变化之快，程恪不由得瞪大眼睛。
她的脸被程恪用衣服擦的疼，红彤彤一片，圆圆的眼睛还蒙着一层水雾，程恪怎么看怎么觉得那群小子说错了，这哪是小兔子，这明明是个狡猾的小狐狸。
“喂，小狐狸，如果有人问你窗户怎么回事，你能不能帮哥哥一个忙？”
“是什么？”
程恪一把把她抱起来放在床边，教她，“要是有人问你玻璃怎么打碎的，你就说风太大把窗户吹的撞墙上撞碎了。知道吗？你要是这么说，哥哥以后就带你一起玩。”
他每天都能看见她趴在阳台上眼巴巴的看。
霍深深眼睛瞬间亮了，“真的吗？”
“当然。”
“好，我答应你。”
话刚说完，外面有人敲门，“深深在房间里吗？”
霍深深叫，“是妈妈！”
程恪一把捂住她的嘴，小声说：“记得按哥哥说的做，千万别说是我弄的，听见没有？”
“嗯！”霍深深似懂非懂的点头。
于是程恪抢过她怀里的足球，动作飞快的钻进她的衣柜里。
衣柜里香喷喷的，和那小不点身上一个味道，程恪还有心思抬头仔细观察。
一整排的小裙子，粉的蓝的蕾丝的，什么样的都有，程恪嘴角抽了抽。
房间里霍妈妈正在和霍深深说话，程恪靠近柜门仔细听——
“深深，你有没有受伤？没事吧？这是怎么弄的？”
“我没事……”
“那你和妈妈说，玻璃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打碎的？”
程恪听见小不点说：“是外面的哥哥们踢球，然后，然后有风把玻璃吹烂了！”
程恪：？
虽然话说的不清楚，但是霍妈妈还是懂了。
她摸摸霍深深的头发，“妈妈知道了，你先去找哥哥玩，妈妈让人把房间打扫一下。”
“嗯！等我上厕所再去找哥哥。”
“好，深深慢点。妈妈去找阿姨上来。”
霍妈妈离开之后，霍深深也没去上厕所。
两条小短腿颠颠的跑到衣柜前，虚虚的说：“哥哥，妈妈已经走了，你快出来吧。”
程恪黑着脸爬出来。
看着这小不点，忍着气，“我不是教你怎么说了吗？怎么不听我的，你还想不想跟我们玩了？”
“不是呀哥哥，我是听你的说的，”霍深深眨巴大眼，一脸无辜，“我没说是哥哥打碎的呀。”
程恪捂脸，心里绝望，“好，我就不该把希望放在你身上。”
“那你还带我玩吗？你都，都答应我了，你不能骗人，不然我就告诉妈妈！”
“不骗你！”
程恪没好气，抱着球往窗户那走，“个小狐狸，精的要死，给我等着！”
他利落的又从窗户翻下去。
刚在地上站稳，就看见他家那个凶巴巴的妈站在草地上等着。
脸上的笑阴恻恻的，“爬窗的动作挺利索嘛，真是妈妈的好儿子，妈妈奖励你十套奥数题库。”
一向威风的大魔王在霍深深身上栽了跟头，偏偏这小不点一点都没个自觉。
等程恪好不容易消化完奖励，一出家门，就在院子里看见“罪魁祸首”。
一见到他扑棱着胳膊跑过来，又不敢离的太近，小心翼翼的盯着他，“哥哥，玩，带我玩。”
于是大魔王程恪身后多了个小不点。
——你一点都不笨，跟个小狐狸似的，就叫你小狐狸吧。
——小狐狸，站那么远干嘛，我能吃了你？
——小狐狸，狐狸，怎么都不找哥哥了？
——狐狸，好久不见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