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一起吃早饭
老天对乔老太并不厚待，又让她经历了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乔家人丁凋零，她的膝下只剩下一个孙子和一个孙女，孙女太有主意，又一直住在国外，她就把所有的心都操在了乔泽的身上，方静宜，便是乔老太亲自挑的孙媳妇。
但事实证明，乔老太的目光真不怎么样，不管是挑儿媳还是挑孙媳。
长辈为尊，死者为大。乔老太也已经去世了，乔安并不想指责她的过错，遂回归正题，说道：“筱筱她并不知道我与乔氏集团的关系，她来面试，我也没有授意过她；整个面试流程，我也全然不知情。她是个挺上进、挺努力的小姑娘，我不希望有一天因为我的缘故，让她经历她所不应该承受的不公对待。”
“你放心，我知道了。即便你不告诉我这些，我也不会为难她的。”顿了顿，乔泽叹息了一声，“牵牵，你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我真的不想，我们兄妹之间这么生分。”
“我们都已经长大了，阿泽。要承担太多的责任，要顾忌太多的因素，不可能再像小时候那样，无忧无虑了。”乔安语调平缓，无起无伏，“不过，你永远是我的哥哥，我接下来大部分时间都在国内，什么时候有空，可以一起见个面，吃个饭。但是乔家老宅，抱歉，我不会再回去了。”
那里有太多令她伤感、悲痛、绝望的记忆，而且，妈妈已经不在了，爸爸也不在了，乔家，已经不是她的家了。
电话那头的乔泽沉默了许久，才应了一声“好”，然后跟小时候一样，嘱咐了一句“遇到什么麻烦事，随时找我”，才挂了电话。
乔安看着通话结束的界面，微微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却也没有把乔泽这句话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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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一声，是手机的微信提示音，陆衍忙不迭地拿起手机，结果却发现，回复他的人不是乔安，而是顾淮。
【秦淮河的顾郎君：[截图]啧啧啧，真够文艺范儿的】
【秦淮河的顾郎君：可惜，没图没真相啊！连个自拍不发，你这个艺人当得很不专业啊！】
【秦淮河的顾郎君：哦对了，你说你发个“早安，世界”，下面欢呼一片，你要是发个“晚安，魔都”，会不会有人觉得你想不开要死啊？哈哈哈哈哈……】
【陆衍：……】
【陆衍：[黄浦江晨景图.jpg]】
【陆衍：你要的“真相”图】
【秦淮河的顾郎君：……】
【秦淮河的顾郎君：…………】
【秦淮河的顾郎君：………………靠！】
【秦淮河的顾郎君：[黄浦江晨景图.jpg][黄浦江夜景图.jpg][黄浦江中午图.jpg][黄浦江春景图.jpg][黄浦江夏景图.jpg][黄浦江秋景图.jpg][黄浦江冬景图.jpg][黄浦江雨景图.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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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不断发出的消息提醒音，陆衍有些懵得看着顾淮不停发给他的黄浦江一年四季、早中午晚、刮风下雨以及这些环境条件排列组合下的照片，每张都不重复，有些无语。
三十九岁的顾淮，有时候脾气很像小孩子，受不得挑衅；可是那也不是人人都能瞧见他这一面的——包括陆衍，也是第一次发现顾淮竟然是这样的人！
【陆衍：[怒]你到底想干嘛！】
【秦淮河的顾郎君：让你见识一下黄浦江不同的风景，开开眼界，也让你知道什么叫小巫见大巫】
【陆衍：无聊……】
【秦淮河的顾郎君：呵！】
简单的一个字后，顾淮那头就没有了动静。陆衍切回与乔安聊天的界面，对方已经给他回复了，一句简单的“没事”，让陆衍安心了不少。
犹豫再三，他又删删减减地在对话框里打字，到最后，千言万语都简化成了三个字：那就好。
对方没有任何回音，陆衍又觉得不甘心，再次纠结了好久，又给乔安发了一跳微信：你起得真早，是因为昨天搬家吵到你了吗？
【乔安：没有。】
陆衍咬着手指，没忍住，又给乔安发了一条微信，关心她有没有吃早饭，这一回，微信没有动静，但是电话却来了。
“喂、喂？”陆衍接起电话的时候，心跳如鼓。
“如果没吃早饭，就下楼来，魏阿姨准备了早饭，”乔安的声音温温和和的，听不出她的心情，“正好，可以讨论一下你之后的事业方向。”
“我我马上来。”
“好。”乔安简洁地应了一声，挂了电话。
陆衍在“嘟嘟嘟”的声音中猛然回神，“噌”地站起来，有些难以置信：他刚才答应了什么？跟乔安一起吃早饭！！乔安邀请他吃早饭诶！！
手忙脚乱地准备出门下楼，蓦地在玄关的镜子里瞧见了自己的模样，抽了抽嘴角，他既不能允许自己以这样接地气的形象出现在乔安面前，又不想让乔安等，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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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稍微修整了容貌的陆衍出现在了35层的门口，按响了门铃。门一开，打招呼的手僵在半空。
“请进。”清冷冷的童音，一脸淡漠地让开了位置，方便陆衍进门，然后指着玄关的鞋架，“换拖鞋。”
身着宽松家居服乔安手里端着魏阿姨加做的早点，从厨房里出来，正好和陆衍打了个照面，看着穿着略微有些正式的陆衍，脸上带着浅笑，冲着美式实木长餐桌的方向动了动下巴，语气带着几分熟稔：“坐吧。”
而那张餐桌上，顾淮已经一脸神清气爽地落座，在乔安不曾注意到的时候，对陆衍挑衅地挑了挑眉。
陆衍心中闪过一串惊叹号，不知道为什么顾淮父子竟然也在这里。
“这是天艺的顾总，你应该认识吧？”乔安未有所觉，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还是顾总跟我举荐的你呢！”
“哦，对，对……”陆衍回过神来，神色复杂地换了拖鞋。
呵，这家伙刚才还给他发了一堆的照片刷屏呢！
陆衍愤愤地想着，看着一眼关了门信步走回来的顾栩，小家伙身上也穿了宽松舒适的家居服，而且跟乔安搭在一起正好是亲子装，倒是顾淮，身上穿得正式一些，估计是因为要出门上班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