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这年头奇怪的人真多
林小图自知能力有限,在疯女人清醒的状态下他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
所以才想出这个办法,怂恿河大娘与之干架。
可惜,林小图的如意算盘终究是打错了。
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忘记河大娘是一个女人,更不该指望一个女人会站在男人的角度去思考问题和做事情。
女人,天生的慈悲心肠,往往更倾向于帮助柔弱的、更需要帮助的弱者。
林小图又气又恼,他带这个疯女人回来的目的只有一个,折磨她,不断地折磨她,然后用她做药人,尝百毒,试解药,最后让她在各种毒药的作用下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或者是直接毒发身亡死了才好。
谁叫她偏偏要在他路过崖底时发疯,发疯就算了,竟然还生生地折断了他的一双手臂。令他以为自己即将成为一个废人,差点要挥刀自刎。
还有他那失去所以有被关进地牢可怜的霍哥哥……
不行,他一定要这个疯女人为之付出惨痛的代价。
林小图眸子里的寒光又多添加了几分,他咬着牙关冷冷道:“从始至终,我带她回来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为了利用她去炼药房里做药人,替我们试毒尝毒药。”
再说了,他才十六岁。就算是早熟思-春,也绝不会看上这种女人。
“如果真的有一天我脑子进水看上了她,”林小笑容里透着浓浓的讽刺:“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一定会自戳双眼,跳下万蛊河里当饲料喂蛊虫!”
万蛊河,聚集了普天下最毒的爬虫,尤其是数量惊人的蛊虫。
万蛊河虽然叫河,却连一滴河水都没有,河里爬满了密密麻麻的爬虫和蛊虫。远远看去,就像是一条流淌着黑色河水的大河。河里每个部位的水量高低不一,有时候这边会高一点,有时候那边又会低一点。更令人感到神奇的是,有时候河水的水位明明很低,却有‘河水’溢出岸上。
只有走进了一看才知道,那可不是河水,而是河里的成千上万只蛊虫爬上了岸边寻找食物。
不少来挑衅万毒派或者是寻仇的人,都被捆住了手脚丢进万蛊河里喂蛊虫。
被丢进河里的人,先是会被从四面八方涌过来的蛊虫包围住,接着便会在人意识完全清醒的状态下,惊恐的感受着自己的皮肤,肉,血,被蛊虫们慢慢的,一点点的啃咬吞食,再慢慢的感受着自己被它们咬破肚子咬破头盖骨,钻进肚子里钻进脑袋里……
直到整个人都被蛊虫生吃掉……
所以,若是身上没有擦避开蛊虫的药粉,万毒派里的人是万万不敢贸然跑去万蛊河的。
除非他想被生吃……
河大娘恶狠狠的瞪着林小图,瞪得他把肚子想说的话全都咽了回去。
万毒派的人常常拿‘我要是干嘛干嘛,我就跳进万蛊河里喂蛊虫’来发毒誓。
这小子应该也是被逼急了,才会说这些个浑话。
可是这姑娘……河大娘想到这抬眼又细细地打量了我一番,她长得确实是好看啊!
貌美肤白大长腿,举手投足之间仅显妩媚动人,特别是那双眼看向人的时候,滴溜溜的特别勾魂。就连她一个老阿姨看了都忍不住心跳加速小鹿乱撞……
做什么药人呢?蠢小子,做媳妇才好哩。
我双手抱臂,他们说的话大概明白了七八分。
原来,我之所以会来到这里,完全是那个穿着黑色衣服叫林小图的少年把我抓来的。
不过,这药人又是什么东西呢?这种光是听都能听得出不是什么好事情的事情,干嘛还要问呢。
我扫了一眼四周,发现这鬼地方不仅比阴荒山还要阴森恐怖,还爬行着这么多毒虫毒蛇。不管他出于何种目的要把我抓到这,当务之急,我都要想尽一切办法离开这里。
这个大娘看起来人品不错,刚刚还非常好心的跳到半空中上演一出英雄救美,完美的接住我使我没被摔狠狠摔个四脚朝天一身痛。
看来,是时候该拿出我的看家本领了。虽然有点丢人,但是保命要紧!
脑子一转,我上前拉住了情绪沉默许久的河大娘,眼泪哗啦啦的流了下来,
“呜呜……大娘,你们在说些什么啊?药人又是什么东西?大娘,我好害怕哟……嘤嘤嘤……还有这个地方又叫什么?
请你告诉我,这个人是谁啊?看起来凶巴巴的好可怕。还有,他为什么要把我抓来到这个地呢?对了,他刚刚还说要把我拉去做什么药人?所谓的药人是不是要把药种在我身体上?
呜呜……好可怕……人家才十六岁……嘤嘤嘤……奴家可不想死啊……”
我的眼泪要来就来,眼泪直流不停,直教人看不出一点的破绽。
河大娘一脸心疼的把我的头按到她的肩膀上,用手轻轻拍着我的背部,如同哄小孩子一般安抚我,
“姑娘,别哭!除非我死了,否则在万毒派,谁都不能动你一根汗毛!谁都不行。”
后面四个字,咬得很重。
林小图:“……”
到底谁和谁才是真正的自己人呢?
我:“……”
我就等着你这句话!
听到河大娘这话,我的心里才暗暗松了口气。
估计暂时是安全了。
只是,刚刚在我学那‘嘤嘤嘤’的哭声时,声音肉麻的不得了,身体一抖,两条手臂散发出了大片的鸡皮疙瘩。
果然,从小皮到大的女汉子千万不能撒娇,一撒娇就显得特别的假,特别的别扭。
河大娘道:“别哭了,别哭了。河大娘会保护你的,别怕。”
她神色复杂又怜惜地看了看我,又转过脸继续恶狠狠的瞪着林小图。
唉,这姑娘单纯的让人心疼。恐怕什么时候被别人卖了,还会乐呵呵的帮别人数钱。
林小图:“……”
他用看白痴的眼神打量着我,眸底透露出浓郁的厌恶和不屑。
这个疯女人不仅脑子有问题,还傻得比猪还蠢。正常人一听这话很容易就能听得出做药人绝非是什么好事情,她倒好,竟然还上赶着问他药人是做什么的。
急着找死吗?
我越说越气愤,我指着林小图继续说道:“喂!小屁孩。我非常努力地想了一下,在我大脑的记忆中,貌似好像根本就没有见到过你吧?”
既然不认识,该不会是师傅的仇家吧?看他这架势,倒像是与我有仇。可是我实在是想不出什么时候的罪过这人……
“再说了,你凭什么要自作主张把我抓来这里?虽然你年龄还小,小孩子不懂得避嫌也是正常的。但你好歹都长这么大个了,难道你爹娘没跟你说过男女有别授受不亲吗?”
我又扫了几眼他,却见他一张还未长开的俊脸带着寒气怨恨的瞪着我。
就像是我轻薄了他一样。
隐隐约约中想起,好像十四岁那年跟师傅下山参加了一次泼水节。
泼水节,是那次路过的那个地方的节日。当地居民会在泼水节的前一天准备好一百口水缸,几百个小木桶。
到了节日当天,所有参加节日的人都可以拿小木桶从水缸里舀水泼到熟人或者是陌生人的身上。
我那天见到了好几个长得白白净净的小哥哥,一时手痒,提起桶把他们泼得呛鼻,连声求饶。
当时,有一个甚至是直接哭了起来。
我当时是怎么做的呢?
哦,我当时直接提着桶,冲到他面前,捏着他的下巴对他说:“你要是再哭,我就亲你。”
当我说完这话,他直接吓得晕了过去,直接倒在了我怀里。
咦,不对啊。我心里忍不住又犯嘀咕,就算以前下山的时候,我曾因年少无知调戏过他,那也是我吃亏好不好?我一个女孩子都不计较,他一个男的有什么好计较的?
林小图握紧了拳头,压制住想要揍人的念头。
五十步笑百步,半斤说八两。
谁是小屁孩?他明明中长得比她还要高出半个头。而且看那疯婆子的样貌,应该是与他的岁数差不多的同龄人。
现下,她竟然用一副大人教训小孩子的样子数落他,这口气叫他如何咽得下去?
想到这,林小图的胸口起伏得更快。
我依然喋喋不休的数落着他,批评他这样做人不厚道时,林小图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他忍无可忍正想要揍人。
‘砰——’的一声,却是河大娘一掌把他拍飞到半空中。
只是他始料未及,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便被河大娘一脚踹得整个人向上飞到了树上去。
“吱吱吱……”
他的身体撞在了一棵树几百年的大树上之后,树身震了好几震,停在树梢上的鸟儿受到惊吓,扑动着翅膀飞走了……
林小图两手一抱,抱住树身跳至树顶上。他感觉后背传来一阵疼痛,痛得脸色发青,却愣是连眉头都不皱一下,更没有一丝一毫害怕河大娘的样子。
“混账东西!看看人家姑娘多单纯多无辜,这种不负责任丧尽天良的混话你也说的出口。老娘今日一定要好好教训你。”
说完,她横空飞起,飞上半空追上林小图,用令人无法看清的速度勾出左脚,狠狠地一脚踹在林小图的屁股上,把他踹得远远的,连人影都没见着。
这混小子实在是太气人了,还好她没嫁人,否则生了这么一个傻瓜儿子恐怕迟早要被他给活活气死。
性子倔,说话还总是口不对心,即使被诬赖被冤枉也从不愿意为自己辩解,这样的傻儿子不吃亏谁吃亏。
河大娘又沿着树顶一路追寻,追上了林小图逃逸的身影。
我在树底下仰头向上看,却只看见一道‘狂风’呼呼的刮动着树顶上的树枝树叶,不出一会,只见头顶上不断有绿叶纷纷扬扬的洒落地上,而被那道‘风’刮过的树顶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紧接着吱呀一声,树顶上的那一截树断落掉了下来。
大片的绿色落在我的头顶,衣服,颈脖之间。
“你给我站住,臭小子……”
“河老虎你发什么疯?我们同属万毒派的人,你不帮自己人就算了,还要攻击我,你个没人要的老毒妇……”
紧接着,许多树枝从空中砸落下来,我连忙运气,用内力将其震开,边躲边冲树顶上感道:“喂,你们打架归打架,能不能不要破坏森林?砸到人很疼的哎!”
只是,那两个人仿佛根本就没听到我的话似得,仍旧打得难舍难分。
河大娘一个反手抓了林小图踢出来的小腿,脱了他的鞋,拿一山树叶轻轻挠了起来,“小小年纪,心肠如此歹毒。随便路过的一个无知少女,你也敢抓来做药人。日后我若是老了走不动了,你是不是要直接把我丢进万蛊河里喂蛊虫?”
这头,林小图被她封住了穴位,动弹不得。
少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脱开自己的鞋子,又眼睁睁的看着她拿东西挠自个的脚底,却无可奈何。
“啊……哈哈……河老虎……等你哈哈……哈哈动不了澡哈哈……也洗不了,身上肉味都臭死人了,哈哈……把你丢进万蛊河里是想熏死河里的蛊虫吗?啊——”
林小图发出了一声无比尖锐的惨叫声后,便没了动静。
随后,河大娘气急败坏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能熏死河里的蛊虫,但我知道的是,你现在快要把我熏死了!臭小子,你这鞋子是不是穿了一年没洗?”
“啊……哈哈……你错了,是半年没洗……哈哈……”
河大娘终于克制不住翻腾不休的胃,呕了出来,“呕……”
林小图:“哈……”
也不知他是被河大娘挠痒痒笑得停不下来,还是出自内心真心的笑。
大约过了半刻钟之后,整片树林都安静了下来。
我抬头仰望天空,上方早已经没有了那两个人的身影。经过他们两人的一番‘激烈战斗’之后,头顶上的天空明亮了许多。刺眼的日光从树顶上照射下来,照得我眼前一阵发红发发黑。
我抬手捂住了双眼。
原来,现在还是大白天呢。既然是大白天,那么刚刚见到的那些奇葩,应该都是人吧。
这年头奇怪的人真是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