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狗剩
大米粥香喷喷的,熏肉也很好吃。
不管心情如何的不好,只要能吃到美味的食物,一切都是浮云。
从袖笼里掏出百宝袋,一边悠闲地喝粥,一边查看里面的几样宝贝。
小楼姐送的真正的西荒牦牛牛角梳,回到2019应该能当古董卖个天价。
装着三百年修为的迷你玉净瓶,这个属于非卖品。
一块柔软如清风拂面的绢丝手帕,是冰玉送的见面礼。
最后把那些亮晶晶的银叶子拿出来,在桌子上摆成心形。
就喜欢在吃饭的时候搞一些小动作,虽然没有音乐和动漫的陪伴,但还是很浪漫的。
嘴里哼着小曲儿,刚开始还挺美,渐渐地便心情低落下来。
不知道自己穿越过来之后,家里是什么情况。
也许有另外一个自己在替自己继续生活。
也许老妈和老爸已经因为发现她失联而痛苦万分,报了警发了微博和朋友圈。
也许时间凝固在她从露台走进广场的那一刻,等她穿越回去的时候,韩露露依然坐在沙发凳上等她。
一切皆有可能,但是现在她觉得最有可能就是一辈子或者永生永世要困在这里了。
以前的一切都会与她再无联系。
以常识来说,发生穿越的人,应该是孤儿,应该是病人,应该是因为各种原因该死或者快死的人,可是她不是啊,她父母虽然在她很小时就离了婚,但她一直过得很开心,老妈是个新时代的独立女性,是她的楷模和榜样。她的同学和朋友一大堆,网上一起码字的笔友和一起玩游戏的战友数不清。她的生活即狗血又充满了激情,这突然穿越了是为哪般?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大米粥很好喝,好喝到人想哭。
天夜坐在自己房间里,手里拿着一只布袋,布袋上歪歪扭扭地绣着阿洒两个字。
正发呆时,忽然听到楼下一声嚎叫,顿时忍无可忍地把布袋紧紧攥进手心里,刚一起身,又听到“哇”的一声。
然后便是哇呜哇呜的哭声起,时高时低。
他人已经走到了门前,就差一脚踹开,却停住了动作。站了片刻后,他又坐了回去。
……
刘飒飒嚎啕大哭了很长时间,终于累得哭不动了。
一边抽泣着,一边在水池里把碗刷了,收拾完毕后来到一楼浴房里,低下身子摸了摸水,太凉,想想还是算了。
等明天小白或者阿盼来了问问他们,有没有法子将水变热,最好阿盼能改装个淋浴,这样比较安全卫生。
回到房间里,看着空荡荡的屋子里只摆着一张床,内心不由地一阵凄凉。
连个床头柜都不给我。
可以换洗的衣服也没有,睡衣更别提,刚到这妖魔界来的时候穿的背心热裤丢在雨师峰了,身上这件男款的长袍不知要穿多久。
没办法,只好穿着衣服上床就寝。
阿盼是工匠,明天要他做两个床头柜,还要大衣柜,梳妆台就算了,但是落地镜得来一个,书架来一个,花架来一个,写字台来一个,桌布得去外面买,不知道有没有格子的,应该没有,花团锦簇的图案肯定不搭调就只能要纯色的,但条纹其实也还可以……
不知道有没有白色的油漆,如果没有就用原木色。
不喜欢古代画的画风,抽时间画两幅北欧绿植的让阿盼装了框挂起来。
床的位置需要移动,摆在房间中间像什么样子,一入门的位置不能用屏风,可以添置几棵超大凤尾葵或者龟背竹挡住视线。
还得买两扇落地窗帘,要深色遮光的。
……
耳边传来轻轻的敲门声,“哒,哒哒。”
“谁啊?”皱着眉头睁开眼,光线大亮,一时恍惚。
“刘姑娘……飒飒姑娘,快中午了,该吃饭了。”门外传来阿盼的声音。
“啊?”
挣扎着坐起来,“我怎么觉着我刚睡着……刚闭上眼,天就亮了。”
“飒飒姑娘,你慢慢起,我在楼下等你。”
“哦……”昏头昏脑地下了床,忽然想起一件事,忙不迭打开门,“阿盼,等等。”
阿盼红着脸在楼廊上回身,“有什么事吗?飒飒姑娘。”
“你把‘姑娘’那俩字给我去掉。”刘飒飒啼哩吐噜地拽着自己的衣裳走过去,“你有新的牙刷吗?”
“什么?”阿盼脸更红了,“是清理牙齿的?”
“对啊。”
诶哟,这也害羞,问个刷牙的东西也不好意思,古代人这么保守?
“这种东西……我家里有新的,我可以回去拿。”
“那算了,你下次给我带一个来就好,不行,要多一点,多拿几只。”
阿盼还没回话,楼下传来小白的声音,“我这里有一袋杨枝,送你好了。”
刘飒飒走到栏杆边上,探身向下看去,见小白和天夜坐在平板桥旁,对面的长桌上摆了好多食物。
“太好了,我下去。”
拿了小白的杨枝木洗漱完毕,把洗脸时沾了水的袖子挽到胳膊肘上面,刘飒飒提着宽大的袍子来到桌案前。
“你们怎么坐那么远?过来一起吃。”
凌白正在和天夜说话,闻言很随意地回了一句,“我们吃过了,你和阿盼一起吃吧。”
“吃过了?我还以为古代人很有规矩呢,原来也和我们学校的舍友一样,吃饭不等人的。”
嘟囔着坐下来,将袍子的下摆叠了叠掀到膝盖上面,招呼依然站在一旁的阿盼坐到垫子上。
两个男人的谈话忽然中断,凌白看着刘飒飒,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天夜却又是一声无言的冷笑。
已经拿起筷子的刘飒飒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们,身边已经坐下的阿盼轻声咳嗽了一下,“妖魔界的规矩虽然没有凡人那么复杂,但是主子先吃也是应该的。”
筷子已经伸到了盘子里,却停住了,张大了嘴巴看着三个人,“……这么说,就是你们俩让我们俩吃你们的剩饭?”
“没那么严重吧,”凌白指了指满桌子的饭菜,“只吃了一些,这不还有好多,我们刚才只是……”
听了解释,更加气不打一处来,“不是这么回事,菜是还有很多,但是这件事的性质太恶劣,凭什么你们就得先吃?”
越说越气,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给我做新的去,我才不吃你俩的狗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