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水上？水下？

黑水河岸石阶旁，赵岐山正在闭目打坐，赵无极则在照顾弟弟赵垕子。他把半块压缩饼干弄成粉末状，泡在水杯里递给了赵垕子。

赵垕子从“镇海猴”里被救出来后，感觉体力很差，肚子也很饿。他接过水杯，也不客气，三两口就吞咽了下去。

不知道为什么，赵无极和赵垕子都没有说话，虽然他们心里都有很多疑问想要问对方，可是此刻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阿来坐在石阶上望着那时而平静时而翻滚的黑水河，他的内心深处又增加了很多秘密。

众人并不清楚赵岐山是怎样把鼜鼠群劝退的，只有阿来隐约看到赵岐山吞下了什么东西。他心里清楚，赵岐山应该是和那鼜鼠王做了什么交易，至于这交易到底是什么，恐怕就只有赵岐山清楚了。

赵氏兄弟是他平时最好的两个玩伴，这次下来之后，他们也经历了很多怪异的事情。虽然不知道是他们被吓蒙了，还是也有了各自的小秘密，但阿来清楚一件事，那就是赵氏兄弟已不再是原来的赵氏兄弟了。

阿来抬头望了望此刻正发散着白光的钟乳石，一个奇怪的现象让他差点叫出声来。他使劲儿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去看时，却又看不太清楚了。

黑水河下，孔天成仍在下潜，隐约间，他感觉自己的皮肤上传来一丝暖意。他本来以为是自己被冻得太狠了，出现了幻觉，渐渐地，这股暖意越来越明显了，他的眼前也开始出现了亮光。

接着，孔天成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巨大的压力，这股压力是从头部传来的，旋转撕扯着好像要把他拧干一样。他脚下发力击水，想要逃过这股力量。

然而，他刚一用力，就像被弹弓弹射了一样，一下子游出去老远。紧接着，他看到了一个难以名状的奇观，就在他身前不远处，立着两根黑色的石柱，石柱之间有一个黑白相间的漩涡，像极了阴阳鱼，而他此刻正朝着那个漩涡游去。

孔天成竭力想要控制自己多停留一下，他知道这东西应该就是所谓的两河交汇之处，可是，该怎样做才能帮其他人出去呢？这个漩涡的吸力很大，如果从这里出去，再想从原路返回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虽然孔天成奋力划水，可这无疑是螳臂当车自不量力，他的身体仍以极快的速度被那黑白色的漩涡吸了过去。接着就是一阵天旋地转，当他恢复意识时，已经躺在了南池的池底。

他知道自己之前跳下黑水河就是朝下潜的，怎么突然出来却是在南池池底呢？这个方向感让他的脑袋一片混乱，一时找不出头绪。

可是他并没有急着游上去，而是在池底寻找之前的机关，然而，他找来找去也是徒劳，之前的那些机关不见了。现在，他想返回去救人也不可能了。

无计可施的孔天成只好朝池面游去。

黑水河岸，赵氏父子和阿来还在等待。他们不知道的是，孔天成已经出去了，而且没办法返回来救他们几个。

阿来盯着那些石钟乳看了好久，一直想不明白刚刚自己到底看到的是什么。他的好奇心极重，越是想不明白，越是要想方设法弄清楚。

阿来找到赵氏兄弟，让他们一起帮忙看看，这洞顶的石钟乳上到底有什么古怪。

这些貌似石钟乳的东西也是洞里的光源，长久盯着它们看不仅眼睛难受，而且也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就像你没事盯着电灯泡想要看清楚灯泡里面有什么一样，简直是自讨苦吃。

赵垕子盯了一会儿，眼酸流泪，表示啥都没看到。赵无极也坚持了一会儿，眯着本就不大的小眼睛直摇头。

这时，赵岐山的声音传了过来：“那上面好像有东西在爬！”

原本在闭目养神的赵岐山不知何时也加入了进来，他的目力远超常人，盯了一会儿就发现那倒垂的石钟乳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缓缓地向上爬。

“是什么？”三个少年齐声问道。

赵岐山手搭凉棚，凝神望去，这次好像看清楚了，心下顿时大震。

没错，那些看似在爬动的东西，不是别的，只是普通的水珠在滚动，只不过，它们滚动的方向极其怪异，它们是从下往上滚的。

不对，不是它们怪异，而是这地方怪异，是这条黑水河怪异！

赵岐山的内心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恐怕是上下颠倒的，也就说，那些石钟乳一样的东西并不是他们想象中的石钟乳，而是这虚海里的特殊夜光植物，其发光原理与之前的绿色幻菇类似。这些植物并没有长倒，真正倒着的是他们几个！

想到此，赵岐山从包里掏出了已经组合在一起的“四方五魁”。

只见那合为一体的“四方五魁”就是一个端端正正的“大骰子”，如果不细看，根本想不到它是由五块不同形状不同大小的青铜器组成的。它的六个面上阴刻着六个不同的图样，它们分别表示东南西北和上下六个方位。

赵岐山将那“四方五魁”轻轻放置在地上，约莫过了有3、4秒钟的样子，“四方五魁”突然跳动了一下。赵岐山上前查看之后，印证了刚刚的想法。

辨别方位才是“四方五魁”最强的本领，由于之前在虚海内出现了几次方位变化，赵岐山舍弃了“四方五魁”的主要用法，想要利用它来抵抗幻觉幻境。没成想偷鸡不着蚀把米，不但没起到效果，还差点帮了倒忙。

现在，如果赵岐山推测不错的话，那么此处应该有了极强的上下之别。果不其然，那“四方五魁”现在面朝上的正是代表着“下”的图样。也就是说，那黑水河底才是真正“上”方，要想出去，就得跳河。

之前赵岐山已经测试过了，这黑水河冰冷异常，虽然没有结冰但却有着难以名状的寒冷。如果就这样跳下去，先不说能不能出去，被直接冻死的可能性很大。

赵岐山转念一想，根据孔天成跳下去到现在的时间来推测，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孔天成已经死了，另一种则是他成功逃出去了，只是由于某种原因没办法再回来了。

赵岐山看过孔天成的命格，知道他不是短命鬼，也就是说，孔天成现在已经成功逃出去的可能性最大。当然，这是按照常理来推测的，毕竟这虚海之内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如果这黑水河太深，孔天成现在还没潜到底的话，那么他们就算知道了正确的方向，也没办法逃出去。

再说了，孔天成好歹还穿着“镇海猴”，那东西本就是玄水门的至宝，又是在虚海内找到的，除了那可怕的副作用，想来穿着它潜水一定不是什么大问题。

赵岐山飞快地思考着，他清楚，要从这虚海里逃出去，时间也是必须考虑的因素之一，如果耽搁的时间太久，恐怕那出口就会变成入口，或者直接关闭起来，等上数十年才会再次开启。

那么，他们几人想要出去的话，当下最快的办法就是跳下这黑水河。

来不及细想了，就此一搏，生死由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