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打赌巧胜

地处三省交界处的林城，四面环山，西临巍峨的太行山，北靠独秀的岱岳山，南依袅绕的白云山，东枕绵延的五龙山。就在这群山环抱间，林城像一块独特的卵形璞玉，嵌在其中，生根发芽，愈发青翠。林城山地多，平地少，几乎很难找到整块的农田，并不适宜大规模的农业生产，虽地势险峻，却处处有水，各种绿色植被漫山遍野。

在历史上，大多数时间以农业为主的林城自古便不是什么福地，唯一奇特的是，这里流传着很多与众不同的民间传说，在当地流传最广的就是“姜尚退隐观星台，流传后世观天策”。

这是一个普通的夏季清晨，鸡叫三遍，刚刚破晓，位于林城东南角半山腰上，有一座别致的小竹屋。一位仙风道骨的中年人正端坐在屋内的竹椅上，一边用手捋着胡子，一边侧耳聆听着窗外传来的朗朗书声。他叫赵岐山，并不是林城本地人。

“夫神功造化，大易无以测其源；玄运自然，阴阳不可推其末。故乾元资始，通变之理不穷；坤元资生，利用之途无尽。无源无末，众妙之门大矣；无穷无尽，圣人之道备矣……”赵岐山捋着胸前的棕色长须，频频点头。

突然，远处传来一句怪腔调：“凡夫俗子夜观天象，寰宇茫茫繁星点点，旦夕祸福生死轮回，妄窥至理天意难违。”

篱笆墙外冒出一个胖乎乎的圆脑壳，这脑壳的主人此时正在用双手捏着嘴唇上下开合，发出滑稽搞笑的音调。

“阿来！你再胡说，看我怎么拔掉你的舌头。”赵岐山人还没有走出屋门，早已怒气难遏了。

院中的两个孩子一高一矮，一大一小，正在努力憋着笑，斜着眼偷偷地打量着篱笆墙外。这两个孩子大的叫赵无极，年方14，小的叫赵垕子，年方12，那个被唤作阿来的小胖子，是他们来林城不久后认识的，具体年龄却是个未知数。

只见那小胖子阿来脱了裤子，用屁股对着赵氏兄弟扭来扭去，一束狗尾巴草夹在屁股上方摇来晃去。

赵垕子再也忍不住，终于笑出声来。赵无极连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身体却在不停地抖动。

此时，赵岐山拿着那根赵氏兄弟最熟悉不过的鸡毛掸子冲出屋来，却正看到小胖子阿来的大屁股。也不多言，三步并作两步，抬手就要抽到那扭动的屁股上。

谁知那屁股却像未卜先知一样，及时的躲过了这一下。赵岐山先是一惊，却也顾不得多想，抬手又抽了过来。

“啪！”

小胖子的屁股上顿时多了一条红红的横线。

“哈哈！”

这小胖子吃痛居然笑出声来，把赵岐山弄得一愣，心道：这小子挨了打还笑？

小胖子阿来把头伸向胯下，倒着望向赵岐山，笑嘻嘻地说道：“赵半仙，你输了！”

赵岐山怒道：“臭小子，我怎么输了？”

阿来却并不理他，反而问赵垕子：“二猴子，前天我是不是和你爹打赌来着，你是见证人。”

因为这“垕子”二字谐音“猴子”而他又排行老二，小胖子阿来便一直喊他二猴子。

“嗯。”赵垕子努力收敛笑容，紧绷着嘴巴从鼻腔里挤出个声音。

“少贫嘴，没见证人我也认，怎么了？你倒是说说我怎么就输了？”赵岐山脸上多了一丝微笑，似乎回想起了那个赌约。

“我是不是说过，不出三天，你赵半仙定会狗尾巴上踩一脚？”阿来的问话充满了自信，“你自己抬脚看看，你现在踩着什么？”

赵岐山抬起左脚，地上赫然躺着一把狗尾巴草。

“这……”赵岐山捋了捋山羊胡子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愿赌服输！”

小胖子阿来兜起裤子，转过身来，上下打量着赵岐山说：“这还差不多，不愧是赵半仙，言而有信啊！”

旁边的赵氏兄弟眼巴巴的望着父亲，却是一动也不敢动。

“你们随他去玩吧，天黑前回来吃饭。”赵岐山下达了赦令。

赵氏兄弟这才松了一口气，喜上眉梢，拥着阿来跑出门去。

乡村的孩童并没有多少玩具，却有着无穷无尽的乐趣。

小胖子阿来伙同赵氏兄弟三人疯玩了一上午，临近中午时分，他们才感到肚子饿得咕咕叫了。

阿来躺在一块大青石上，享受着赵氏兄弟为他准备的特殊待遇。赵无极手中举着一个树叶编成的大伞，遮在阿来胖乎乎的脑袋上。赵垕子正拿着一把沾了水的荷叶扇，用力地为阿来扇风降暑。

阿来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圆鼻头，眼中突然闪现出一丝狡黠，“我们今天吃蜜糖烤山鼠”。

赵无极个子瘦削，长着一双和他爹爹神似的眯缝眼，平日就比弟弟机灵，马上会意了阿来的想法，用手指轻轻捅了捅弟弟，然后指了指家的方向，吐出两个字：“蜂蜜。”

赵垕子长得比较敦实，个性也比哥哥憨厚几分，一般跑腿、背黑锅都是他的事。他看哥哥和阿来拿定了主意，便只好硬着头皮朝家里走去。

阿来旋即爬起身来，拉着赵无极去五龙山上找山鼠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