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他们细心但又疏离的照顾，让蓝灵灵更觉拘谨，便不愿轻易开口说话。形式也就这样恶性循环着。

接下来的几天大多数时候也都是这个样子，但是当范仙女来的时候，就不一样了。范仙女和蓝灵灵是认识的。

以前蓝灵灵混迹人间的时候，结识了偷偷下凡寻找心上人的范仙女。那时的范仙女，漂亮、温柔，大家闺秀。蓝灵灵把当时的范仙女认作朋友，范仙女也对蓝灵灵吐露真心。

当范仙女提起自己心上人时，蓝灵灵笑着说，你苦苦寻找心上人未果，我便也觉得伤心，这样，我带你去见我的一个朋友，她一定可以帮得上你。

蓝灵灵带范仙女去见了老妖婆。

蓝灵灵浪遍天涯，什么样的奇人怪人没见过，认识一个鼎鼎有名的老妖婆不足为奇。而老妖婆暗地里看中了蓝灵灵身上散发的混香丸气息，始终和蓝灵灵保持着联系。一次这一次，蓝灵灵很轻松地把范仙女带到了老妖婆面前。

老妖婆跟人做交易时的规矩是，只能交易双方在场。而当蓝灵灵还没有见到交易后的范仙女的时候，她就已经被抓紧了锁妖大监。

阔别已久，蓝灵灵不敢相信，现在推门而入的那个女胖子，竟会是范仙女。

然而当范仙女一笑一开口，蓝灵灵就哭了出来：“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把三人在场，范仙女刻意回避这个话题：“灵灵姑娘，你是去了哪里？怎么伤得这么重？”

好嘛，戳到了蓝灵灵不愿提起的话题。

那就沉默呗。

偶尔蓝灵灵会认真地聊会儿天，但也是东一下西一下，零零散散的，仿佛蓝灵灵是个记忆力不太好的人，总是想起一点儿什么才说什么，而且前后一点儿都不连贯。

听别人这样说话是很费脑子的，每当这个时候，药药灵把茶水洒到了桌上；商夜被脚边的凳子绊到；秋承业愣愣地拿起一本书，却不知道自己拿倒了。蓝灵灵的叙述时断时续，他们的心也跟着上下起伏。有的人嘴角轻勾，有的人在心底发笑。

“你们愣在那里干什么？”范仙女开口，“现在都到中午了，你们还不快去打饭！想饿死灵灵姑娘？”

那三人应了一声就要出门。他们总是三个人一起去给蓝灵灵打饭，因此蓝灵灵在试仙岛总是吃得很丰盛。

“等等！”范仙女叫住了正欲出门的三个人，三人转过身，范仙女从腰间抽出一张纸条，像个大姐大一样递到他们面前，“把这个拿去给今天派饭的人看，他们会把我准备的饭菜抬出来的。”

三个人接过纸条，又应了一声，然后飞也似的跑了出去。

后来，蓝灵灵开始讲一些连续的事情了，关于她小时候，关于她没有爹娘却又十分快乐的时光。这些事，从前范仙女还真的长得像个仙女的时候，蓝灵灵没来得及跟她分享，现在蓝灵灵虽然受了重伤，却有了这么个机会，倒也是极好，范仙女也是很认真地听着，不是向蓝灵灵投去羡慕的目光。蓝灵灵的经历，每一件对于范仙女来说都是新鲜事。

而在门外靠着窗子偷听的商夜和秋承业，发现蓝灵灵现在说的这些事中，有些她前几天曾提过，现在再听一遍详细版的，感觉分外耳熟，又觉得是自己的亲身经历。

这时候，因为划拳输了而被派去打饭的药药灵气喘吁吁地朝商夜和秋承业这边跑来。药药灵轻轻地把食盒放在地上，凑过去问：“讲到哪儿了讲到哪儿了？”

商夜嫌弃地看了一眼满头大汗的药药灵，说：“讲到她捉迷藏的时候顺带捉弄人了。”

纸糊的窗子，他们为了在偷听的时候有点视觉体验，便在上面戳了一个拇指宽的洞。透过那个小小的洞恰好可以看见小巧的蓝灵灵坐在洞的中央谈笑风生，只要看到那笑容，他们就仿佛真的能看见一个冰雪聪明的小姑娘在阳光下尽情欢乐。

“喂喂喂！你们三个是变态还是流氓？”范仙女的话音刚落，一个茶杯就“啪”的一声摔在了后面躲有他们三个的窗子上，正中那个拇指宽的小洞。还好药药灵躲得快，不然他的右眼珠就废了。

药药灵悻悻地提起一个食盒朝房间里面走去，秋承业和商夜提上地上的两个食盒跟在了药药灵后面。

“你们啊你们，”听范仙女的语气，似乎是看透了一切，“每次你们都是三个人提着食盒进来，但是总有一个人大汗淋漓，另外两个人跟没事儿人一样，仿佛路就不是他们亲自走的。”

“我猜……”蓝灵灵其实早就明白了，“你们每次都是轮流让一个人去拿三个食盒，这样就可以有两个人躲在那扇窗子后面偷听我们说话，是不是？”

“不是。”药药灵立马否认。

范仙女向药药灵投去一个威力十足的目光，药药灵立马改口：“我的意思是说……拿食盒的事不是轮流去的……差不多每次猜拳我都输，跑腿的总是我……”怎么还有点儿委屈呢。

蓝灵灵噗嗤一笑：“我这个又不是什么重大机密，你们想要听就大大方方地坐下来，我好好讲给你们听，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呢？”

蓝灵灵一笑，那三人便偷偷脸红起来。药药灵嘀咕道：“我倒是挺想大大方方坐下来好好听……啊呀——你干什么呢商夜！”

商夜掐了药药灵一下，然后提高音调以便蓝灵灵听到：“久在女子闺房，这不合礼数。”

蓝灵灵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范仙女站起身，床也跟着抖了抖，那三人见着，觉得蓝灵灵几乎都要摔下床来了。

范仙女清了清嗓子：“最近试仙岛上来新弟子了，我申请了当志愿者来向他们介绍试仙岛的情况，所以这几天就不能来这里了。领饭的条子我就不写了，你们每天来找我就行了，中午我都在。注意啊，我不在的这几天，你们可不能亏待我的灵灵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