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尽心搅局,秀水混沌
艾雯乘坐的那台车率先十分钟到达,下车后每个人都是面色红润,汗流浃背,像刚蒸完桑拿,泡完热汤温泉一样。
刚下车,艾雯的母亲便抱着孩子径直地就往大门的方向走去,走之前还没忘着指挥丈夫和女儿拿车上的行李物品。
“快点呀!大门钥匙呢!大热天的就让我们在这站着嘛?”
艾雯的母亲刚刚还让他们收拾行李,这会又吵吵嚷嚷地要钥匙。艾雯没有办法只能先送母亲进屋。
“这屋里真干净,看着也让人心里也觉得很凉爽。”
“雯,东西都给你放哪,爸帮你放好。”
“你们的东西都放你们住的那屋吧,水果营养品都放厨房就行了,妈,孩子给我吧,你们回屋里歇一歇吧。”
“妈不困,外面晴空万里,蓝天白云的,可不能辜负了老天的恩惠呀。”
“妈,您在这能待几天,公司那面不忙吗?公司运转咋样。”
“能待一个礼拜,公司那面运转非常好,欧洲经济在快速复苏,你爸说今年公司收益率是之前三年总和还要多。”
“一个礼拜?”艾雯暗思。
“那挺好,那爸爸有说要扩大企业,扩展经营范围吗?”
“你爸跟我提过,以后肯定要扩大经营范围和企业规模,但是还要一步步前进,不可操之过急。”
“还是爸爸有商业头脑,这可是一般人都比不了的。”
“你爸爸祖上就是从商,是有名的晋商,三代晋商一代为官才传到你爸爸。”
“祖上还有做官的,我怎么不知道。”
“道光年间的一个小官而已,官未及六品,之后就再也没有当过官的,你爷爷连举人都不是,史家也就属你学历高,可以跟三甲比拟了。如果你是男子改多好,这样史家香火也可续传了,也不至于到你爸这就断了,也是妈无能啊。”
“妈!你怎么又说些愚昧的道理啊。”
“不错,雯说的一点都没错,你看看你都说了些什么胡话!什么史家香火到我这就断了,男孩如何,女孩又如何,刘禅,司马衷到都是男的还是皇帝,又能怎样呢,还不是一个昏君一个弱智,最后还把国家整的一塌糊涂,耶律平,萧绰,布木布泰都是兴国太后,女孩和男孩同等重要,青雯和艾雯都是史家的孩子,身上也都流着我的血,她们就是我们的延续。”
“我不就是一说吗,至于你这么大发雷霆吗?孩子还在睡觉呢!”
“妈,您放心,我和姐姐一定会好好孝敬您们二老的,绝对不比儿子差。”
“女儿都这么说了,你还不放心,你就不怕女儿心里边有了什么。”
“妈不是觉得你不好,只是心里有个坎,觉得自己没用,没能生出男孩,总觉是场遗憾,无人承接史家香火,祭祖拜宗都无人可担。”
“女人就是多心,我从来没有因没有男孩跟怨怠过你,我们又不是无后,这不是有两个孝顺懂事贴心的好女儿吗,香火宗庙照样传千世万代,我们有什么可遗憾的,真是的,怪不得女人老的快。”
“妈,快别想那些没用的了,这老了就不怕爸爸离你而去,再另寻佳人。”
“他敢,如果那样我不打折他的腿。”
“好了,好了,孩子还在呢,能不能注意点。”
“爸,没事,这孩子性子安静,而且嗜睡一般不会被吵醒的。”
“就算性子再安静也是孩子呀,这哭闹本就是天性,可自打我们见面到现在这孩子都是在睡觉,刚才你爸声音那么大都没有受影响,这跟小福慧小时候比可真不像,这孩子会不会是听不见啊。”
“胡说什么呢?孩子小能看出什么来。”艾雯爸爸不断用眼神点醒妻子。
“医生说这孩子听力没问题,可能是因为太小或者跟性格有关,说可以观察观察。”
“是这样,那就行,有医生这话就如同吃了颗定心丸,诶,妈问你那屋一直锁着孩子他们就没有察觉怀疑,他们就没对重生的下落刨根问底。”
艾雯爸爸史政有时埋怨道:“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说着还不断的呼着沉重的气,还不断翻着白眼。
“爸,没事,千万别埋怨妈,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也淡了,这话题也不是什么禁忌了。”
“女儿说话就是顺耳,人死了活人还不活了,还必须日日以泪洗面呀,全世界就没有这样的道理。”
“妈,孩子没有怀疑,我告诉他们和爸爸的信息中断了,不知爸爸在哪个国家,如果爸爸有机会一定会回来的。”
“这不是长久之计,这是缓兵之计恐怕早晚会出问题的,如果那样还不如说重生外面已经有了妻室,早把你们娘俩给忘了,让他们断了念想。”
“说什么呢?这不是给你女婿泼脏水吗?有你这样的丈母娘吗?你让九泉之下的重生寒心不。”
“妈,这我可要说你了,怎么什么话都能说呢?重生不是那样的人,这么说在孩子心里形象成什么了。重生在九泉之下又如何能安宁。”
“妈这不是帮你想了一个一劳永逸的方法吗?孩子们心里有怨便会生恨,到时不就一点点淡忘了嘛!孩子们自然而然也就不会老挂在嘴边了。”
“你看看你给女儿都出了些什么馊主意,这哪像个当妈的样吗!我对你的做法很是失望。”
“我这不是为女儿好吗?不愿意也没有强求啊!至于你们这样吗?还哪像当妈样,不像也当四十多年了,对我很失望,可以再找嘛!看哪个婵娟能看上你这个土埋到脖子的糟老头子。”
“你看看你妈这张臭嘴,这是要往死里咒我呀!我都没招了,你妈那些事我都不愿意提。”
屋内老夫妻起着争执,似乎并没有要收敛的意思,而此时大院门上的四个铃铛突然响起。
“我怎么就臭嘴了,我有哪些事了,啊!”
“妈,你们别在这争吵了,没听见大门的门铃响了吗?应该是孩子们回来了,当着孩子的面争吵似乎有些不妥,还有在孩子面前说话可要注意分寸,可不能无所顾忌的说话。”
艾雯话音未甫,毫无章法的敲门声便已传到房屋任意一个角落,而传到角落的声音还有福慧那稚嫩具有穿透力的喊叫声。
“妈妈,快开门,我们回来了。”
“福慧,徐奶奶这有钥匙,不用敲门。”
房门并未让小福慧等得太久,门在福慧发出声音的瞬间就已经打开了,福慧径直走到客厅柔软的沙发前,扑通的躺了下去,舒服惬意的表情由心而生。
艾雯帮着分担徐阿姨和毅安手里的东西,但都被婉言谢绝了,没办法艾雯只能最后关门。
“妈妈,你的车怎么开得那么快,我们都跟不上。”
“我们怕你妹妹中暑,窗也不让开,所以司机只能快点开,早些到家就不用遭罪了。”
“嘿嘿嘿,再晚一会你们会不会成了烤红薯了,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姥姥一定是烤白薯。”
艾雯的爸爸第一次听到这么滑稽的比喻,实在是掩饰不住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尽皆表现在脸上。
“你能不能告诉姥爷为什么你姥姥就是烤白薯呢。”
福慧答道:“因为姥姥白。”
艾雯的父亲笑道:“哦,是这样啊,有趣、有趣。”
“有什么趣啊,有趣,有你这么当长辈的吗?一点也不教孩子点好的,就只会哦哦,有趣。”
“小福慧,你都多大了,开学就二年了吧,怎么还这么没礼貌呢!怎么能说你姥姥是白薯呢?”
“这死丫头,真是越来越不受管教,行事乖张,任意胡闹,真应该严格要求,不然好苗子也会长歪的,更何况咱这个苗子是个顽劣的。”
“孩子嘛,就应该充满青春活力朝气蓬勃的,好好的孩子可不能老气横秋的,这童真不可泯嘛。”
“还是姥爷好,我最喜欢姥爷了。”
“姥爷对你好也不能得寸进尺,对长辈该有的礼貌还是要有的。你看你哥哥落落大方,说话也温文尔雅,一看就是乖孩子,多好,你还是女生不更应该端庄淑丽吗?”
“艾雯这话虽不错,可两者要相当,毅安人家是大孩子,咱家福慧是没办法相比的,这岁数差的太大了。不过跟你小时候比还是差挺多的,妈劝你还是抓紧做功课吧,别晚了。”
“妈,我要上去做功课了,今天的功课还没写呢。”
“行,赶紧上去写吧,写不完留下午写。”
“妈,那我也跟妹妹上去了,你们慢聊。”
“行,去吧儿子,帮妈看着点你妹妹,到时妈叫你们吃饭。”
“真好,兄妹两个这么友善,艾雯也能少些忧心了。”
艾雯妈妈很吃惊,很意外,眼睛偷瞄着两个孩子的脊背,眼睛是那么地敏锐,寒光不断。
“艾雯,妈问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叫妈了呢?”
“重生是他爸爸,自然我就是他妈妈了,这有什么好奇怪诧异的,求求您了,你别管了行吗?”
“孩子的事让孩子自己解决吧,当父母的只能给予帮助不能强加干涉。”
“问都不让问了,发现你们父女俩个现在就会挤兑我,行,我不管了,你俩呀就联合抗我吧,我回屋去歇着。”
艾雯妈妈上楼之时憋了一口愤懑之气,艾雯让他的父亲赶紧上楼去劝劝,怕她的妈妈体内气滞积久成病,又多次嘱咐他的父亲说话要注意分寸,让他的父亲多忍让,多些包容,而且还让他们降低说话的音量,暗示不让说关于毅安的事情怕其听见入心,不仅如此艾雯又将老三念缘交到了他的父亲史政的手中。
在艾雯父亲上楼之际,艾雯将一楼大厅留音机的音量调到能到达别墅房间的每一处角落。
在音乐旋律的铺垫下艾雯悄悄地在二楼三楼徘徊着,最后走进艾雯父母隔壁的书房。
“你回来干什么?得陇望蜀吗!”
“什么得陇望蜀,你外孙女来看姥姥了,她想姥姥了。”
“净胡说,才三天就知道想姥姥了?真有意思连撒谎都不会撒。”
“你年轻时的幽默感怎么一点都不剩了,来,孩子给你抱抱。”
“嫁给你四十六年差不多都消磨殆尽了,恐怕连信任真心都没有了,不然何至于有今日。”
“卿云(此称呼是史政私下称呼自己的妻子舒涵,其妻小字云儿),这话从何说起呀?难道这么多年我让你受委屈了。”
“受没受委屈你心里清楚的很。”
“卿云,你想想看何时我让你亲力亲为了,你身体遭病不都是我在旁伺候,我连家里的佣人都不曾用过,这份心还不了解吗?”
“那是你自愿的,又不是我不让你找。”
“好,自愿的,过去这么久了就不谈了,这今日之事可能大家都有不到之处,说话语锋未注意,可能伤到你,我在这里给你道歉,但我觉得黄昏迟暮之年是不是应该是安享晚年了,不应过分干涉孩子们的家事,那容易产生矛盾和不必要的间隙。”
“你这话不对,天下哪个做母亲的不为子女考虑,为她们殚精竭虑,为她们熬白了头。”
“卿云,你说话能不能小声些,怀里的孩子刚出生,耳膜都没发育完全,一旦有个什么,不还是咱们的女儿受罪吗?”
“孩子哪能有那么娇贵,你看这孩子才清醒多大一会,这又睡了,能受什么影响啊,你看楼下大厅音乐这都能听到,还有什么可注意的。”
“毕竟音乐是在楼下,再这门一掩,声音自然而然就小多了,你这就在眼前,能注意些就注意些吧。”
“是啊,这都注意其它地方了,杜鹃宝宝长大后还会飞回妈妈身边的,为何世人都愿做为他人做嫁衣的黄莺呢?看来小宝宝还需姥姥看着,要不这肉嘟嘟的脸蛋恐怕也保不住了。”
福慧回屋后就一直在画画,根本就没有在做功课,毅安就坐在旁边陪着她。
“哥,你看我这画怎么样?好看吗?”
“你这画的是什么啊?我怎么看不出来呢?”
“嘿嘿嘿!猜不出来吧!嘿嘿嘿!”小福慧摇头晃脑得意道。
“别笑啦,这到底是什么呀,画这么半天。”周毅安边说边用手指杵福慧脑袋。
“是恶毒的狼外婆。”
“狼外婆?”
“就是姥姥呀,哥,你看像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