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余灰

人类打游击战和阵地战的指挥都是无穷的，而且至少是在这座巢都之内，人类的数目也一点都不比戈鲁克的部队少。

兽人小子付出重大的代价拿下了一条通道，或者是一座工厂后继续突击，然而在三四天之内人类部队就会悄然无息的从哪里钻出来，重新占领这些地方。

这样前面的小子就被包围，进退不能最后被无情的消灭。

戈鲁克非常伤脑筋，想要想方设法找出帝国军防御工事的部署方式，最好是一张地图，或者是一个重要的官员。

然而不久之后，戈鲁克就发现那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事。

真正阻碍他的小子们前进的是残破不堪又极为复杂的巢都城市结构。

因为人类部署防御阵地的方式也极为“随机”，基本上就是利用任何用得上的东西，这点倒是越来越绿皮化了。

就在9月12日那天，行星总督和她的女儿以及其他高级军官都聚集在巢都尖塔上开会。

在会上，巢都总督费尔南提出：从从南到北防线存在着很多问题，而且，左翼防线的指挥官们，在鼓励中间巢工人征召兵奋勇作战的问题上，显得非常的低效率。

按照巢都总督费尔南的看法，兽人的计划是建立在通过快速攻陷阵地，让人类迅速失去实力的思路来进行的。

实力分为两个部分。

一个自然是战争资源，战争装备的制造。

还有一个是“人”，也就是士兵本身。

这三个月以来，巢都损失了四千五百万人，其中大概三分之一是士兵。

兽人们自然也尸积如山，但是众所周知，那些野兽的繁殖能力是人类无法相比的。

一个孩子从出生到成长为士兵至少也需要十六年的时间，而兽人们——那些肌肉发达的怪物仅仅需要一两个礼拜，就可以像是雨后的蘑菇一样一长一大片。

巢都必须以果断的攻击行动终结这次兽人入侵，而不是一昧的防御。

除此之外，在费尔南看来还需要轴心国部队向最重要的核心设施增援部队。在行星总督看来，如果兽人想要厄里斯五号-亚米达拉巢都这座城市快速陷落，比任何事情都重要的是让这座城市的能源系统瓦解。

杰洛特简单地报告了一下昨天他对娜梅莉亚所说的自己对战局的估计：

激战的防御战需要10天，至少持续十天之后，兽人军队进攻的顶点就会到来，然后需要14天来重新整编和部署，一切如果都安排妥当的话，那个时候就是反击的机会。

然而戈鲁克并不完全按照对方的如意算跑走。

战争开始之后的第122天的4点45分，戈鲁克命令小子们开始了对厄里斯五号-亚米达拉巢都城的新一轮大规模进攻。

这是一次钳形攻势。

人类的防线的两翼可以说是全面告急。

防线的左（北）翼，大批哥布林手持着步枪为冲锋的小子们开火掩护，他们还带来了几百门造型原始但是异常有效的大炮。

大批兽人坦V克也被簇拥在身后，他们猛烈的炮火压得人类守军根本抬不起头。

同时在右（南）翼，急速小子为先导，戈鲁克秘密派出的暴蛮武士团带着铁皮小子掷弹兵构成的致命突击力量一路高歌猛进，他们的目标是进攻巢都中央环形路枢纽和一个能够起降轨道穿梭机的码头。

实际上现在中央的部队都被秘密分散到了两翼，中间已经没有什么车子可以用了。

两路都受到了空中支援。

连续数日绿皮兽人对帝国军阵地进行了猛烈的炮击袭。

“成群结队的兽人飞机飞过我们的头顶，”第514步兵团的一名下士这样写道，

“发出惊人的噪音，我的耳朵都要流血了......那种炸弹的威力和密度，恐怕连一只老鼠都难以活命。”

9月13日，轰炸继续进行着。

在位于更高位置的巢塔之内里，杰洛特少将通过信息网关注着战事的进展。战争即使是通过这样的方式，也能从屏幕的另一边感受到。

更何况这并不算是彻底的云指挥。

激烈的战斗正在这座巢塔的下方进行，爆炸制造的闪光和雷鸣般的轰鸣声不断传来，激起一阵阵回声和震动。

从残骸和废墟中腾空而起的烟尘，将天空染成一片灰色。

大地随着爆炸声不断地颤抖着，掩体里，细小的土粒不停地从低矮的木头顶上落下，就像沙漏中的细沙一样，使得参谋和信号员们满身是土。

无限通讯网络不再可靠，因为相当多的服务基站和信号塔已经失去连接。

部队与指挥部只能依靠原始的有线电话通信，而且这些电话线是现接的。

炮弹和炸弹不长眼睛，通讯经常中断，而派出去查排电话线故障的线务员几乎无一生还。

通讯被频繁地中断，整整一天的时间，杰洛特少将只和前方三个师的师长联系上了一次，但是随后他就完全失去了与前线各师的所有联系。

杰洛特少将不得不再退求其次。

依靠人工送口信的方式来恢复与各支部队的联系，然而这些顶着枪林弹雨的勇敢后勤人员和指挥部文职人员们，在穿过厄里斯五号-亚米达拉巢都城的时候，死亡得比那些线务员还要多。

五天之后硝烟散去，兽人们再次耗尽了自己的进攻锐势，不得不停了下来。

尽管绿皮兽人在城市西边的战斗中取得了一些胜利，占领了一个小型机场、工厂和拥挤着几百万惊恐人口的居民区，但是事实证明，他们的钳形攻势并没有在敌人的防线后方合拢。

包围分割人类城市的作战计划归于失败。

战斗比所想的要惨烈得多，而天空开始飘起黑色和灰色的飞屑。

戈鲁克第一时间以为是雪，但回头想了想，好像在这种地方下雪真的很奇怪。

在过去的这几个月里，无数人失去了性命。

而火焰无时无刻都在这座城市的废墟上燃烧着。

这些东西应该是他们的骨灰——————

直到一片飞到了戈鲁克的手心上，然后在战争头目的注视下融化成一滩脏兮兮的水。

“.......是掺杂着骨灰的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