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顺藤摸瓜

回到警局后，郑杯义拿出一叠卷宗给江一笑看，江一笑从最上面的开始翻看，看到最上面的日期就在上个月，越看脸色越白，最后冷汗爬上额头，手都几乎颤抖拿不住卷宗。

虽然比起大部分凶案现场来说，这些照片都谈不上可怕，但只要看到每张照片里如出一辙的光秃秃的双手，就觉得胃里一阵翻滚，有种强烈呕吐的欲望。所有尸体都倒在地上，身下是大片鲜红的血迹，身上并无其他任何伤口，死者闭着双眼，表情安详。翻到最后，她也明白了郑杯义说的“不一样”是什么意思。

江一笑强忍住呕吐感，抬起头来，声音带着丝颤音地问：“前辈，凶手为什么要割下死者的双手手掌，并且还带走？三年来犯案十多起，警方难道一直没抓到凶手吗？”

郑杯义沉默不语，点了根烟放进嘴里，吸了口缓缓吐出烟圈，这才开口，声音低沉地说道：“不是我们不想抓，就在这个城市，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连杀十几人，哪个做警察的能容忍。但是，凶手就像个幽灵一样，每次犯案都不会留下任何线索，犯罪现场干干净净，仿佛除了死者外不曾出现过第二个人，犯案之后消失无踪，无论警方怎样搜查，都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

“怎么会没有任何线索呢？”江一笑喊起来，她不信有罪犯能不留下任何线索，坚信只是暂时不曾有人发现而已，“凶器是什么？杀人动机是什么？和被害者有什么关系？如何进入到被害者家中？作案手段是什么？消失的手掌去了哪里？这些，找到所有这些问题的答案，就能找到凶手！

郑杯义完全不为她的激动所染，声音依旧相当冷静，甚至显得有些冷漠，“你以为我们没有想过这些问题吗？所有的受害者都是女人，而且还是独自居住的女人，有网上购物的习惯，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关联。她们死后，往往要一到两天才会被人发现，有些甚至死在屋里三四天都无人知道。刚开始时，我们猜测是熟人所为，因为门没有被撬开的痕迹，屋里也没有任何打斗挣扎的迹象。但是在受害者慢慢增多之后，发现这个推测不成立，加上每一位死者都有经常上网购物的习惯，所以再次推测凶手可能是快递员，借送快递的机会骗死者打开家门。为此，曾经出动全体警员对全城快递公司进行排查，耗时三月之久，最后依旧一无所获。”

“至于凶器和被割下的手掌，应该是被凶手带走了。他没有留下任何自己的东西，但他带走了死者的一双手掌，以及她们的性命。”

“凶手应该是个非常冷静、谨慎的人，他从不在现场留下丝毫线索；有耐心，犯罪时间并无规律，有时长达半年；有完美主义倾向，因为凶手似乎在按照一定严格的标准在挑选受害者；有一定医学背景，或者至少是医学方面的爱好者，因为他肢解手掌的方式不是寻常人能做到的。这些，就是目前为止对凶手所能做出的最全的人物画像。”

江一笑听完久久不语，也就是说这个杀了十多个人的冷酷杀手，他们现在连对方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高矮胖瘦，以及做什么的统统都不知道。她握着手里的照片，手指慢慢收紧，忽然灵光一闪，眼睛发亮，展开照片，语带兴奋地说道：“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之前所有的受害者都是倒在地上双掌被割，但这次的受害者却是躺在沙发上，只割去一只手掌——总不至于是死者自己爬上沙发的吧。所以最后这名受害者，说不定和凶手有什么关系，才让凶手改变了自己的行为。我们冲着这点去查，一定能够找到线索！”

郑杯义赞赏地看她一眼，摁掉了手里的烟头，眼里闪烁着誓不罢休的决心，“不错，凶手的行为模式变了，说明这名受害者对他来说是不一样的，只要从这名死者身上查起，就能顺藤摸瓜，这次一定能将凶手绳之于法！”说到最后一句，他狠狠握拳，语气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