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护士报复
“你醒了。”
“嗯。”曲哲点点头，嘶哑着嗓子问道：“我的腿，不会残废吧？”
黄冬梅没听清，把耳朵凑到跟前，才勉强听明白他的意思，安慰道：“医生说了，问题不大，安心养病吧，不要多想。”她刚才追问医生得知，曲哲左腿粉碎性骨折，必残无疑。不过，她为了安慰曲哲而不敢说出实情。
曲哲稍有宽心，看了看特护病房，说道。“特护医病太贵，承担不起，换了……”
“不要心疼钱。”黄冬梅说。
“我这伤，根本不需要特护。”曲哲很矜持。
无奈，黄冬梅只得同意，并请求医生把曲哲转入普通病房。
曲哲越来越清醒，从黄冬梅口中得知，是唐玥为自己垫付了医药费，内心感到很不安，便命令黄今，“儿子，快给恩人跪下。”
唐玥连忙拉住黄今，没让下跪，笑道：“别想多了，我是暂时借给你们的，要还的。”
“一定还。”曲哲想起了高利贷，苦笑起来。
“好好养病，我们走了。”黄海浪见曲哲除了腿伤外，其他并无大碍，准备告辞。
“儿子，替我送送大家。”曲哲示意黄今出去，接着又说道：“晏可阳，请留走。”
“有事情吗？”晏可阳等众人都出去了，才问道。
曲哲叫黄冬梅把自己的随身之物拿出来，指着《葵花宝典》说，“麻烦你帮我保存一下，同时，替我保密，好吗？”
“好。”晏可阳爽快答应了，想了想，问道：“你知道凶手是谁吗？”
“我得罪了牛二，牛二应该会找你和黄海浪出面解决，而你们，不会对我下狠手，不然的话，你们不会来医院，更不会帮我。”曲哲分析着，“如果，仅仅是交通事故，对方也不会把我往死里整，会是谁呢？”
“我们发现有一辆车已经跟踪你很长时间了，会不会……”晏可阳说道。
“车牌号码是多少？”
“不清楚。”晏可阳说了谎，其实唐玥已经查出了胡震那辆出租车的号码，因为也是套牌，他不想曲哲误会到真车牌出租车司机身上，才故意隐瞒的。
“唉。”曲哲很失望。
“由于你驾驶的出租车是套牌车，明早警察和运管局肯定会找上门来调查，你最好有心理准备。”晏可阳说。
“我知道该怎么做。”曲哲早就想到了明哲保身之法，死不招供。
晏可阳本意是提醒他坦白交待，争取宽大处理，但见其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说道：“如果你想起了什么，并且需要告诉我，随时可以找我。”
“好。”曲哲在晏可阳走后不久，在黄冬梅的安慰声中，熟睡过去。不时过了多久，他又被人推醒了，出现在眼前的不是黄冬梅，而是脸色很难看的胡震。
“炮哥……”
“你眼里还有我吗？”胡震很生气。
“对不起……”曲哲底气不足，像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不敢正视。
“少废话，把东西交出来。”
“什么东西？”
“还装，就是那个什么《葵花定典》，赶快交出来。”胡震咆哮起来。
“你自己找找，在那个挎包里。”曲哲假装认真地指着旁边的挎包说着，心想，幸好自己有预感，把东西交给晏可阳藏起来了。
“里面没有，你别骗我了。”胡震趋黄冬梅去药房拿药时，悄悄溜进来，到处翻看，没找到想要的东西，才推醒他的。
“没有？怎么可能？”曲哲胡作惊讶状地看着胡震，并表现出头痛欲裂的样子。
此时，黄冬梅拿着药，跟着护士走进病房，见胡震在场，忙招呼道：“您好，请问您是？”
“噢，我是曲哲的好朋友，过来看看他，嗯，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先走了，再见！”胡震担心露出破绽，连忙退出了病房。
晏可阳猜得没错，警察和运管部门同时出现在曲哲的病房里，并有明城各大主流媒体随行采访。曲哲眼看躲不过去，便假装失忆，无论是谁，都一问三不知，害得大家无功而返。不过，他违法使用套牌出租车从事营运工作的事实毋庸置疑，难脱法律的追责。
曲哲的套牌车被警察强行拖走。
老桂很快掌握了曲哲的情况，马上打电话警告他：“自己拉的屎，要把屁股擦干净了。”
曲哲发誓，决不牵连车队。
然而，唐玥通过对胡震的跟踪，无意中发现了老桂的窝点。
晏可阳和黄海浪在窝点埋伏了三天，掌握了大量克隆出租车的证据。随后，他们把证据和《葵花宝典交给了警察和运管部门，警察上门时，只在窝点搜查出几辆刚改装完成的套牌出租车，老桂早已闻风而逃。由于《葵花宝典》泄露了胡震许多秘密，胡震也逃之夭夭。
黄海浪对这样的结果很不满意，说道：“呆子，我就知道通过运管部门，一定会打打草惊蛇，如果我们直接上门找老桂算帐，他是躲不掉的，说不定，他背后的方源，还有他的保护伞，全都给他挖出来。”
“古有‘代司杀者杀’的说法，我们无权找老桂算帐，假如那样做了，我们也是违法。”
“呆子，你就是个呆子，不可理喻！”黄海浪被晏可阳的话气笑了。
“还是唐玥说的对，你呀，血气方刚、顶天立地，而我呢，百无一用的书呆子。”晏可阳自我解嘲道。
“咱俩呢，一个外刚内柔，一个外柔内刚，也正好互补吧。呆子，说实话，有些时候，我还是很佩服你的。”黄海浪很认真地说。
“同意。”晏可阳也不谦虚地点点头。
“对了，你为曲哲发起的捐款，进展如何？”黄海浪问道。
“进展比较顺利。”晏可阳邀请疆玉莲通过她的网络直播平台，把躺在病床上的曲哲、还有费心费力的黄冬梅，实时展示出来，引起社会大众的广泛关注和支持。最感人的是，牛二几乎把自己的全部积蓄都捐了出来。当然，牛二是个月光族，也没多少积蓄。从此，牛二便天天吃泡面，把钱省下来，为曲哲筹备医药费。
晏可阳、唐玥和黄海浪等人也会隔三差五来医院看望曲哲。
这段时间，黄冬梅经常教育黄今要知恩图报，更要自力更生。所以，两人轮流照顾着曲哲，其它时间都换着出去挣钱。白天，黄冬梅除了负责清扫人民广场卫生外，还去水泥厂做临时装卸工，比一般男人都卖力。晚上，黄今就去夜总会工作，挣点小费。
不知什么时候，黄海浪把黄今当做了自己的亲外甥，听说他在鱼龙混杂的夜总会工作，担心他会沾上不良社会习气，便劝阻了他。
正好，任菲芸成立不久的代驾公司大量招人，晏可阳便把喜欢开车的黄今介绍了过去。
黄今很机灵，受到不少客户的好评，很快就被任菲芸安排到“皇族”据点接活。
皇族是明城权贵出没频繁的重要场所，也是许多有钱人追捧的地方。所以，在这里代驾，遇到的客户非富即贵。黄今对客户的身份地位毫无兴趣，唯一感兴趣的是偶尔会得到客人丰厚的小费。小费到手，什么都好说。有一次，客户醉酒心血来潮，居然和女秘书要在车内完成隐晦之事。黄今很懂事，故意把车开往僻静的地方，成人之美。当然，他也得到了应有的好处。
十八岁的黄今，也有见色起意的时候。负责曲哲病床的护士叫梅美，长得很漂亮，就是脾气不好。她曾经坐过曲哲的出租车，并把手机掉在车里了。她通过很多途径，联系到曲哲企图追回手机，曲哲却死不承认。那是她花了一个月工资买的新手机，自然很心痛，便怀恨在心。阴差阳错，曲哲正好是她负责的病人。她便利用每次打针输液等机会，故意折磨曲哲。黄今发现曲哲很害怕见到梅美，他却相反，很期望时时见到她。可是，他见到她就脸红心跳，说不出话来。
一天晚上，黄今在皇族遇到的客人居然是谢小天，真是冤家路窄啊，恨不能冲上去拼命。不过，他想到了晏可阳“只可智取、不可力敌”的忠告，只好忍气吞声。幸好，谢小天还有接待，叫黄今开车独自去医院接一个人到皇族来吃陪酒。更巧的是，他要接的人就是梅美。
“您好，我是谢先生安排过来接您的代驾司机，请上车。”这是黄今和梅美说的最多、最流畅的一句话。
梅美发现指引自己上车的人竟是黄今，也很吃惊，出于礼貌，简单点头回应道：“谢谢。”
黄今心想，这个梅美白天一脸正经样儿，晚上居然也会花天酒地，会不会是谢小天的小三儿小四儿之类的角色。
“梅小姐，谢先生是你什么人？”打听客人隐私，是代驾的大忌。黄今却不管不顾地问道：“梅小姐人长得漂亮，小心被人欺负啊。”
“你想多了吧，他是我表哥。”梅美虽然讨厌曲哲，但却很同情黄今没能顺利读大学的遭遇，因为，她也有类似的经历，才被迫当了一名普通的护士，也算同病相怜吧。
“亲……亲表哥？”黄今结巴了。
“你紧张什么，老实说，你是不是喜欢姐姐我？”梅美嘲笑道。
“不……不喜欢……是，爱。”黄今边开车边说。
“小屁孩，你谈过恋爱吗？懂什么是爱吗？”
“没谈过，但我懂。”黄今认真回答。
“好，那你证明给姐姐看看，是真懂，还是假懂？”
“怎么证明？”黄今愣了。
“切！”梅美十分鄙夷地做了个轻佻的动作。
黄今好像明白了，她在暗自着什么。
“遇到危险就叫我。”到了皇族，黄今像关心情人一样交待了一句话，目送梅美走进大堂，然后，垂头丧气地刚把谢小天的车停到车位上，就接到梅美的电话，要他马上进去。他很听话，不顾一切地冲了进去，在电梯口看到了梅美，问道：“你不没事吧？”
“没事儿，我好着呢。”梅美笑了笑，说：“我就是验证一下，你是不是真的‘在危险的时候随叫随到’，好啦，你出去吧。”
“好。”黄今没敢生气，乖乖地退了出去。
“花花公子见得多了，还是童子有意思，我喜欢。”梅美正暗自高兴呢，后肩被人拍了一下，转身发现是谢小天，撒娇道：“你好坏，吓到人家啦！”
“小宝贝，才来啊！”
“我想介绍一个朋友到你公司，思想很单纯，是容易洗脑的那种。”梅美顺便提了一句。
“好啊，我公司的大门，随时敞开着。”谢小天笑道。
“谢谢了。”
“走吧，喝酒去。”谢小天说着，搂着梅美往包厢走去。
次日，黄今突然接到谢小天通知，要他去金融公司上班。他犹豫着把消息告诉了晏可阳，晏可阳说：“去，机会难得。‘不如虎穴，安得虎子’，这样，你就能接近谢小天了。”黄今就这样，很顺利地潜入了谢小天的金融公司。由于吃苦能干，谢小天很看好他，便有意培养他为核心成员。在医院，梅美见到黄今很亲昵，也慢慢改变了对曲哲的态度。梅美偶尔也会去金融公司，不过，她不是去看黄今的，相反，还有些冷落。她每次都会在谢小天的办公室里停留很久，有人说，她也在给金融公司拉业务，并且，成绩不错。
至今，黄今都没搞清楚，梅美到底是不是谢小天的亲表妹，但从肢体语言上看，这两人的关系很爱昧，这让他无所适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