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人事变动 任人唯亲
“谁？”杨思柳大脑中过了一遍，一连说了几个名字，比如江宗、蒋东、疆域、绛红、姜羲，传言都说是唐潮最忌惮的五大功臣，然而，他们死的死、逃的逃，还剩下绛红，一介女流，能掀起多大的浪？
黄海浪连连摇头不语。
“浪子，你明胆知道是谁，为什么不直说呢？害嫂子猜得好苦啊。”晏可阳都着急起来。
“说你呆子，你还真是。人家从来不显山露水，藏得特别深，你也只能怀疑而已，知道他的名字又有什么用呢？凡事得动动脑子想想吧。”黄海浪批评晏可阳，从来不留情面。
“嫂子，他不敢说，我说。”晏可阳真是胆大，“我怀疑两个人，而且有可靠证据。”
“快说。”杨思柳立即来了精神，竖起耳朵听。
“肖林和徐敏。”晏可阳一本正经地说。
“虾兵蟹将而已。”黄海浪听了，不咸不淡地说道。
“谁才是大鱼，你倒是说啊。”晏可阳反将一军。
黄海浪不为所动，而是认真地对杨思柳说：“嫂子，别听他胡说，他才来公司几天啊，什么都不知道，也敢随便说别人。”
“我……”晏可阳还想据理力争，却听见黄海浪悄悄在他耳边说，现在还不到时候，千万不要打草惊蛇。他明白过来，立即改变态度，说：“也许，他说得对，我刚到公司不久，捕风捉影而已，嫂子不必当真。”
“好吧。那我问你，唐潮出事前，你和他最亲近，他有没有交待过什么事情？”杨思柳问道。
“别的没说，老唐只提了一件事情，就是他的车夫笔记，他说自己一直有写笔记的习惯，所见所闻所思所想都会记录在案，我这里还保留了一本，不过，他要我亲自交给唐玥唐大小姐，所是有很重要的东西在里面，她一看便知。”晏可阳如实回答。
“里面写的什么东西？”杨思柳追问。
“不知道，我不能看的。”
“是真的吗？”杨思柳表示怀疑。
“呆子，我相信你。换作我，也一样不会偷看。”黄海浪立即打消杨思柳的怀疑。
“这个死人，有什么东西是不能让我知道的呢？”杨思柳愤愤不平地说。
“嫂子，唐哥知道你历来不问世事，也许是一些关于公司经营方针的事情，要唐大姐学习落实也未可知啊。”黄海浪说到此处，突然问杨思柳：“嫂子，最近有唐大小姐的消息吗？联系上她，一定得请她回公司啊，到时候，你是总裁，她就当副总裁，可以辅佐你把唐潮集团发扬光大。”
“什么总裁不总裁的，谁稀罕谁当吧。”杨思柳没有一点权力欲望，把总裁职位看得比萝卜白菜还随意，想扔就扔。
“嫂子，公司可是唐哥辛苦打拼来的。”黄海浪说。
“连他亲女儿都不稀罕，我拿来干什么？”杨思柳还是没有兴趣。
“好吧，”黄海浪不再争辩，看看腕部的军用手表，会议开有一个小时了，想到绛红交待的任务，要他全程参与会议，重点关注方源等人在玩什么花样。于是，他起身说道：“嫂子，要不要去会议室看看，大家都很期待你去说几句的。”
“好，晏可阳也一起去吧。”杨思柳把晏可阳也叫上，走出办公室。
方向硕果然一直守在走廊里，立即迎上前去，“姨妈，我给你拿茶杯吧。”
“我自己拿吧。”杨思柳冰冷回绝。
“我们现在就去会议室吗？”方向硕小心问道。
“对。”晏可阳见杨思柳和黄海浪都没回应，就说了一个字。
方向硕感激地朝晏可阳点点头。
出了电梯，方向硕前方开道，敲响了会议室的门。
老桂虚开着门，发现杨思柳等人，愣住了。
杨思柳用力推开会议室的门，见众人都目瞪口呆的样子，大声呵斥：“怎么，不认识我吗？”
方源立即笑眯眯地离开会议桌，说道：“杨思柳女王驾到，大家热烈欢迎。”会场同时响起了掌声和嘲笑声，掌声七零八落，嘲笑声却是连绵不绝，这样的场面很是尴尬。
“哈哈哈，嫂子，是我没安排好，多有得罪。”方源连忙请杨思柳坐到主位上。
谁都明白，杨思柳被冷场，不全是方源没安排好，很大原因是杨思柳现在就是个摆设，根本没有任何现实意义。她到不到会，根本不影响会议进程和最终的决策权。所以，晏可阳见到方源的表情，立即冒出了数个和笑有关的词语，笑面虎、皮笑肉不笑、笑里藏刀……
黄海浪拉着晏可阳坐到最角落的两个空位置上，安静地呆着。这是黄海浪最显著的一个特点，话多话少，除了看场合，还要看心情，更要看对象。在杨思柳办公室，他无话不谈，到了会议室，他一言不发。
“来，坐这儿。”徐敏给方向硕安排了一个靠近自己的位置，方源却说：“集团内部会议，外人不宜参加，方向硕，快出去吧。”
“是。”方向硕就像条温顺的哈叭狗，乖乖地来、乖乖地走，很听话，引起了会场的一阵骚动。死心拥护方源的老桂都看不下去了，心说老谋深算的方源，怎么生出这么一个中看不中用的儿子来呢？
“大家安静，下面，请杨思柳女士发表重要讲话。”徐敏主持会议。
“徐敏，你也别客气。我的话，并不重要；而方总的话，才重要。方总，你继续吧，我听听就可以了。”说到主持，杨思柳科班出身，所以，真心看不起徐敏的主持功底，没有稳当的口才和学识，也敢班门弄斧；不过，杨思柳对集团管理没有丝毫兴趣。
“嫂子，你是在颠对我啊。”方源就坐在杨思柳旁边，小声说了一句，再勉为其难地问徐敏：“刚才说到哪儿啦？”
“方总，刚才已经说到最后一个议题，选拔人才。”徐敏翻看记录后说道。
“对，人才，大家都知道，集团的竞争，归根到底是人才的竞争。下面，我就这个议题，谈一点点看法，不足之处，请杨思柳女士和各位同仁批评指正。”
“大家掌声鼓励一下。”徐敏边说边带头鼓掌，众人立即响应起来。整个会场，却有三人例外。方源在老生常谈，黄河浪和晏可阳决定冷眼旁观。杨思柳的反应更为夸张，戴上耳机听着劲歌，拿出化妆包，公然化起妆来，她的形象在众人心中荡然无存。
方源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反而自得其乐，现身说法了大半天。
“我就说到这儿吧。”方源结束话题时，问徐敏，“关于破格招聘管理人员的方案做好了没有？”
“已经做好了。”徐敏拿出一份加盖唐潮集团公章的红头文件，摆在方源面前。方源连忙摆摆手，说：“我就不用看了，给杨思柳女士过目。”
此时，杨思柳正在看手机小说，面前突然多了一份文件，奇怪地问道：“方总，这是什么东西？”
“哦，这是刚才讨论过的招聘方案，请你过目，如果没问题，就等你签字生效了。”方源不厌其烦地解释道。
“同意。”杨思柳看都不看一眼，便不假思索地签了字。她知道，叫签字就是走过场而已，有了招聘方案，接下来，他们要安排谁进公司任职，就顺理成章了。果然，方源拿着招聘方案，对徐敏说：“这件事情，你尽快去落实吧。”
“好的。”徐敏领命，翻开记录本，在早就物色好了的人员名单旁边标注各自的职位，内容大概是杨思柳任集团代理总裁，徐敏任集团总裁办主任兼行政总监、绛红调任集团汽修厂厂长、方向硕任命行政部保安经理……接下来，她犯难了，财务总监说好要留给方荣的老婆向丽萍，而她的专业又不对口，担心不能服众；还有两个名字很刺眼，她不愿意提及，这两个人就是黄海浪和晏可阳。方荣猜出她的想法，便接过记录本，说道：“黄海浪，我知道你一向淡薄名利，当下正是集团用人之际，希望你以大局为重，屈居运营部一车队队长职务，你意下如何？”
“谢谢你看得起我，我要想做车队长的话，早就做了，恐怕还轮不到你现在才来提携。”黄海浪一口回绝，弄得方源颜面扫地。
“唉，别急着拒绝嘛，希望你好好想想。”方源劝道。
“不用想了，谢谢。”黄海浪斩钉截铁地说。
“既然如此，也勉强不来，那么，保安部经理一职，你有兴趣吗？”方源假意问道。
“没兴趣。”
“晏可阳，你可是唐总从兰古发掘到的高级人才，前段时间没重用你，是我们为了考验你，你能明白吗？”方源把话题转身晏可阳。
“明白。”晏可阳面无表情地回答，已经猜到了方源的不怀好意。杨思柳就是个傀儡总裁，自己才不做傀儡助理呢。
“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方源副总裁，你们真是煞费苦心啊。”黄海浪苦笑道。
“哈哈哈，你说得对。”方源知道黄海浪在挖苦自己，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对晏可阳说：“你的机会来了，经过高层领导班子讨论，决定聘任你为代总裁助理，希望你尽快调整好心态，准备就职吧。”
“谢谢方源副总裁提携，”晏可阳看了黄海浪一眼，委婉地对方源说，“不过，我才疏学浅，不能胜任，望你们另请高人，我还是认认真真做一名底层的士司机吧。”
“你们的脑子是不是坏掉了，这等好事，都不领受。”老桂指责道。
“真是不识抬举。”徐敏扁着嘴哼了一句。
“人各有志，不必勉强嘛。”杨思柳出面替方源圆场。
“好，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散会。”徐敏和唐潮确定过眼神后，宣布解散。
杨思柳正准备和大家散去，被方源叫住：“嫂子，请留步。”
“还有事吗？”杨思柳问道。
“有事，”方源等待众人都散了，才叫徐敏汇报情况，“杨总，有个人请你帮忙做做思想工作。”
“等等，我什么时候变成你杨总了？”杨思柳很诧异。
“招聘方案上有的，您看，在这儿。”徐敏翻开文件，用手一指，杨思柳才恍然大悟。
文件上的确白纸黑字写着呢，杨思柳一下子变成了代理总裁，都怪自己没心没肺，看都不看就签了字，能怪谁呢？总裁职务可不是儿戏，不能像黄海浪、晏可阳那样，不想干也不能马上拒绝。说到底唐潮集团也有她必须承担的责任，关键时刻可不能像平日那般玩世不恭。她缓了口气，问道：“说吧，要做谁的思想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