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历浙江金融改革发展二十年(1992-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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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4年全省金融工作会议回顾

1993年,我国国民经济的各个领域都呈现出加快发展和深化改革的大好形势,宏观经济调控取得了明显成效。浙江经济发展尤为迅猛,改革步伐也显著加快,全省主要经济指标的增幅均比全国平均水平高出10个百分点左右,这一年成为改革开放以来经济增长最快的一年。但与此同时,浙江产业结构不合理的状况没有根本改变,瓶颈制约仍很严重,金融运行中资金供求矛盾依然突出,金融改革还任重道远。

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1994年2月18日,全省金融工作会议在杭召开。省政府万学远省长,柴松岳、刘锡荣、龙安定、张启楣、徐志纯副省长,以及各地市分管金融工作的市长专员出席会议,与行长经理们共商我省金融业发展大计。万学远省长作了热情洋溢的讲话,他要求各级政府和金融部门要互相关心,互相理解,互相支持,要求金融部门要为浙江经济发展多动脑筋,为浙江人民多办实事。省委副书记、常务副省长柴松岳在会议上做了重要报告,他充分肯定了1993年全省各级金融部门所取得的成绩,重点讲了以下几个方面内容。

第一,发现问题早,采取措施及时。1993年2月开始,由于我省各种直接融资活动异常活跃,社会资金流通渠道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全省储蓄存款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大滑坡。从2月中旬到4月底的79天中,全省储蓄存款骤降38.5亿元。4月底的存款余额比年初还少3亿元,以至于一段时间内出现了部分银行清算和支付困难的情况。针对这一状况,金融部门的同志及时向省委、省政府报告,并采取了一系列切实有效的措施:如开展储蓄宣传月活动大力组织储蓄存款、严格控制社会集资、积极调整信贷结构、千方百计融通资金包括组织国外资金等,有效阻止了储蓄大滑坡的势头,使全省春季农副产品收购资金得到保证,货币仍然保持回笼。

第二,对贯彻中央6号文件态度明朗,金融宏观调控注意把握力度。中央6号文件下达以后,金融部门一方面按照“约法三章”的要求,认真清理整顿金融秩序,在比较短的时间内有效清除了乱集资、乱拆借、乱设金融机构的混乱现象。另一方面,坚持从浙江的实际出发,注意把握宏观调控的力度,不搞“一刀切”,特别是对投向合理的资金,采取登记造册、暂不硬性回收、如实向中央反映情况的办法,使一些必保的基建、技改项目和企业正常的流动资金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第三,政府部门和金融部门密切配合,相互支持。政府部门全力支持金融部门摸清底数,纠正违章拆借、胡乱集资等行为,为金融部门创造了较好的工作条件。金融部门努力按照政府部门确定的重点,及时发放贷款,确保了重点项目的资金需求,确保了农副产品收购不打一张“白条”,确保了出口创汇和企业正常流动资金的需求。由于政府部门和金融部门的密切配合,全省金融工作在宏观调控中得到了新的发展。1993年,全省金融机构各项存款增加279.8亿元,比上一年多增38.8亿元;全省金融机构新增各项贷款275.7亿元,比上一年多增加61.9亿元;全年净回笼货币57.5亿元,比上一年多回笼10.7亿元。

柴松岳副省长讲话后,我代表人民银行浙江省分行在会上做了题为“全面贯彻金融工作方针,促进浙江经济持续、快速、健康发展”的主题报告。报告传达了全国金融工作会议“继续整顿金融秩序,稳步推进金融改革,严格控制信用总量,切实加强金融监管”的精神。同时,总结了1993年全省金融工作的四条经验和教训:

一是必须认真执行全国统一的货币政策。1992年下半年以后,之所以出现金融秩序混乱的局面,一个重要的教训就是一些金融机构从地方和部门利益出发,没有很好地执行全国统一的货币政策。1993年整顿金融秩序之所以能在短期内取得明显成效,一条很好的经验就是各级金融部门对贯彻执行全国统一货币政策认识一致,态度坚决,措施得力。

二是必须切实加强金融监督管理。1992年下半年出现的金融纪律松弛和金融秩序混乱的局面,虽然与体制上的深层次矛盾和宏观经济形势的变化有密切关系,但人民银行监管不力是其中一项重要因素。1993年下半年,人民银行通过把常规性监管和整顿金融秩序的突击性监管结合起来,切实加强了对金融机构信用活动和社会信用活动的监管,不仅改善了一度混乱的金融秩序,而且规范了金融业的经营行为,保证了全省金融的稳定运行。

三是必须充分发挥金融部门的整体功能。金融系统密切配合,协调动作,形成合力,发挥整体功能,是保证国家金融方针政策有效落实的前提条件。1993年中央加强宏观调控的政策之所以能迅速贯彻落实,是因为金融部门协同作战,措施得力,这是一项宝贵经验。省人民银行和省级各专业银行在中央6号文件下达后,分别派出检查组赴全省11个市地,检查各地对中央决策的贯彻情况,从而确保了宏观调控政策的落实到位。

四是必须积极争取各地党政的理解和支持。在加强金融宏观调控的关键时期,省委、省政府全力支持金融部门工作,批转了省人民银行关于加强宏观调控和支持经济发展重点资金需求的报告,多次召开协调会议,直接领导了全省的储蓄优良服务宣传月活动,省政府领导还亲自发表电视讲话。正是由于各地党委政府坚决贯彻执行中央关于加强宏观调控的政策,全力支持金融部门的工作,才使得全省整顿金融秩序见效迅速,加强宏观调控成效明显。

报告还深入分析了浙江经济金融存在的矛盾和问题,主要是产业结构不合理的状况没有得到根本改变,基础设施建设和公益事业方面的欠账太多,瓶颈制约仍很严重,企业提高经济效益的难度加大,盲目扩大固定资产投资和盲目追求速度现象在一些地方还很严重。这些矛盾和问题反映到金融运行中来,则表现为组织资金难度增大,资金供求矛盾突出;资金存量难以盘活,资产风险因素增多;金融改革任务重,配套衔接难度大。对此,为了做好下一年的全省金融工作,我在会议上提出了四个“充分认识”:

一是充分认识继续整顿金融秩序的必要性。1993年下半年以来整顿金融秩序已取得明显成效,但在新的条件下,乱集资、乱拆借、乱投资、乱提利率、超业务范围经营、非法设立金融机构、非法经营金融业务等行为还会以新的面目出现,不能掉以轻心。

二是充分认识稳步推进金融改革的艰巨性。国务院关于金融体制改革的决定已经发布,全省金融系统的广大职工特别是领导同志,要把思想认识统一到党的十四届三中全会决定和国务院关于金融体制改革的决定上来。对改革过程中出现的困难和问题要心中有数,既坚定信心,又扎实工作,把金融改革稳步推向前进。

三是充分认识严格控制信用总量的严肃性。控制信用总量的最终目的,是为了防止出现严重的通货膨胀,促进经济结构优化,保证各项改革顺利进行,保证经济健康发展。严格控制信用总量的关键是坚决管住基础货币,切实防止“倒逼”中央银行投放基础货币的现象发生。能否真正把信用总量控制住,不仅需要运用有效的政策工具,而且需要各级金融机构严格执行统一的货币政策。

四是充分认识切实加强金融监管的重要性。人民银行作为中央银行,必须结合职能转换,花大力气抓好金融监管工作,要从维护整个金融体系安全、高效运转的高度来认识金融监管的极端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