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风华绝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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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美女诗人将走向何方

写诗的人很多但是写诗的美女并不多,这就好像美女不少但是会写诗的却不多一样。舒羽则既会写诗又属于美女,所以便被媒体和诗歌界称为“美女诗人”。在注意力经济时代,美女可以吸引眼球同时也令人感到愉悦,所以尽管舒羽并不喜欢人们称她“美女诗人”,但我却依然这么称呼并以此愉悦地吸引更多关注诗的人。

坐在里西湖孤山对面的镜湖厅楼上,看着舒羽轻灵而富有弹性地走过来,我突然想诗歌本身就是一个人生动心灵的折射。除了只写了一年便出版诗集的舒羽之外,还有两位诗人,相比之下我这个偶尔用古典诗词吟风弄月的传媒营销老师,显得有点不大入流了。好在女诗人除了写诗还打理她的文化传播公司,而且在此之前她做过电视台主持,是“媒体从业人员”,这说起来倒有一些共同的渊源了。我们围绕的话题是舒羽的诗和她新出版的《舒羽诗集》。说实话从博客上第一次看到舒羽的诗,我就开始被吸引了,此后就不断地会去看看她的诗,偶尔间也会留一句话评论一下。当时我很惊讶的是,她几乎每天都要写诗,而且每首诗又都达到了一个相当的水准,记得我似乎曾经留言戏称:“陆游讲自己六十年间万首诗,算一下也要平均两天多才写一首,你比陆游写得还要勤快。”舒羽确实写得很勤快,即便是她的公司业务繁忙依然写诗不辍,这一年她写了260多首诗歌,其中包括几百行的长诗,于是仅仅一年时间便出版了这本《舒羽诗集》。这本由作家出版社出版的诗集,在好几方面似乎创造了中国诗坛近三十年的诗歌“之最”,比如创作年龄最短的诗人、首发印数最多的诗集、受到诗坛关注最迅速的作者……

与诗歌界朋友们的专业评价和告诫并不完全一样,我支持舒羽这种只要有感觉就写出来,用激情和内心细腻的体会形诸诗的方式,这与其说是一种创作还不如说是一种呈现。诗是人生的折射,诗人在生活中首先把自己涵养成一首诗,写下来的则是人格的焕发。所以我对舒羽诗歌的评价是超越形式之外的,尽管她几乎尝试了新诗的各种形式,并且令人惊诧地在短短的一年时间里,便较好地掌握了这种形式,但是我依然认为其诗歌魅力来自于形式之外,她有自己独特的情感节奏。这不在于技巧和圆滑的套路,而在于其本身所包容的真诚,以及情动于衷而形于言的感发。正如舒羽说到在写了很多诗之后,她才开始读那些国外的什么流派的人物的作品,我想那些其实无足轻重,因为诗不是学来的,不是做出来的,而是自然而然从心底流淌出来的。联想到中国最早期的《越人歌》“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这种自然的流淌难道有什么范本吗?我用王国维的话给自己作注释:有主观之诗人与客观之诗人,主观之诗人阅历不必多,阅历俞少则其情俞真,李后主是也。尼采谓“一切文学余爱以血书者”,所以李后主才会“不失其赤子之心者也。故生于深宫之中,长于妇人之手,是后主为人君所短处,亦即为词人所长处”。为什么?因为对生活有更多的内心感受。还有李后主的词在当时迥然有别于温韦诸人,他自辟一径而且也不用典,纯粹抒写自己的生活,不论是缠绵的私情还是亡国的伤痛,都把这种个人感触上升为一种普遍的人类精神,所以王国维会说“词至李后主而眼界始大,感慨遂深”。好诗都是这样的,汉高祖刘邦不学无术没文化,但是他这一辈子只写一首诗三句话,便成为中国文学史上无法回避的千古绝唱:“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乾隆皇帝写了几万首诗却没有一首让人记住。

因此,当舒羽作为新星在诗坛上冉冉升起,当她用性灵叩打着诗歌的舢板时,那让人感动的是来自生命韵律的共振,以及随物赋形的人生体验。很多评论家都提到她的第一首诗:“黑色是彻底的奢华/就像沉默是最深的呼喊”,我也说写得好,但我却怀疑很多评论家还没有来得及看她更多的诗,那些几乎把感觉的笔触伸向每一个她所感受到的对象,用内心去独白去诠释去对话……我不知道舒羽的诗歌之路有多远,也不知道她的诗将走向何方。但是我所希冀的是,已经过去了一年,明天以后她的诗不会圆滑,不会坠入窠臼,不会迷失在很多诗人成熟之后却又陷落的形式主义陷阱。

2010-11-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