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多处处有悲欢:民国才子诗人的情感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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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世中先生是温州大学人文学院古代文学的资深教授,退休后,于2008年移居美国马里兰州。黄先生是一个闲不住的人,一生读书为学不辍。在美国几年,撰写了55万字的长篇历史小说《昨夜群星陨落》,近日又完成反映抗日战争的长篇小说《血魂》,将由黄山书社于2016年出版。前年,黄先生编注出版了《王映霞:关于郁达夫的心声》40万言(河南文艺出版社);最近又完成了《情多处处有悲欢——民国才子诗人的情感心态》,即将在浙江大学出版社出版。先生嘱咐本人与蔡贻象教授为本书写上几句,作为序言。蔡贻象教授因公赴斯里兰卡,只好由笔者一人勉力为之。

黄先生藏书十万余卷,二万九千余册,琳琅满目,多为珍品,可谓温州第一藏书家。他不仅购置专业研究所需之古籍,现当代的好书也尽量搜罗。因此,在移居美国后,仍能捧出这本以四位现代诗人婚恋为主题的作品,是不会令人感到意外的。其中关于郁达夫《毁家诗纪》的考证和评论文字,台北《传记文学》作为特刊,连载五期;对徐志摩、戴望舒婚情的评论,也在《炎黄纵横》月刊上发表过,甚得读者好评。

本书在总论外,上编涉及胡适、徐志摩、戴望舒三位诗人,他们的爱情与婚恋素材多是读者所熟悉的,但黄先生通过这些素材,给予重新评价,阐明了令人信服的观点。

黄先生认为,胡适的婚恋观、婚外情和双重人格是新与旧、理智与情感的冲突并最终调和的结果,黄先生的批评是温和的。

徐志摩的“多情”,世人固不乏指责,但同情者居多。黄先生在阐述梁启超、胡适、周作人对徐志摩、陆小曼婚恋的三种态度之后,结合徐的人生际遇细加辨析,认定梁启超在徐、陆的婚礼上斥骂其“冲破礼防”、“自投苦恼罗网”、“可痛”、“可怜”,将“陷于灭顶”的论断,更接近真相,也更合情理。黄先生指出:陆小曼的丈夫王赓,从美国普林斯顿大学、西点军校毕业,以外交部上校武官的身份参加过“巴黎和会”,支持我国代表拒绝在“和会”决议上签字,抗议日本侵占我国领土权益的无理要求,维护我国的尊严和领土完整,是在当时被称为“文武全才”的外交官。徐志摩认他为好朋友,背地里却对陆小曼说,王赓是个“屠夫”,极尽挑拨离间之能事。最后,居然把好朋友已经结婚四年的妻子夺走。黄先生认为:俗语云“朋友之妻不可欺”,徐志摩的所作所为,道德上有可指摘之处。

戴望舒一生都在苦苦追寻爱,得不到爱,悲痛欲绝;得到了爱,却又不知道珍惜。黄先生在其性格缺陷中,为爱的幻灭找到深层的原因。

下编叙述的郁达夫和王映霞之婚恋,则是黄先生几十年苦心经营、反复琢磨的精心结撰。其中不仅有对郁、王婚恋始末的详尽阐述,而且对郁、王之性格及时代文化之背景,皆有合理的论评。殊为难得的是,黄先生自1982年至1994年,与王映霞女士通信,留存了165封王映霞书简。与王映霞长达十多年的通信和多次面谈,无疑为解开郁、王的婚恋谜团注入很多鲜活的史料,让读者对如烟往事有更清晰、更具体的了解与把握。读者不妨参阅黄先生不久前出版的《王映霞:关于郁达夫的心声》一书。

婚恋本是人生之大事,而新旧交替时期“才子诗人”的婚恋更是意味深长。以考证见长的黄老师,兼具古今文学研究之能力,又富有才情和睿思,其于“民国才子诗人的情感心态”之推究与阐发,自然是值得我们期待的。

是为序。

孙良好

2016年1月17日于温州逍遥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