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若篱同秋玉你看我我看你的,都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就站在一旁看着公主画眉。
江念转过身来,“瞧瞧,今日这眉画得怎么样?”
二人异口同声,“公主画得真好看。”
“是吗?”江念转身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苦笑着,“画得再怎么好看也没有人看。”
“公主!请你给一个说法。”
门外的声音明显大了许多。
秋玉道:“公主不出去看看驸马吗?毕竟这件事儿与你无关。”
江念放下手中的眉膏,拿起一旁的胭脂,漫不经心的说,“他近日被那妖女迷昏了头,任他站着好清醒清醒,有些事情清者自清,与她置气也不过是小人作为。”
“江念!朝阳公主。”
江念画上精致的妆容,一身华服,气质非凡,步子款款的走了出来。
同他正面相对,四目相对着,他的眼神闪躲着,秦之川反倒不敢看着这样的江念。
“哦?讨说法?”江念饶有兴趣的看着秦之川,“不知今日你又要讨个什么样的说法?”
“让我来猜猜,是为了你那个心尖上的人儿吧。”江念看了看秦之川的表情,“我说得没错吧?秦之川。”
“秦之川”这个名字是江念第一次这么叫,殊不知也是最后一次了,从前她都是唤他阿珩,如今已是变了。
秦之川心中有些话欲言又止,难以启齿,他攥紧着袖中的手说道:“她只是怀了我的孩子,云儿并不是我心尖上的人。”
江念冷笑道:“云儿?叫的可真亲。之前是我放纵着你,你就给我套了一个大笑话。”
“你不要以为我成日无所事事的待在这里,外面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其实我的心比你都还清楚。”
这话不仅说了秦之川荒诞不经,也更说了自己的无能,只能怪自己曾经没能让他喜欢上自己,以至于现在他们之间永远都只会是朋友的存在,并不是夫妻。
“你知道的,怀孕三月内是万不可受刺激的。”秦之川看着江念,江念把这一切看在眼里。
她又看向远处的梨树,缓缓开口:“我又没有怀过孕,所以有些事情自然不知的。”
“你这么急匆匆的跑来找我讨说法,不就是因为那个妓女在怡雪宛受了气吗?”
秦之川气急败坏的说道:“她已不是妓女。”
江念完全无视他的话,缓缓从阶梯上走下来,向前走进了秦之川一些,“你回去告诉她,她若是再没事来跑怡雪宛闹事,那就不能保证她能安安稳稳的在这里待下去了。”
“来人,送客。”
江念直接转身回房,秦之川则被两个小丫头给赶了出去,江念坐在桌子旁看着那一盏茶,看了许久一句话也没有说。
“若篱。”江念突然叫了一声,江念心口痛得直捂住,若篱赶紧从门外进来。
“公主,您怎么了?”若篱手足无措的搀扶着江念到床上躺下。
江念的头上冒出了豆粒般大小的汗珠,脸上,嘴唇上就在那一瞬间变成白了。
尽管涂过胭脂水粉也没能遮住这番狼狈模样,“咳咳咳,咳咳咳”江念捂住嘴咳得厉害。
若篱见状,紧握着她的手着急地说道:“公主,您向躺着,奴婢去煎药来。”说完若篱就朝小厨房跑去。
“若篱,不要去,不要去。”
再怎么喊都只是徒劳,江念突然觉得喉咙中一阵腥甜味弥漫着,“噗”血直接吐了出来,江念看了看窗外的还未开花的梨树,眼神涣散,苦笑道:“果然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说完,直接晕倒在了床边。
秦之川在书房里回想着江念今天同他所说的话,从前的她不是如此,如今却变得这般伶牙俐齿,他深感怀疑了些。
第一次正式见面之时,是在下早朝的时候,她同她的几位哥哥有说有笑的围在一起说着些什么。
第二次就是在她悄悄跑出宫门找他的时候,她非要缠着他让他给买冰糖葫芦,只因听那买糖葫芦的老翁说。
“若是男子相赠,吃了之后以后的生活便是甜甜蜜蜜。”
听了这一句话之后,她便是两眼放光的看着秦之川,纠缠着让他买,还说不给买就不回皇宫。
为了妥协,他买下了一串,那一次江念笑得乐开了怀,把她从小佩戴的梨花状玉佩强行硬赠给了他。
第三次,是在宫中的宴会上,她为所有人弹奏了一曲,她笑了笑的看着他,他却别过脸看向了别处。
第四次,在新婚的那一夜,掀开她头顶上的红盖头的那一刻,他的的确确被她惊艳住了,可那时,他对她并没有爱,只有尊敬。
一天又一天的交往之下,二人关系变得和谐,聊起天来就像是同自家兄妹闲聊一番,每日他下早朝时,她都会提前在门前等着他回来,尽管寒冬腊月她都在等,如果在饭前没有回来,她依然是等着他回来了一起用膳。
用膳时二人则会聊一些好笑的事情,朝堂之上的事情不是她一女子能掺和的,可只要是她问,他便说了出来,二人一同出良策,共同解决。
可这一切平平淡淡的生活却被云衣所阻挠了,就在他去求她同意云衣进府的那一天起,两人从前的互帮互助,就已经被磨灭了。
云衣和他的孩子就成为了,他和她之间的隔阂。
秦之川正想着他和江念的事情时,书房门外突然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丞相,公主晕倒了。”门外的管家着急地说道。
秦之川一听,拿在手中的毛笔直接落在了那洁白无暇的宣纸上。
他直接冲了出去,直奔怡雪宛去,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江念的名字,“念儿,念儿。”
“念儿,念儿。”秦之川直接冲进了怡雪宛中,看着躺在床上昏睡面色苍白的江念,心中一阵绞痛着。
他直接跪在了床前,紧握住江念的手,江念的手一阵冰凉,他问着若篱,“你是怎么看着公主的,她的手怎么这么凉?”
若篱端着手中的药,完全无视秦之川的话,她答非所问没好气的说道:“烦请你出去,公主不想见到你。”
秦之川执意留在这里不走,“不,我要在这里陪着念儿。”若篱她也没办法,只能勉强同意,这人虽然理不到什么事情,却是她主子的心上人,不能为难,也不得不同意。
秋玉从外面喊来大夫,直接为江念施诊,老大夫已经有了一大把年纪了,摸着白胡须,摇了摇头说道:“公主的病恐怕是不久前受了风寒,且在某段时间里公主还未曾服过药,如今已经恶化成了肺痨之症,请恕老夫无能为力了。”
秦之川着急了,“那大夫可有办法缓治?”
“有倒是有,不过公主现在的体质不适合服用药量过重的,得让人严加看着,稍有不慎是会出人命的。”大夫看着江念这一脸虚弱的样子,若不是之前用名贵的药材吊着,恐怕早就一命呜呼了。
“无妨,我会一直陪着她的。”秦之川紧握着江念的手,坚定不移的看着闭着眼睛昏睡中的江念。
“呵,就不用劳烦丞相关心我家公主了,公主没见着你好得更快些。”
老大夫虽不知道为何若篱这般针对秦之川,但是眼下救人要紧,“姑娘可否同老夫回药房拿药,公主这病可不能耽搁。”
若篱是一个明事理的人,看了一眼卧病缠身的江念,二话不说就和老大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