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二十四青苍浩再露天机
秦恩堂心道：如果那人真的是苏木，信中所言属实，那肯定不会放任萧星月独自一人留在我府，如此一想，秦庭所言的确更有说服力。
道：“这几日你仔细留意萧星月，城中也是加派些人手，不可大意。”
“是。”
“好了，你也下去休息吧。”
秦恩堂说完后，见秦庭乖顺的推出去，眼神忽转凛冽，从怀中取出铁纪令。
“这个莱芜城的主人只能是我，任何人都不可动摇。”
秦恩堂身上发出阵阵邪气，嘴角的冷笑让人心生寒意。
白鹭湾。
萧风坐在院子里一边赏月，一边吃着臭豆腐。
“萧大哥，萧风哥哥，灵儿想吃臭豆腐了，你看看花前月下，如此良辰美景，唯有臭豆腐可比美，灵儿想儿萧风哥哥花前月下嘛。”
萧风低头抹去眼角的泪水，笑道：“灵儿想吃，那就吃吧，萧风哥哥什么都满足你。”
说罢，一块臭豆腐进了嘴，与此同时还有一滴尚未擦拭的泪水，苦笑道：“灵儿，这个臭豆腐没有你买的好吃。”
而记忆中的人儿却再也没有回应了，一个人，一张桌，一碗臭豆腐，还有从始至终都是孤零零的月亮。
一阵微风吹过，树叶飒飒作响，身后屋顶忽然出现了一道人影，一袭纯白色衣服，对月而立。
“你害死了她，如今再怀念又有何用？”
萧风猛的回头，见站在屋顶哀愁的妖尊青苍浩，问道：“你是何人！”
白影瞬移到萧风面前，一手锁住萧风的脖子，眼中冷意浓浓，语气中带有不可察觉的哽咽，道：“你居然问本尊是谁，呵呵，真是可笑至极！你害死了本尊的女儿！可怜本尊是谁都不知道！萧风呀萧风，当年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青苍浩将萧风扔到桌子上，打翻了那碗臭豆腐，萧风也摔在了地上。
萧风听完后愣住了，道：“你什么意思？灵儿是我害死的？你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呵，原来你不知道呀，那你就不用知道了！你给本尊消失在这世间！”
一道道灵力深不可测，死死捏住萧风的脖子，而萧风却毫无还手之力。
拼尽全身的力气才问了出口，道：“你是妖尊？”
虽然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但萧风心中也是有八分确定，看着洁白的月亮，萧风没有再反抗：灵儿，萧风哥哥好想你。
闭上眼，等待着死亡的降临，可忽然想到了萧星月，萧星月可爱的，调皮的，生气的，大笑的表情，又猛的睁开眼，开始反抗。
“不行！我现在还不能死！星月，星月还需要我！还需要我这个父亲！”
双手握住脖子上的，手积蓄着灵力，嘶吼道：“我不能死在你手里！”
手掌中的灵力击在青苍浩手背，青苍浩感觉到一阵刺痛，下意识松了手。
看着自己手背上的烧伤，秦苍浩感觉到心中一阵刺痛：“灵儿怎么，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萧风道：“灵儿这一世为凡人，不受妖界束缚，本能与我安享一生，是你！是你派来三百妖将！逼着我们拼死抵抗，是你！是你害死了灵儿，害死了我的妻！”
对于十六年前黑水河一事，青苍浩无法辩驳，因为那三百妖将确实是自己亲自派出，青苍浩忽然伸手探向萧风的神识，瞬间捕捉到了那一丝灵力，忽然苦笑。
道：“萧风，我女儿不想让你死，本尊不会杀你，想必青葙残余神识已经来找过你们了，本尊只想问你，本尊的外孙女，你打算怎么办？”
这一刻萧风在青苍浩脸上看见了沧桑，是呀，他是妖尊，同时也是两个女儿的父亲，大女儿青葙在几十年前就已经死去，只留下一半神识在妖界伴他数年，另一半留在了她的身体里。
作为一个父亲，这才是真正的痛苦，听说原本青葙在地狱岩浆中变为凡人时，就应该被地狱岩浆爆体而亡，是妖尊违背天道，救了青葙一命，还成全了青葙和杜若。
“青葙说过，嫁入卧龙深处，方的一线生机，剩下的就要看天意。”
青苍浩坐下，又些错愕，问道：“葙儿就只告诉了你这句话？”
萧风疑惑，问道：“青葙对我和灵儿隐瞒了什么？”
青苍浩犹豫了一下，将心比心，无奈道：“看来葙儿也算到了今天这一幕，逼着本尊亲自告诉你呢。”
萧风忽然想通了一件事，连忙问道：“是不是和您刚刚说是我害死了灵儿的事有关？”
青苍浩点头，说道：“想必灵儿给你说过她的娘早就不在了吧，那你知道为什么本尊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了吗？”
萧风摇头，站在一旁，却也觉得心疼，两个男人都将接受同样的命运，萧风自然也能体会到青苍浩的心情。
“你们凡人只知道神和妖，但是却不知道还存在着另一族，那是魔，魔因妖而生，一族中皆是心术不正者，妖界和神界每千年都要加施一层封印，千年前，那次施加封印我们也没想到魔会逆势而出，将神妖交界处搅得天翻地覆，本尊和本尊的妻子原本打算牺牲自己，可没想到她居然会选择魂飞魄散，将我独留世间。”
“当时她的腹中还有胎儿，她用最后一丝灵力保住了那个孩子，那孩子落地时百鸟朝凤，天赐祥云，天帝亲封她为妖族圣女。”
青苍浩抬头望天，眼中湿意无声，萧风道：“那个孩子就是灵儿，对吗？”
青苍浩点头，接着说道：“等葙儿能自由掌握占卜之术时，第一卦就是占卜灵儿的一生，灵儿命中注定会因凡人而死，而她所生之女会延承她圣女血脉，命格坎坷，注定。。。。”
青苍浩没有继续说下去，转而说道：“灵儿落地时，不止是妖，身体里还残有魔族灵力，只不过被她母亲的灵力压制，可传承她圣女血脉的萧星月，则不会受我妻子灵力庇护，当时灵儿虽是凡人，但受魔族灵力影响，星月其实落地便是半人半妖，甚至还会成魔，这件事只有本尊，天帝和葙儿知道，而灵儿也会因生下天道不容的星月日渐虚弱。”
“我当年派出三百妖将其实是想让灵儿利用七步玲再度成妖，再接她们母女回妖族，却没想到灵儿死都要和你在一起。你说灵儿是不是因你而死。”
萧风则是完全震惊了，良久才消化完，问道：“那青葙为什么要让星月嫁入卧龙深处？”
“呵。”青苍浩冷笑一声，站起身，道：“你身体里有灵儿的一丝魂魄，也算是半个妖族人，今日本尊天机已经泄漏的太多了，天道也违背了不少，再说下去本尊恐怕又是几十年出不了妖界，至于其他，你不必多想，顺天意而行就好，星月和溪行长这么大本尊这个外公都没见过，也该去见见了。”
说罢，化作一团青色烟雾消失在原地。
而萧风却陷入了沉思：我也算是半个妖族人？这话什么意思？
风，再度袭来，萧风释然一笑，对青苍浩消失的地方一拜，道：“小婿恭送岳父大人。”
第二日中午，莱芜城外破庙中。
萧文泽蜷缩在一角，眼睛赤红，身体颤抖，神识有种被撕裂的痛感，忆南在一旁站着，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看着萧文泽独自痛苦。
昨晚半夜时，两人还在捉紧赶路，眼看快要到莱芜城，却不料萧文泽突发急症，只能匆忙找了个落脚处。
一进破庙，萧文泽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宛如癫狂，刚开始毫无理智可言，就连忆南都打，慢慢的意识清醒，就一个人缩在角落，不准忆南靠近。
这一下倒是把忆南吓得不轻，一整晚都没有合过眼，生怕萧文泽伤了他自己。
忆南想慢慢靠近，却见萧文泽身体颤抖的更厉害，立刻制止了脚步，慢慢道：“你能告诉我你现在有什么感觉吗？”
这个问题忆南也不知道问了多少遍，可是却都没有得到回应。
其实忆南就是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才好医治，这几个月萧文泽一直跟在自己身边，并没有发生这等异样，至于原因，更没有什么邪物靠近，忆南是没有半分头绪。
“不，不要，不要过来。”萧文泽发出的声音可以说是如同嗡嗡声，声音很小，小到也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忆南皱眉，慢慢向前挪动半步，问道：“你说什么？”
下一瞬，忆南慌乱了，血腥味！
也顾不得什么，冲到萧文泽的身边查看他的伤势，右胳膊血淋淋的贴着墙壁，左手手掌上还有许多血迹。
忆南忽然明白，为什么萧文泽打完自己就能安静的蜷缩在角落，原来是他伤了自己保持理智，忆南摸着萧文泽额头上的淤青，这是昨晚他自己在墙上撞的。
萧文泽身体颤抖异常，又开始反抗忆南，推搡着忆南离开，拼命喊道：“你走开！你快走开！我会伤了你！”
忆南拼命抱住萧文泽，道：“伤就伤吧，你是我弟弟，伤了也无所谓，我绝对不还手。”
“忆南！你是不是傻子！你给我滚开！我真的会伤了你的！”萧文泽赤目如雪，手上青筋凸起，强力克制自己。
忆南道：“我不。”
萧文泽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一把将忆南对倒在地上，撕开忆南的衣服，一口咬在了忆南的肩上，血腥味在萧文泽嘴里蔓延，一滴泪从萧文泽眼中流出。
又松了口，抬起头和忆南对视，眼中流露出一种忆南看不懂的情绪，道：“你还可以再咬，我受的住。”
萧文泽眼中赤红褪去，嘴角勾勒出一丝邪笑，身上开始散发妖气，伸出舌头舔去嘴角的血腥，忆南忽然皱眉，这股妖气他很熟悉，是邪子的！
邪子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会在文泽的身体里？难道他控制住了文泽？不对，这只是妖气相似，文泽这是被人注入了妖族灵力，这股灵力还是邪子的！
忆南刚想推开萧文泽，却被萧文泽先一步控制住了，萧文泽邪笑道：“忆南这是想反悔吗？机会我给过你，是你自己过来的。”
忆南道：“文泽，坚守本心，不要本身体里的灵力控制！不然你会死的！”
“忆南呀，你真是可爱，老是一本正经的模样，不苟言笑，又总是据我与千里之外，你既然想要丢下我，拿你当时又为什么要救我？你知不知道你说你要再一次离开我，我心里有多难过？你为什么不杀了我呢？杀了我你就自由了，你就不会再被我缠了，你是妖，你有这个能力，你为什么不杀我！”
萧文泽眼中的冷意越发浓厚，压住忆南胳膊的手也越发用力。
忆南见势不对，又想反抗，可腿还没动，又被萧文泽压住。
忆南：“。。。”
“呵，你看，你为什么总要和我对着来呢？我让你别过来，你偏要过来，我让你别动，你偏要动，忆南，你现在最好别惹我，否则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做些什么。”
说罢，又低头在忆南的脖子上咬了一口，虽没出血，但牙印却十分明显。
这时忆南忽然说道：“文泽你是人不是狗，不是这么打人的。”
“噗，哈哈，忆南哥哥，你真的是好可爱。”又在忆南耳边说道：“也好单纯。”
感觉萧文泽语气正常，压着自己的力气也小了不少，又说道：“你能不能让我换个姿势，我腿麻了。”
萧文泽嘴角的笑，不再是邪笑，反而是一种包含宠溺的笑容，道：“那你还有哪里不舒服，一次性说完。”
“肩，脖子，还有腰，刚刚你推我的时候好像闪到了。”
“你不早说！”
松开忆南，抱起忆南的身子，让其靠在墙上，手轻轻的揉着忆南的腰，问道：“下次早点说，这样有没有好一点。”
忆南点点头，见萧文泽已经恢复理智，道：“文泽你，应该也感觉到了吧。”
萧文泽给忆南揉腰的手一顿，点点头，道：“我刚刚感觉到了自己身体里有妖气。”
忆南道：“你知道为什么你身体里会有妖气吗？又或者在我回白鹭湾之前你有遇见什么奇怪的事吗？”
萧文泽盘腿坐在忆南身边，道：“奇怪的事倒是有一件，却又记不太清楚，那是一个梦，梦里的你好像说了什么，然后我就失声痛哭，再然后身体就跟被火烧了的一般疼，忽然我醒了，床边都是人，我才知道，我居然睡了整整两天。”
忆南点点头，道：“你应该就是那个时候被人注入了妖族灵力。”
萧文泽道：“可已经快两个多月了，怎么现在才发生异常？”
忆南摇摇头，忽然问道：“你怎么不害怕？”
萧文泽笑道：“我唯一的哥哥都是妖，我有什么可害怕的？再说了，最严重无非就是死，我哥哥都不要我了，活着也没什么意思，死了也好。”
“我没有不要你！”忆南连忙喊道，又说：“我也不会让你死。”
接着道：“你现在身体里的妖族灵力是一个名叫邪子的灵力，他是妖族四将之一，灵力强大，不过在桃花城的时候他已经被七步玲重创，又被我的火烧过，自是活不过半日，相必是这个时候有人取走了他仅存的灵力注入到了你的体内，这股灵力能让你成为半人半妖，更有机会成为真正的妖。”
萧文泽眼中精光一闪连忙问道：“如何成妖？”
“。。。。。”忆南疑惑，道：“你不是应该痛恨妖吗？为何还想要成妖？”
萧文泽道：“我说过了，你在哪我就在哪，既然妖界我去不了，现在我有机会成妖，那为什么不变成妖呢，到时不管天上地下，你能到的地方我都能去，你再也丢不下我了，我也可以生死相随。”
“但是你想成妖也是十分凶险，就昨晚的情况你还要再经历两次，想成为真正的妖还要接受地狱岩浆爆体，褪去凡体，也是世界最痛的惩罚，就连我也不想再尝试。”
萧文泽道：“这么说你也受过？既然这样那我更要去试试，看看到底有什么可怕。”
爆体如何？就算是死，能换来和你并肩而行的机会，我也要去，我不能赌来生，也不敢赌。
一丝灵力罩住破庙，忆南起身跪拜，道：“忆南拜见尊上。”
萧文泽不明白忆南口中的尊上是谁，但是也学着忆南的样子跪拜在地。
萧文泽忽然身子一轻，周围景象骤变，火，岩浆，虽然不能感受，但是光是看着就知道是何等的热。
喊道：“尊上？”
见没有回应，就顺着脚下的路向前走去，慢慢的看见远处有一个刑台，上面有一个人，一身黑衣，四肢脖子呈大字掉在空中，一些火球一个一个穿体而过，每过一个火球，那个人就痛嚎一声，十分凄惨。
慢慢走上前，终于看清了那个人的样貌，不正是忆南吗？
萧文泽厚道：“忆南！”
想去救下忆南，却发现根本触碰不到忆南的身体，这才反应过来，这一切都是假的。
这是什么情况？是那个尊上想让我看见的吗？这是忆南哥哥的经历吗？是真的还是假的？
忽然眼前的景象又发生变化，火球消失，铁链因忆南的抗拒发生巨响。